這些書寫的零碎，該是直接從那些作者余下的收稿拼接起來記錄的。

　謄抄的人估計也不懂數學，東一塊西一塊。

　因為失傳，后人恐怕也看不懂，幾代人勉強能把收手稿保留一些下來就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萬琉哈氏捧著書看了一會，金桂就在門口催促去用飯。

　金桂生怕聽不見，先是輕輕敲門兩下，接著又敲了兩下。

　如果萬琉哈氏再不應，估計金桂就要闖進來催了。

　只好把書放在桌上，出去的時候金桂抬起手還要繼續敲門，險些敲在萬琉哈氏的臉上，嚇得這宮手一，放在后去。

　萬琉哈氏一邊走一邊隨口問道：“今兒吃的什麼？”

　金桂這才回過神來應道：“主子，今兒膳房做得頗為盛。小金子和小銀子兩個去取了食盒回來，有花鱖魚和五藕，另外還有砂鍋燉鴨。”

　萬琉哈氏走了幾步，清霞已經迎了上來。

　文雪和月瑩正在里面把食盒里的飯菜一一取出來擺在桌上，要是擺得早了，若是冷了就不好的。

　除了剛才金桂報的菜式，還有一碗梗米飯，另外人參湯也是不了，每天中午都有一碗。

　曾太醫特意讓人挑選年份小的人參，用的是老母，這樣補起來要溫和許多，不至于補過頭了。

　萬琉哈氏這子骨是虛不補，只能徐徐圖之。

　嘗了一口就知道肯定是膳房大廚的手藝，不像之前估計是二廚或者進膳房年份更一些的廚。

　這廚也是分等級的，大廚能夠獨自有三個灶，邊也有不徒弟和雜工幫忙。

　二廚能有兩個灶，邊也有徒弟和雜工，卻不如大廚來得多。

　余下的廚能有一個灶，邊可能有雜工幫把手，卻暫時沒有徒弟，或者他們原本就是大廚和二廚的徒弟了。

　能進得了膳房，廚們自然手藝不會差到哪里去，不至于天差地別。

　只是吃過大廚的手藝，再吃其他的，還是能分得出來。

　康熙的膳不用說，自然是在膳房年份呆得最久的廚做的，萬琉哈氏吃了一次就惦記好久。

　之前原吃著的應該是小廚的廚藝，而且還可能是剛進膳房沒多久那種，飯菜的味道中規中矩的，不怎麼出挑，卻也挑不出病來。

　如今萬琉哈氏吃的是一次比一次好，不由慨，果然后宮里晉升和加年俸才是嬪妃們的最終目標。

　畢竟這日子是自己過的，自然是越舒服越好了。

　萬琉哈氏這陣子很是得康熙的青眼，哪怕康熙一次都沒留夜，轉眼卻晉了位份，膳房那邊自然不敢怠慢。

　這大廚肯定不會是康熙那個等級的，卻也足夠好了。

　畢竟就連貴妃佟佳氏吃著的也是大廚的手藝，萬琉哈氏如今能吃著末等大廚的手藝就心滿意足了。

　那麼多菜不可能都吃下，每道菜吃了一小半，余下的自然有四個宮和兩個小太監瓜分掉了。

　宮人們能吃到膳房的飯菜，多數是雜工做的大鍋飯，味道更不好了。

　也就自家主子寵的話，膳房送來的飯菜不但味道好，分量也是足足的，他們才能嘗嘗鮮。

　四個宮在萬琉哈氏邊伺候，也會流休息。

　早上請安的時候是清霞跟著的，這會兒來回走了一路也累了，伺候萬琉哈氏用了午膳之后就去歇著了，不然下午就得打瞌睡。

　金桂是打算守夜的，想了想就讓稍微識字的文雪跟著萬琉哈氏去偏殿伺候。

　識字的話，替萬琉哈氏拿書，或者磨個墨什麼的也行。

　月瑩也跟著過去，幫忙泡茶，要是萬琉哈氏忘了，茶涼了得換一換。

　兩個小太監正是力旺盛的年紀，一點都不困，一個就在偏殿門口守著，若是萬琉哈氏有什麼吩咐也能跑。

　另外一個就在重華宮的門口守著，若是來人了，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并通傳。

　免得跟上回一樣，康熙帶著李德全拍門好一會兒，居然沒人去應門。

　第一回那是人手，加上雷聲轟隆的關系，里頭才聽不見而怠慢了。

　再有一回，他們這些伺候的就得全換下去了。

　小金子和小銀子很珍惜在重華宮的生活，主子萬琉哈氏是個好脾氣的，從不打罵人。

　有什麼好吃的，四個宮也不會藏私獨食，都給他們兩個分一分。

　尤其知道他們兩個之前因為年紀小被欺負，搶不到什麼吃的，飽一頓一頓，如今又是半大小子最是的時候，每次分給兩人的飯菜都不。

　兩個小太監也知道好歹，每次見著什麼活都忙不迭去搶著做，生怕累著四個對他們好的宮了。

　他們兩個也算是難兄難弟了，這次重華宮挑人，一起把上值錢的都給了管事，這才換來機會。

　兩人不同姓，卻跟親兄弟沒什麼兩樣。

　當差的時候，要一個人總守在偏殿那邊，在主子面前晃悠，總歸占便宜一些，索兩人就換著來。

　萬琉哈氏踏進偏殿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重華宮的幾個宮人都不必親自吩咐就知道分工合作。

　該休息的休息，該換的時候換，毫沒有一點爭執，不會斗來斗去的，這一點讓心里頗為滿意。

　要一個個跟斗眼一樣，削減腦袋往萬琉哈氏面前，誰都想當面前的心腹和大紅人，那就真是煩了。

　要浪費時間管著他們，萬琉哈氏倒不如讓務府另外換幾個人來。

　好在的眼不錯，這幾個要麼年紀大的要麼年紀小的彼此和睦，辦事也十分妥當。

　萬琉哈氏收回目，在書桌前坐下，拿起之前看了一部分的書繼續翻閱起來。

　月瑩躡手躡腳泡了一壺熱茶過來，斟茶后等沒那麼燙了才放在萬琉哈氏的手邊。

　兩人小心翼翼退到門口，免得打擾萬琉哈氏看書，卻又能第一時間發現主子的需要。

　看茶水涼了，們就流上去換茶。

　文雪不經意掃到萬琉哈氏正津津有味看著的書，上面大部分的字都認識，拼在一起就看不明白，還看著有點暈。

　心里不由慨，不愧是定嬪娘娘，才能看得懂皇上送來的書了。

　萬琉哈氏看著看著忽然嘆氣，這書寫得斷斷續續的，看得人渾不舒服，于是吩咐道：“文雪來給我磨墨，月瑩給我鋪紙。”

　不把中間續上，看著實在太難了。

　月瑩很快從柜子里取了新紙，文雪則是倒了點水在硯臺里開始輕輕磨墨。

　磨墨這個力氣大了，墨水就會濺出來，若是力氣小了，這墨水就太淺了一點，是個技活了。

　月瑩鋪好新紙，萬琉哈氏看了一眼愣住了，不由問道：“這是什麼紙？”

　這紙著順，吸墨應該不錯，是上等的紙了。

　就是上面布滿了梅花圖樣，花里胡哨是，讓把字寫到哪里去？

　月瑩被問得局促，看向文雪，后者這才小聲解釋道：“主子，這是梅花玉版箋，是務府新做的紙。原料是皮紙，施、打蠟、砑之后再以泥金繪制碎冰紋、梅花紋于在上面……”

　萬琉哈氏擺擺手打斷的話，無奈道：“這種紙我用不慣，換平常的紙就夠了。”

　又是梅花又是冰紋，大字寫上去都要看不清了。

　想到博館里康熙和雍正的文瞧著正經的，康熙喜歡的要更華麗一些，就乾隆忽然基因突變一樣，變得花里胡哨還各種彩鮮艷起來。

　如今務府出了這樣的新紙，說明是康熙喜歡的。

　所以乾隆那樣，實際上還是有源頭，算是隔代傳了嗎？

　傳別的不好，怎麼就傳這個去了？

　萬琉哈氏心里吐槽了一番，月瑩也換上了普通的宣紙，就坐下提筆寫了起來。

　習慣先列個綱要，把想要寫的幾點記下來。

　等會就能按照這個提綱一個個慢慢詳細擴一擴，不至于七零八落的。

　而且前面把提綱做好，后邊就要容易得多了。

　這是萬琉哈氏做研究員時候的習慣，另外還隨手記錄自己想要擴充的幾點，要點寫上，等會就不容易忘記了。

　是提綱就寫了一下午，仔細檢查后瞧著沒有需要補充的，覺也了起來。

　萬琉哈氏這才剛抬頭，在旁邊的文雪就問道：“主子寫了一下午該了吧？小金子已經去膳房提了點心，就在小廚房那邊溫著，這會兒就讓他送過來。”

　這一點頭，那邊月瑩已經在門口揮手示意候著的小金子去小廚房取來點心。

　月瑩接過點心盒子送了進來，萬琉哈氏卻指著旁邊道：“在那邊吃就好。”

　別是點心渣滓掉在紙上，回頭惹來蟲蟻咬上幾個窟窿就麻煩了。

　如今保存紙張的方法都比較原始，大多就是放在封的錦盒里面，隔絕大部分的氧氣，就能放得久一點，沒那麼容易氧化。

　氧化之后的紙張容易變黃，也會很脆，一就碎。

　以前那些資料，很多也因為保存不好直接風化，實在太可惜了一點。

　氧化分為熱氧化和氧化，換言之只要讓室保持恒溫，然后有遮的，擋住。

　恒溫這個條件估計比較難，保持在二十度左右是最好的，如今也沒這個條件。

　但是遮這個還是可以的，另外就是封的程度。

　錦盒用木頭做的，封效果一般，如果用玻璃做的盒子來保存，也不知道如今的技達到什麼水平，怎麼都比錦盒要有效得多了。

　明玻璃自然是不能擋的，那麼就需要暗一點的彩玻璃了。

　那麼問題來了，如今彩玻璃已經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