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走進跟干凈一點也不沾邊的監牢。
腳不小心到了一個臟兮兮的碗,里面還有沒喝完的粥,已經凝結塊狀了,黑乎乎的,看著非常惡心。
秦源小心的繞過,走到距離譚壯飛五尺之外停下。
只是看著譚壯飛,不說話。
譚壯飛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陣,才認出秦源,虛弱的問:“史還有什麼事?”
“今日我見了尉大帥,問了他幾個問題,需要您這里再驗證一下。”
秦源剛說完,譚壯飛就好像活過來了一樣,神激的坐直了瘦削的快竹竿了的子。
咬牙切齒的罵了起來:“尉亭狗賊,賣了皇上,毀了變法……”
秦源問了一個問題,譚壯飛不回答,只是一個勁的罵尉亭。
秦源皺了皺眉頭。
說句心里話,譚壯飛的神很讓人佩服,可變法的手段就太糙了。
王朝末年的自上而下的變法,不先飲鴆止的刮窮鬼,反而直接削弱上層的利益,本來就夠找死的了,還想通過政變,拿下最有權力的人。尉亭瘋了才跟他們一起。
等了一陣,譚壯飛終于消停了。
秦源趕把和尉亭的對話,講述了一遍。
“他說的可有和你知道的不一樣的?”
“沒有”
譚壯飛嗓子因為干燥而嘶啞。
秦源取下隨帶的裝水葫蘆,小心的給譚壯飛喂水。
一陣之后。
“你確定?”
秦源心里有點希譚壯飛坑尉亭一把。
“我……我確定”
譚壯飛嗓子明顯的沒有之前那麼沙啞了。
這就是老實人。
不暗箭傷人。
所以,他的下場才這麼慘。
不管哪個世界,傷的總是老實人。
“告辭”
“嗯”
秦源最后看了一眼對方,離開了牢房,朝遠的另一個牢房走去。
從津城回來的路上,他才從邵貴林給的條子之中發現今日要記錄的人還有一個林義東。一個比激進改革派譚壯飛還狠的人,直接造反了。
幾十個武人就敢進攻重兵守衛的粵州(相當于省)總督府。
來之前,秦源特地了解了林義東,自小過繼給叔叔。叔叔是個讀書人,林義東過目不忘,希他以后能考科舉,做。
第一次進考場,林義東在試卷上寫下一句“年不萬戶侯”,就再也不肯走科舉的路。
后來,不知道在哪里習得一強悍的武功。
投造反的大業。
還好現在大渾對地方的控制力非常虛弱。
就算他用化名,他叔叔一家也絕對會被他坑死。
嘩啦啦,牢房的門被打開。
秦源看到里面被鎖了琵琶骨躺在地上的林義東。
他的刑比譚壯飛重多了。
可能是因為他武功高。
也可能是因為他沒有一個當總督的爹。
“我是左史院的記錄,專門記錄言行的史。”
秦源說道。
史。
眸子多了一亮的林義東想要坐起來。
奈何傷勢太重,沒有功。
秦源過去想要攙扶,被他推開。
多次之后,他終于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很大,直直的看著秦源,污從額頭流下,神冷漠的說:“我說的你敢都記下來嘛?”
“我是史,這是我份的事,沒有敢不敢的”
秦源平淡的說道。
說是這麼說。
有些東西,秦源肯定不敢記。
他睜開眼,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玄妙。狐妖、惡蛟、帝王、將相、道法、神仙!還有,過去和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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