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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

　羊油？！

　如果說錢幣的叮鈴哐啷是無比的音樂, 那羊油就更像是掛在枝頭水潤滿的毒果。

　玩家們沒有忘記昨晚中年夫妻跟馬車夫離開的時候謀求了一份“提取羊油”的工作，然后當天晚上他們就收到了其中一位玩家的死亡通知。

　跟著NPC把羊羔押解回去應該是安全的，按這個邏輯推斷, 提取羊油的過程應該非常危險。

　如果能從這些小孩手上得到羊油，那他們在夜晚行的時候就不用擔心灰霧的異化Buff了。

　無論怎麼看，孩子們給出的價碼都非常有力。

　但是, 孩子們想要購買的東西是他們還不知道功效的C級道，這個C級道小丑木偶和劇的關聯很強，在人書里出現過。

　如果它和另一個C級道小羊布娃娃一樣，解鎖之后能在關鍵時刻起作用, 他們賣道的行為就得不償失了。

　……到底要不要把小丑木偶賣給孩子們？

　說實話, 這個決定，四名玩家做得很艱難。

　他們之前在支線任務“籠子里的小羊羔”中選擇了更困難的解救選項, 等于已經在解推主線的路線上投了沉沒本。

　如果這時候再選擇賣掉木偶, 就等于放棄近在眼前的線索，轉向基礎保命通關路線。

　但……孩子們給的實在太多了啊！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攢下的零花錢。

　如果拿到那十五個孩子們手上的錢, 再加上他們自己攢的錢, 只要他們這兩天再努力打工賺一些銅幣, 就能從娜莎手里買下場券了！

　也因此, 玩家們的意見并不統一。

　四人組中，陳枝的格偏向保守, 雖然不缺乏面對困難的勇氣和毅力，但在有更保險更穩定的選項存在時，會更傾向選擇保底——這也和算師的職業有關。

　昨天晚上選擇解救羔羊，那是作為人的良心倒了對任務失敗的恐懼。

　而顧洵, 他作為一名賽車好者, 雖然一路上都比較沉默寡言, 但格里必然是有追求刺激與挑戰的一面的，他會支持陳枝賣掉道的選擇，令八眉很意外。

　八眉呢，從他恐怖游戲主播的份來看，有線索他一定是會絞盡腦解的，有道他一定是拼盡全力拿的，金錢的無法腐蝕一個主播對副本完度的執著……但他一個人說話不算數。

　齊星是四個人里最年輕的，雖然和其他三人相時間較短，但他行事果斷靠譜，再加上手握B級道，話語權一個頂倆。

　現在……就看齊星怎麼選了。

　……

　“傳奇的小丑雜技團！

　全國巡演：梅里小鎮站，6月1日0點開場

　票價：1金幣15銀幣”

　陸語噥坐在售票亭里，挲著場券上明黃的花字。

　距離雜技表演開場只有兩天了，今天的雜技團比前幾天加起來都要熱鬧。

　一方面，除了被玩家解救的羊羔之外，昨晚還有兩車鐵籠被馬車夫押解回來，它們在夜晚是詭異的小怪，但在白天看起來就確確實實是普通的羊羔了，一共九只，被牢牢拴在雜技團的帳篷周圍，“咩咩咩咩”地喚。

　另一方面，各個帳篷里也搬進了演職人員，走火圈的踩高蹺的過單杠的訓猴的……熱熱鬧鬧的氛圍一下子就起來了。

　陸語噥拖著下，和又一個路過售票亭的演員打招呼，確定都是自己不認識的面孔，都不是梅里小鎮的人。

　系統界面上的主線任務進度目前只有10%，這還是玩家們獲得“娜莎”專屬人書之后加上的百分比。

　但有預，演出開始的那天才是最適合刷這個進度的時間，只是不知道其他玩家能否撐過【死亡倒計時】。

　正想著，道路盡頭就出現了四位玩家的影，一邊走一邊還在低聲爭執著什麼。

　距離太遠，陸語噥只能約聽到“羊油……”、“不能解開……”“還是……比較重要”的字眼。

　等他們走到售票亭，陸語噥手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呀異鄉人，幾位攢夠金幣了嗎？最彩的小丑表演，絕對值回票價，叟無欺哦。”

　“快了快了，娜莎小姐早上好呀！”八眉打著哈哈，“請問老杰克先生在雜技團嗎？我們想找一下我們的同伴——昨晚他們一晚上都沒回去，可擔心死我啦。”

　“沒有回去？”陸語噥從售票亭里走出來，“老杰克今天好像沒有排班，我帶你們去里面問問吧。”

　有售票員娜莎的帶領，雜技團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們并沒有對異鄉人太過關注。

　那條綠蕾發帶在的背后輕地擺。

　繁復花紋間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銀線，亮的白水晶映照著玩家們試探遲疑的表。

　在一個即將拐彎的轉角，八眉突然一個趔趄，一陣“啊啊啊”之后雙手揮不小心扯到了娜莎的發帶。

　“哎呀！”

　紅卷發像小人魚的頭發一樣披散下來。

　青年像烏一樣摔在地上，手倒是還小心地把發帶舉在半空中。

　綠蕾的細膩得可怕——但是，很可惜，沒有系統提示。

　……不是道？

　其他玩家七手八腳地把八眉拉起來，他們在暗地里換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摔倒的青年皺著一張臉，把發帶遞回到面前，“一個沒站穩，好在沒有弄臟……”

　陸語噥瞇了一下眼，接過發帶系回發尾，笑了笑：“沒事哦，走路小心一點呀。”

　在其他玩家看不見的陸語噥個人系統界面，出現了兩行提示：

　【C級特殊道：小娜莎的發帶 x1（已使用）】

　【注：已使用的一次道將失去道質】

　“——你們看，那是不是你們的同伴？”

　……

　潔白的羊羔像一朵朵小巧的白云。

　它們攘攘地著脖子，去搶食一位農婦打扮的人手里的飼料。

　穿著很有本地風格特的亞麻服，腰間圍著一塊花邊襯，打扮嚴實，沒有出手腕，其他玩家看不見手腕上的【死亡倒計時】和【異化進行時】。

　但在外面的手背、脖子、面部皮看起來非常潔而健康——如果不是依然是一樣的五，玩家們幾乎要認不出就是這兩天狀態差到不人形的中年婦。

　異化狀態是可逆的？是用了道？還是用了什麼其他的藥？

　八眉問中年婦：“怎麼就你在這里？昨天晚上的工作你和你老公應聘功了嗎？”

　不知道到底是中年男人出事了還是從未面的第七位玩家出事了，八眉盡量問得委婉——雖然也沒有委婉到哪里去。

　中年人微笑著回過頭，如果忽略過于僵的表的話，看起來簡直稱得上是容煥發：“工作？什麼工作？我只是在幫忙照顧這些可的小羊羔。”

　“這、這樣啊。”八眉開始起皮疙瘩了，“那你老公現在……？”

　中年人溫地笑起來：“他啊？他和小寶在一起呢。”

　所以中年男人沒出事？小寶又是誰？

　再問，中年人又不回話了，只在那里哼著歌小羊。

　八眉折戟而歸。

　“這里有九只羊。”陳枝低聲對顧洵說，“而找我們的孩子是十五個。”

　在八眉和中年人談的時候，一直在看羊群，從【靈】屬來說并沒有看出什麼不對。

　但是，在場沒有人比陳枝對數字更敏了。

　昨晚救羊的時候，數過，他們一共放走了十五只羊型怪，而今天早上來找他們想買小丑木偶的孩子也是十五個。

　按照人書的況看，人類異化之后的狀態和的狀態是對應的，既然怪是羊羔，那異化之前的年紀肯定也很小。

　難道是被解救的怪變回了人，所以來找他們報恩？

　——不會吧，這簡直太話了。

　——但這是新手副本啊，邏輯上也是能講通的。

　——因為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丟了金幣獎勵，所以會以另外的形式補上？

　雜的思緒充斥著玩家們的大腦。

　因為孩子們又愿意給錢又愿意給羊油的行為太過慷慨，玩家們忍住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和孩子們約了等日落時分再談易。

　孩子們想要的是“和他們手上不一樣的木偶”，在這個條件限制下，他們今天不能拿木偶道請娜莎試試繪畫，也就是不能借此試探娜莎的份。

　剛剛八眉嘗試去娜莎的發帶，但什麼都沒試出來。

　如果在雜技團找不到其他問題的話，他們可能就會把C級道賣掉。

　現在的況雪上加霜，中年人的狀態不正常，而單靠四個人賺六個人的票價太不現實。

　所以他們現在，似乎只有賣道這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