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澹在短暫的驚訝后,迅速移開視線拿出帕子了。
隨之游眨眨眼,腳一翹子傾過去,直接鉆進他懷里,兩手在他肩后。
裴澹:“……!”
他竭力抬起下頜,另一只空余的手張開,低聲道:“不要胡鬧。”
隨之游有些費解,抬頭,“為什麼胡鬧啊,雙修多好,你我各取所需。”
的黑發挲著他的脖頸,頭,下,糲的讓他嗓子有些發干。
裴澹后按住的肩頭,輕輕一推,竟沒能推。
他嘆了口氣,笑了出來,頗有幾分艷四,“我修為比你高多,跟你雙修,我能得到多?”
隨之游詫異地看著他,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拜托,我可是天下第一劍修,你懂不懂啊!”
裴澹低頭看那雙水眸,翹了下,“劍不過雙修傳播吧?”
隨之游:“……你怎麼變得這麼質了?”
裴澹:“倒也沒有。”
隨之游:“男人,你敢拒絕我,哼,有趣。”
裴澹:“說夠了就回你的寢宮去。”
隨之游賊心不死,兩手了他壯的腰,又對著他狂眨眼,“裴二,你帶我看的那個寢宮好大啊,不知道你那里大不大。”
裴澹:“……”
裴澹一時間沒呼上氣兒,臉一紅咳嗽了起來,“別說胡話了,回去吧。”
他頓了下,又低頭看烏黑的發,“你并非魔修,在魔界呆久了會被魔氣侵蝕,幾日后便離去吧。”
隨之游更傷心了,語氣十分哀傷地松了手,后退半步,“到了該殺鴻蒙派掌門的時候我會走的,我會在夜下悄悄離開,帶著我的元嬰修為,帶著我而無力的弓箭。然后死在掌門手下,再回。”
裴澹:“……”
他沒忍住笑出聲,手指抵在額頭上輕輕彈了下,“去睡吧,不要再想投機取巧了,你忘了你飛升的教訓了嗎?”
“但是如果不是天道還是什麼七八糟的東西著我不讓我飛升,我至于投機取巧嗎?”隨之游說起來就來氣,兩手抱臂,氣呼呼地走來走去,“我真不明白,到底為什麼就我這麼倒霉,煩死了煩死了。”
裴澹走過去,想笑著那發熱的腦瓜子,卻仍是克制著沒有手。
他頓了下,又說:“或許,是妖塔的事了。”
隨之游停止了腳步,朝他了過來,水眸中浮現了幾分戾氣。
道:“我沒有做錯。”
裴澹眸閃了下,便不再提,只是說:“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幫你想辦法。”
隨之游眼中的戾氣淡了些,歪著腦袋,倚著柱子,“那今晚?整點?”
裴澹:“我明早還要理政務。”
“喝點酒,又不會怎麼樣。”隨之游耍起無賴,“難道魔界一天沒你就會崩塌?不會吧?你們魔界好弱誒!”
裴澹:“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上你的當。”
隨之游“嘖”了一聲。
裴澹的笑意又泛開了,又說:“不過等下你可以跟魔侍說一下,他們會帶你去能喝到好酒的地方。”
隨之游深深嘆了口氣,仿佛很勉強一般,“好吧好吧,裴二,你可真不夠意思。”
“大小姐,我對你真的已經夠寬宏大量了。”裴澹也很無奈,笑道:“你這話還是留著以后哪天我小心眼病犯了再說吧,懂?”
隨之游鼻間哧了口氣,火速離開了魔宮,跟著魔侍去了所謂能喝酒的地方。
裴澹的確夠義氣,他居然窖藏了一室的酒了,隨之游隨手了一壇酒出來就開始喝,喝了兩口就沒忍住咋舌。
好難喝,但是好帶勁。
喝完一壇子,便有些暈暈乎乎了。
隨之游實際上并不覺得酒有多好喝,但不得不承認,暈暈乎乎的微醺狀態確實很快樂。
抱著酒壇,靠著酒架,大剌剌地躺在地上。
隨之游不記得自己喝了多久,只覺肚子都要被撐得圓鼓鼓時,一道影朝著自己走來。
便出手,“來啦,快坐下,一起一起。”
那影頓了下,最終只留下一聲嘆氣。
“哎喲喲,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眾長老看著堂下傷痕累累的鹿淞景,面面相覷間都有幾分擔憂。
這擔憂倒并不全然是對鹿淞景的傷勢,而是對宗門的擔心。鹿淞景無論如何都是他們鴻蒙派的劍尊,如今竟如此歸來,對方多有些示威的意味。
果然,聽完鹿淞景一番話后,掌門的胡須抖了抖。
他站起,負手而立,“當真是隨之游?”
鹿淞景低頭,手指微微抖,間竟有幾分緒失控意味,“是。”
“不可能,隕落百年有余,若是轉世的話怎麼會還記得?”
“是啊,既已轉世,怎會如此放不下前塵?”
“當年我就說過,妖塔之后就不該把留在宗門!若不是謝疾執意抗下這些,怎麼會生出這麼端倪?!”
“我鴻蒙派因殺夫證道飛升失敗都被笑話了這麼多年了,竟還有臉要找我鴻蒙派的麻煩?!也不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水平!”
“掌門啊,我看你真不用太擔心,按照淞景的說法,這年紀再有天賦估計也才到上等境界。”
“就是就是啊,您最近不也是快飛升了嗎?上界不是也曾托夢來讓您準備嗎?這都是小事,再說了還有我們這一眾長老,聯合起來難道還打不過一個轉世了的廢?”
一眾長老嘰嘰喳喳,語氣中卻全然不將隨之游當回事,甚至還有些按捺不住的翻起了舊賬。
鹿淞景聽得十分難,他不明白,為何師傅在他們眼中竟是如此的麻煩。在他跟有限的相日子里,極回宗門,長老們也極提,他只當是常態。
現在聽來,他忽然又理解,為何師傅極回宗門了。
即便事實只是隨之游忙著談,沒空坐班罷了。
夜下,山頭霧氣裊裊,掌門看著窗外的漫天星空,只是淡淡道:“正巧,七日后,便是上天卦象中我登神之日。”
他轉過頭看向他們,又道:“萬事終歸小心些,七日后,無論如何你們都需攔著,免得阻擋我天劫。登神后,縱然再有本事也難敵于我,更別說——”
掌門笑了下,捋了捋胡子,“別人不知道的弱點,我卻了解得很,未曾放下過當年的事。不然不會,剛回修仙界便要找我,想必是聽聞了淞景徒兒的事。”
當年的事……
妖塔……
這些是師傅過去經歷過的事嗎?
鹿淞景正想著,卻陡然聽見掌門的話,心中一驚,卻又浮現出點其他緒,“聽聞了我的事……?掌門這是何意?”
掌門笑道:“當年盛名在外時,仍是劍尊繼承人,門派并未封為劍尊。”
他了胡子,搖頭,“恐怕是回來打聽了下,知道了你現在已被封為劍尊,才心有不滿,存心發難與我吧。”
鹿淞景的心一下子又沉回去,他應了聲,后知后覺地問:“那為什麼,師傅沒有當上劍尊呢?”
明明,師傅比他強那麼多。
即便轉世歸來,那一劍,他仍是扛不住。
鹿淞景了肩上的傷口,沒忍住按得更用力了些,直到那的疼痛傳來他才松手。
長老們與掌門自然是沒注意到他的小作,他們正忙著用神識傳音,考慮著是否要將事實告訴鹿淞景。
“鹿淞景乃隨之游弟子,若他因私壞了七日后的登神該如何是好?”
“覺悟可能,他心至純,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見過如此單純正直,得天道之氣運的弟子,恐怕掌門之后他再歷練幾百年亦可登神。”
“我們當時封他為劍尊時,便已考慮到這點了,他遲早也要和我們一起帶領鴻蒙派走下去的,說出來也無妨。”
“無妨。”
嘈雜的神識海終于安靜。
眾人都知,是掌門下了決定,一眾原來便齊齊看向掌門。
果然,掌門出聲道:“你的師傅天資甚至要超過謝疾,眾人皆知謝疾飛升,卻并不知,他是被你師傅親手送上去的。”
鹿淞景怔怔地問:“……送上去?”
掌門道:“那日,與謝疾大打出手,一劍刺中他命門,卻正好讓謝疾突破飛升了。”
鹿淞景又道:“所以,是因為——”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掌門頓了下,才繼續說:“當年,一人屠戮了十八層妖塔的所有妖并且殺了數百名修仙人。這件事出來后,我們門派一致決定要將驅出鴻蒙派,的嗜濫殺實在可怖。但的師傅謝疾,一人承擔下所有罪名,誓死要保下他。”
掌門冷笑了下,“但之后,我也說了,他被親手刺中了命門。如此罪惡至極的弟子,我們該如何讓為統領眾劍修的劍尊呢?”
他渾濁的眼睛看向鹿淞景,沙啞的聲音低,“那一日殺夫證道的事,你不是看到了嗎?”
欺師滅祖,殺夫證道,屠戮無辜。
這是他的師傅,隨之游。
鹿淞景想。
之后,還要殺掉他。
鹿淞景又想。
“咕咚咚——”
澄澈的酒倒進裴澹面前的酒碗。
他面已有些緋紅,黑眸水潤,表無奈,“隨一,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再喝點嘛,我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陪我了。”
隨之游臉埋在胳膊里,另一只手還在給他倒酒。
裴澹愈發無奈,一閉眼也就喝,“我真不了你,你能不能一點啊,一來就是喝酒。”
“什麼不啊,這至死是,懂?”隨之游一面說,又要給他灌酒,面頰也紅紅,“我好難。”
裴澹迷糊著看著,卻見唉聲嘆氣一副愁苦。
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老天要對我這麼兇,我只不過是一個想飛升的小姑娘呀!”
“飛升的小姑娘,撲哧。”裴澹笑出聲來,挑眉,“你多歲了,還小姑娘呢?”
隨之游白了他一眼,“喝你的吧。”
兀自咕咚咚又喝下幾碗酒,面前的裴澹已經喝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回去了,我明天還得忙。”
“上班就這麼重要嗎?上班難道比談重要嗎?給我喝,喝到意迷跟我趁醉雙修為止!”
隨之游暈暈乎乎起來,一把過去攙住裴澹,不讓他輕易逃。
裴澹一點辦法也沒有,昏昏的腦子讓他本思考不了,大著舌頭說:“行行行,修修修,走走。”
隨之游:“真的?”
裴澹:“真的,走,這就回寢宮。”
隨之游:“就這吧,我喜歡刺激的。”
說完,攔住裴澹的腰,直接吻過去。
方才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裴澹瞪大了眼,酒的清香帶著幾分涼意,就這樣鉆進他齒之中。
他的手放在肩上,想要掙。
隨之游卻不管,直接加深了吻,手一將他腰間的綬帶竟解了個七七八八。
裴澹的思緒幾乎被這個吻全部占領,放在肩膀上的手失去了力度,摟住了。
他呼吸愈發急促,或許是酒的作用,亦或者是魔界的風吹過了花香,讓他被熏得心臟狂跳,幾乎從要他嚨里跳出來再通過舌跳到中被咀嚼咽下。
許久,隨之游從這個吻中抬頭,有些猶豫地看著他,“你醉了嗎?”
裴澹恍惚地看著,“啊?”
隨之游松了手,“突然想到,男的醉了好像都不太行。”
裴澹:“……”
他眉頭微蹙,如墨黑眸中浮現出了點惱怒,“隨一!”
隨之游卻嬉皮笑臉的,“生氣了?我不信。”
裴澹一手攬住的腰部,將抱起來一抵,在了酒架下。
隨之游便纏上了他的腰,纖細的手攔住他的腰部,輕笑著低頭親了親他干凈的額頭。
裴澹抬首,急切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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