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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商場里人很多，年輕的小，還有帶著孩子的家長。

兩人坐直達的電梯，虞晩手指按了按六樓，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媽媽，我剛剛去醫院看完老師了，準備在外面吃飯，你和爸爸晚飯不用等我啦。”

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陸識聽到小姑娘保證道：“知道的，我不會在外面吃油膩辛辣的東西，媽媽你放心吧。”

語氣親昵，帶著些自然流出的撒語氣，聽得出母倆的關系非常融洽。

講完電話，電梯剛好停在七樓。

虞晚先走了出去，他跟在后，進了一家串串店。

他們進去，找了個空桌子坐下，服務員將兩碗調料擺到他們面前，接著端來一口半是紅油半是清湯的大鍋，放好后給電源上。

紅油的湯底加熱得快，幾分鐘就咕嚕嚕地冒泡泡，鮮艷的紅辣椒漂浮在湯底的最上面。

空氣中溢滿了辛辣氣味。

陸識突然開口：“不是答應不吃油膩辛辣的？”

“啊？”虞愣了愣，沒想到他會提到這個。

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謊言，但被人當場破，虞晚還是覺好難為。

“我小學的時候和同學在外面吃火鍋，半夜肚子疼，去醫院掛了吊水，從那次以后媽媽就不許我在外面吃這些了。”

“但這家店我吃過幾次了，味道特別好，而且食材什麼的都很干凈，不會有問題的。”

虞晩知道撒謊不對，其實也心虛的。

說完，眨了下眼，滿是期待的目看著他：“那個，我今天請你吃飯，你就幫我保守這個，別告訴我媽媽了行嗎？”

一直乖乖聽媽媽的話，不在外面吃東西，但偶爾，也想解解饞。

更關鍵是，這家店的串串，真的特別好吃！

似乎覺得自己這點賄賂不太夠，虞晚思索了會兒，又補充：“等吃完了串串，我再請你吃一個冰淇淋。”

陸識扯了扯角，有些好笑，這話說的，搞得像是他多饞那口吃的一樣。

他不出聲，小姑娘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那麼一眨不眨地，認真看著他。

陸識沉默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

虞晚角抿出一個笑，站起，想去冰柜拿食材，語氣都雀躍歡快：“你喜歡吃什麼呀，我多拿點兒。”

陸識也站了起來。

再怎麼樣，他也是男的，沒有自己坐著，讓生忙前忙后的道理。

“我去。”

簡單兩個字，卻是那種很堅定，不容拒絕的口吻。

虞晚沒有推辭，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小臉仰起看著他：“那你多拿點脆皮腸和掌中寶哦，這兩樣很好吃的。”

“啊，還有豆腐皮，牛板筋，魚豆腐。”

陸識應了聲嗯。

幾十竹簽放到沸騰了鍋里，食的香氣濃郁人，蘸著制醬料，味道是特別的好。

一頓串串吃完，兩人肚子都很飽了，服務生一數完了竹簽子，報了個價格。

虞晚拿出手機準備付錢。

陸識作比快，才解鎖，還沒來得及對著那個付款碼掃一下，就聽到“叮”的一聲。

支付寶到賬一百九十七元。

“走吧。”陸識對抬了抬下，抬腳走出店。

賬已經結了，虞晚也沒辦法重新再付一次錢，只好抓著手機，跟在他后走了出去。

邊走邊在他后嘀咕：“說好我來請客的呀。”

陸識轉過，垂眸看著：“我不習慣讓生請客。”

虞晚從小就是個講誠信，守承諾的小姑娘，想到了他們剛才的那個口頭協議。

那是基于答應請他吃飯的條件上，可現在又沒請，那協議還作數嗎？

但就是舉手之勞的事，他應該會幫這個忙吧。

虞晚遲疑了一下，確認似地又問了遍：“那你還是會說話算數，不告訴我媽媽我今晚在外面吃了串串的事吧？”

高差距，看他時頭必須往上仰著。

的臉頰似雪，眼的表，像只小貓一樣。

就會讓人生出想要欺負逗弄的壞心思。

陸識于是反問：“我又沒有吃你請的飯，為什麼還要幫你保守？”

說完，他就見到仰臉看自己的小姑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寫在了臉上，明晃晃地帶上了譴責。

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不講誠信的大騙子。

陸識好笑，繃表：“行了，不會說的，我沒那麼多事。”

虞晚松了一口氣。

直達電梯往下降，到五樓時，停了下來。

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生走進來，人手拎著個購袋。

一頭卷發的生用胳膊輕撞了撞同伴：“哇，你看那邊那個男生，長得好帥哦。不過他耳朵上戴著什麼啊，最新款的藍牙耳機嗎？”

另一個直發的生看了看：“不是吧，我看著像是助聽啊。”

“啊？”大卷發驚訝，“我外公七十了才戴助聽呢，他這麼年輕就戴這個了，那不是一輩子的殘疾了啊，好可憐哦。”

“長得很帥啊，這臉都可以出道了，可惜了唉。”

話語像是同，可打量的目又不斷往陸識那兒投去。

兩個生竊竊私語嘀咕，以為自己說話音量得很小，可在這麼個小電梯里，還是能聽到的。

陸識自然也聽見了。

他倒不至于為了這個，手去揍兩個生，反正這些話也不是沒聽過。

虞晚本來低著頭，在回佳霓的微信，聽到他們的對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等聽到殘疾人和好可憐這幾個字眼時，那種不舒服的覺更加強烈。

將手機在手心，直接走過到兩個生的面前。

這兩個生剛才見一直低著頭，突然看到虞晚的長相，都有一瞬的驚訝，這個小妹妹長得好漂亮。

們都穿了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比虞晚個子要高很多。

虞晚只得仰起頭。

陸識不知道要做什麼，目過去，就見抿著，氣勢洶洶的，小臉上一副嚴肅極了的表。

明明個子比那兩個生矮許多，打扮也沒對方，氣勢卻一點兒不弱。

他聽到說——

“你們煩不煩啊，閑著沒事就玩手機啊，為什麼眼睛一直盯著別人，議論別人的事。要是你們自己被人當眾這麼議論，難道會覺得開心嗎？”

電梯里其他人聞言，全看向們這邊。

兩個生本來也是快，就想和好朋友私下嘀咕幾句，沒想到被當面指出來。

頓時面尷尬，都著脖子沒再吭聲了。

等電梯停在一樓，這兩人率先離開，把高跟鞋踩出了風火的速度，逃似地離開了。

虞晚也走了出去，轉看向陸識，聲道：“我們現在去買冰淇淋吧。”

臉上的表自然，完全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舉有多麼了不得。

陸識心臟收了下，難得的，在這一刻生出些許緒。

那是種陌生又新奇的覺，第一次，他會到有人給自己撐腰。

盡管給他撐腰的這個小姑娘，年紀比他小，個子還沒他膛高，有時候看著還傻乎乎的。

冰淇淋店開在商場的門口，門口一左一右擺著布朗尼熊和可妮兔兩個大公仔，特別心。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隊伍排到了外面，虞晚走到隊伍末尾排著。

到時，要了兩份香草味的冰淇淋，有了前車之鑒，這次非常迅速地拿手機付了錢。

“這盒給你。”

陸識從手里拿起冰淇淋。

兩人走出去，已經快七點鐘了。

天邊的晚霞還沒有完全散盡，橘紅和紫疊，調濃烈，猶如一張靜止的油彩畫。

虞晚舀了一勺冰淇淋，木制的小勺子咬在里，拿出手機準備車。

這條街于鬧市區，等車不是很好等。

指頭才了兩下，屏幕突然暗了下來，手機因為沒電而自關機了。

虞晚只得將手機裝回小挎包里，手著小勺子，問陸識：“我手機沒電了，要不用你的手機車吧。”

這會兒已沒有來時那麼熱了，傍晚的風輕輕的，舒緩而溫。才舀的那勺冰淇淋在口腔里融化，縷縷的，格外甜。

陸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大約是眷這麼好看的晚霞，和這麼愜意的晚風。

也有一點，舍不得邊這個的陪伴。

“我的手機也沒電了。”他說。

虞晚一愣：“啊？”

這也太巧了吧。

“這里不好打車，我們往前走一點，走到前面的那個車站再等車。”他又說。

虞晚乖乖點頭：“哦，好呀。”

晚風習習，吹著舒服的，兩人并排往前走。

陸識放慢了腳步，虞晚本短，步子也邁得小，并沒有察覺，低頭一小勺一小勺舀著冰淇淋。

空氣里帶上了香草的甜，晚霞映在白皙的臉龐，猶如盛開的玫瑰。

陸識覺得，今天的黃昏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