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名字了。]

　“嗯，是朋友了。”

　系統沉默了數秒鐘，神經質一般又道：[他你名字了。]

　潘千葵不解道：“這是你第五次說這句話了。”

　[有這麼多嗎？]

　“有。”

　那說明它現在已經非常焦慮了——系統流著淚想道。

　它覺得自己也許是太多疑了，畢竟小宿主這會兒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的緒。對而言，“潘同學”還是“千葵”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甚至于，系統還能從的語氣中覺到一“這個稱呼怎麼了嗎”的真心迷，這顯得它奇異的敏銳格外格格不。

　大概是覺到了它的抓狂，問道：“那要讓他跟你一樣，喊我‘葵葵’嗎？”

　[不行！絕對不行——！]

　笨蛋葵葵，就算沒自覺也要有個度啊！

　“為什麼？”

　[就！是！不！行！]

　潘千葵“喔”了一聲。就在它以為對方會追問時，卻發現不說話了。

　似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這一安靜，系統莫名也有點慌。但有道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因此，它清了清嗓子，道：[葵葵呀，來，我們談談心。關于我們工作人員吧……]

　誰知道，它剛起了個話頭，潘千葵就很自覺地說：“我知道，不要破壞劇，牢記我不是主角，我只是路人，我跟主角只是短暫集一下；

　“他以后會更多比我能派得上用場的朋友，但都我沒關系了，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和他的未來都跟我無關，我死后他會過得更好；

　“千萬要記住，我的定位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消耗道，跟一個杯子、一個碗碟沒有本質區別……還有要補充的嗎？”

　系統：[……好，背得好。]

　這些都是它說過的話——當然它也是鸚鵡學舌，干地背誦上邊發下來的教材。

　這算是所有系統的共識：第一次和新人員工見面時，把況說嚴重點，得把人嚇唬住了，之后才好帶。

　但這會兒潘千葵一條一條誦出來的時候，它竟然有那麼一心虛，仿佛自己是個十足的壞蛋。

　實在說不下去了，它干道：[葵葵，嗯，總之，牢記于心啊。]

　“嗯。”應了一聲，的黑發從的眉眼邊垂下，依然是淡然疏冷的樣子，和平日里沒什麼不同。

　只是睫的弧度略略下了一些，被影遮蔽住的眼眸宛如一潭平靜的死水。

　——一直記著呢。

　*

　一時間，一人一統都陷了無言的狀態。

　恰逢這時，林暮晃的腳步慢了一些，正想問，卻聽他道：“千葵，要進陣里了。”

　下意識“嗯”了一聲，下一秒，便覺到自己的上掠過了一道宛如皂泡似的，視線也跟著模糊了一瞬。

　……什麼東西？

　向后看去，卻發現在剛才的位置立著一道明的“氣墻”，上面滿了麻麻、各異的符咒。

　符紙黯淡、紙面皺，看著就是有一定年代了。

　它們一張疊著一張，直至把整張明墻滿，小小的符咒竟然鋪出了“擁”的覺。

　的視線向上去，卻發現這并不是單純的“墻”，而更近似一只倒扣在湖心寺上方的玻璃碗。

　從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水下符紙浸染不到的地方，泥鰍盤踞在一起，正形似瘋狂地撞擊著明墻——浮橋下的泥鰍原來只是一小部分，其余的泥鰍大軍則將這只巨碗給團團包圍了。

　“是結界。”林暮晃道，“它在阻止妖侵。”

　結界在外是看不見的，只有進了以后，才能一睹真容。

　即便是“天空”的位置，也全都是寫滿了咒語的符紙，明亮的芒在其周縈繞，映得白晝般明亮。

　湖心寺“金碧輝煌”的來源，恐怕就是這些東西。

　“這些泥鰍……都是妖嗎？”

　“恐怕不是，但也不是單純的泥鰍，是被妖氣侵蝕后的魔化。”林暮晃頓了頓，“應該是什麼東西長期影響的結果，導致這里的發生了異變。”

　“等一下……”輕輕拍了下林暮晃，示意他看那些趴在結界外的泥鰍，“那個，頭……不對勁。”

　這和剛才在浮橋上看到的不一樣。

　林暮晃止住了腳步，凝神看去。

　這黑黢黢的一團幾乎要跟水融在一起，并且它還在不斷敏捷靈活地游，更使得觀察增加了不難度。

　加之，其溜溜的外皮實在是，有些惡心……

　這讓人很容易讓人瞥一眼就忽略過去，不愿多看。

　但是，一旦停下來仔細看的話，便能瞧出來——

　泥鰍的頭部綻開了一條裂痕，一個更細小、也更脆弱的“芽”從中探了出來。

　這是，雙頭泥鰍。

　“這寺廟里恐怕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林暮晃下判斷道。

　一方面，它使得泥鰍發生畸變，另一方面，也吸引著它們不斷靠過來，哪怕是被符咒灼燒得傷痕累累也不罷休。

　能控生命的東西，至至邪，卻也至至明，是與暗的一兩面。

　起碼是四階以上，或者……更高。

　搞不好，這整座寺廟都是為了守護它而存在的。

　四階的已經是普通學生很難通過正常途徑搜羅到的品了，多半存在于拍賣會、地下商會以及一些賞金任務。

　如果是師資不太好的學校，新職的老師可能幾年都不見得能分配到一個。

　按理說，這樣驚人的消息，他在隕日多多會聽到一些風聲，但怎麼……

　想到這里，他回按了一下結界的屏障——

　果然，出不去了。

　這是個單向通行的結界。

　*

　大叔從水里掙扎著探出頭，漉漉地“站”了起來，呆滯的兩顆眼珠一左一右地外擴，仿佛一個初學者在生疏地調試人偶——這一幕若要人看到，恐怕會嚇得跳起來。

　最不可思議的是，它半截沒在水中，腳底卻是空的，像是一在地里的木桿。

　但如果把視線往上移的話，便會發現，它原本干癟的肚子，這會兒像吹氣球一樣地膨脹起來，被撐得近乎明。

　薄如紙的皮下，能看到一條條泥鰍正在里頭沒頭沒腦地竄，把肚子塞得滿滿當當。

　“跟丟了……”它用力砸向符紙墻，“噼啪”的電弧過后，“手”上頓時泛起了一焦糊的味道。

　“進不去，進不去，進不去……”

　它不住地念叨著，仿佛覺不到拳面的焦黑，只兀自做著徒勞的無用功。

　一下，又一下。

　烤的焦香味在空氣中蔓延，正在它打算繼續時——

　手臂被拽住了。

　按住它的是一個臉上帶著點漫不經心笑容的青年。他打扮得頗為古怪，大熱天的卻穿著黑為底的盤扣棉服，上繡蓮花樣式的金紋路，腳上蹬著一雙黑金的布鞋——這讓他看上去更適合出現在一家古古香的古玩店。

　但若要有懂行的人來看，便會駭然發現，這青年上穿的竟然是……

　壽！

　它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在那里的，又是怎麼出現的，它的嚨里發出憤怒的“嘶嘶”聲，咆哮道：“是你，告訴我的！你說只要那麼做，就能穿過去……可是，現在！”

　話音未落，水中沉沉浮浮的影子像是到召喚似的，倏地舞起來，像是蛇群一般蠕著。

　然而，這場面卻像是把它嚇到了似的，它愣愣地看著周圍比先前多了十倍有余的影子，嘗試揮了揮手——

　頓在原地的蛇影再次旋轉起來。

　確實……是它自己的能力。

　“看吧，用我的方法是沒錯的吧，你確實變強了。”青年循循善道，“這難道不好嗎？”

　它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也知道這本就不是青年當初許諾給它的條件：“你、騙我……！”

　“我沒騙你，是你太心急了，沒等我來就先把桑長勝吃了。”他慢慢悠悠道，“不連著靈魂一起吞下去，怎麼能騙過這極致盡責的看守呢？”

　說著，他的手搭在了結界上，隨后，毫無滯地穿了過去。

　無視它張大的震驚模樣，他將另一只手舉起，出了手上拎著的件——

　不，那不是件。那是一個已經看不出人樣的“人”。

　他面部凹陷，氣息奄奄，雙被啃食得僅剩下累累白骨，儼然是垂死的狀態。

　“我把你的老父親帶來了。”他笑了起來，“你還有一次補救的機會。”

　“妖不能吃人類的靈魂。”它這點常識還是有的，不信任地看著對方。

　“我可以將你和他的靈魂在一起。”他的指尖轉，一細細的針探出頭來，“這就是……我的異能。”

　數分鐘后，它覺到脖頸有一些異樣，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從他的里往外拉臟。

　“好了。”青年收回手。

　它的脖子裂開一道狹長的口子，一個一模一樣的頭從中了出來，巍巍道：“小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萬山縣，龍子屯村口。

　一輛黑的越野車停下，車門打開，一個扎著雪花發卡的高馬尾下了車，但隨即忙不迭地一個后仰，捂住了口鼻。

　“好多灰！”

　倨傲且嫌惡地看著周遭飛揚的塵土，忍不住展開手中冰晶狀華麗扇子，猛扇了兩下：“連夜讓本小姐來這種地方出任務，衛承樂，你最好給我個理由……這鬼地方，不配兩臺空氣凈化能活？”

　本生得致秀麗，這會兒被灰土一嗆，眉眼全皺在了一起，活像是個帶褶的小包子，還是褶了足有十八層的富貴包子。

　“是是，嚴式集團的大小姐大駕臨，那不得鋪張紅毯子，再找兩排穿黑西裝的猛男夾道歡迎啊？”

　從車門另一側出來的是一個介于青年和年之間的男，他瞇著眼，懶洋洋地兌著。

　他的尾音拖得長，聽上去像是無害溫馴的模樣，但仔細聽卻能聽出話語中的譏諷之意。

　嚴雪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衛承樂，沒人覺得你鼻子下頭的玩意兒是擺設，閉吧。”

　“嚯，好大的架子。”衛承樂打了個哈欠，“那不知道嚴大小姐愿意出多錢買下我的開口權了？啊，不會真的有人想不出錢就讓人閉吧？”

　氣得跺了下腳，白眼道：“要不是你說阿晃可能有危險，我他媽才不理你……等下，你這樣的咸魚都火急火燎的，小孩兒不會出事了吧？”

　“他能有什麼事，一階和二階只有被他毆打的份，三階也不見得穩贏，只要別遇到四階以上的，一切好說。”衛承樂邊說著，邊看向手機——

　【林暮晃邊有善于偽裝、能靠吞噬人變形的妖，至是二階（可能更高），擅長迷人心，不確定他有沒有上當……判斷況為“危險”，請速去支援。】

　這是報系的學生給他發來的。

　善于偽裝，迷人心。

　想到林暮晃平時那助人為樂的“爛好人”的樣子，衛承樂沉默了。

　不是吧，難不他救個隊友，還得把隊友本人先打一頓嗎？不能這麼狗吧？

　問題是，他打得過嗎……？

　想了一會兒，他憋屈地承認——

　大概率，打不過。

　他的指尖敲了敲腰間懸掛的刀鞘，發出“撲撲”的沉悶響聲。

　實在不行，就找個沒人的時機，把那妖直接宰了。

　他的眼中流出殺氣來。

　嚴雪卿不知道這事兒，看他一副發呆的劃水模樣，氣不打一來：“接下來要干嘛？不會還要爬山吧？啊？我能直升飛機過來把我送上去嗎？”

　他扯扯角：“請便。”

　說歸說，他還是打開了手機信箱——

　【到了龍子屯，打這個號碼。】

　跟著的是一條明顯是轉發過來的消息——

　【如果你到后悔，有了想要中止儀式的想法，請來穹海市萬山縣的湖心寺，將有專業人士為您擺苦惱，擁抱幸福。】

　在撥出電話的前一秒鐘，他的腦中突然躥過一不對勁的異樣。

　那條由報系學生發來的消息，怎麼不見了？難道是被手機件自清理了？

　對了，這條湖心寺的短信，又是誰發過來的？

　但電話已然撥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先謝謝能看到這里的讀者們，挨個跟寶們~

　下頭是一些v前的碎碎念。

　*

　開文前其實我還蠻忐忑的，因為覺都市異能這個題材好像沒見著什麼人寫了，上榜以后發現確實，整個頻道掛榜上的好像就我一個在寫這個離譜題材（汗）

　之前跟親友商量的時候，其實大家的普遍意見都是“你要不再考慮一下吧（委婉）”，我其實真的有擔心發出來會沒人看T T

　但最后還是決定就寫這個題材，因為覺換個背景好像味兒就不太夠了，有“年熱”標簽的年漫男主怎麼可以不打妖怪（貓貓拳

　說起來上本其實我就覺蠻離譜的了，我現在都很奇怪我怎麼想出來在無cp寫主播打單機，還摻刑偵（。）如果不是因為是我寫出來的，我都想說“這什麼鬼啊”（好像已經說出口了

　現在順利v了真的要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