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顧細!顧細!”
顧細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人聲給吵醒的。
聽得出來對方很著急,沒磨蹭,立馬從床上起來,應該是這太弱,晃了一下,差點倒回床鋪。
從床到房間門,只用兩步,趁機掃了一下房間,只有一張簡陋的床和一個陳舊的柜,一秒看完。
再兩步,就從房間門到屋門了,客廳也很小,一張四方桌并四張椅子,沒有其他東西。
顧細收斂心神,對這個家的況有了大概的認知,作麻利地開門。
一開門,一個頂著燙卷發的中年人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通輸出:“住巷子盡頭那家的王婆看到你家沈昭被警帶進派-出所了!”
一聽到“沈昭”這個名字,顧細頭更疼了,記憶像是開閘的洪水一般涌進腦子。
但眼前的況容不得緩緩。
燙卷發人催促:“你還愣著干嘛,趕過去看看啊!”
顧細點頭,手拿下掛在門邊的鑰匙,一邊關門一邊問:“請……”
話到邊,改了口,直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說話太客氣不符合原和燙卷發人的相習慣。
“就剛剛!王婆子跑過來告訴我,我馬上過來告訴你!”
“好,謝了!”
顧細深一腳淺一腳避開地上的水坑,往巷子口跑去,眼角余暼到巷子里的人家都探出頭來,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想了想,沒說什麼。一來,事實勝于雄辯,現在無論說什麼,別人都不會信。二來,主要原因是,沒有什麼比先到孩子邊更重要。
只不過,跑出城中村巷子口時,卻意外聽到燙卷發人的大嗓門。“看什麼看!關你們什麼事……”
詫異回頭,心下承了這個。
一轉彎,仿佛進了另一個世界。
走在巷子里,只覺暗,但現在走在大街上,洶涌的熱氣撲面而來,熱烈的無比刺眼,顧細乍一被曬,雙眼不由瞇了起來。
快步跑去派出所的路上,理了理目前的況。
從現代穿到年代劇里,遇上了鐘的人沈青松。兩人白頭偕老,卻不想百年后他們并沒有煙消云散,而是進了快穿局。
作為快穿局第一對拿到父母資格證的夫妻,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執行父母部門的任務。
這個世界是真假爺的劇。G市豪門夫妻因突發意外,在普通醫院生下孩子,因商敵作祟,調換醫院后勤部門一對職工夫妻生下的孩子。
十三年后,豪門夫妻發現真相,立即把孩子換了回來。真假爺各自回歸原本的人生。卻不料,這是假爺——沈昭被放棄的開始。
這個自長在優渥環境的孩子,突然被告知這一消息,心里落差巨大,極不適應親生父母的家庭環境。
這對平常夫妻,人是醫院的保潔人員,男人是醫院食堂的廚子,工作任務瑣碎繁重,脾氣并不好,沒時間關心孩子的心理健康,一向都是放養。
突然聽到親生兒子進派出所,周圍人又在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兩人到十分丟臉,心頭的火氣更盛。
在他們看來,街頭小混混才會進這種地方。之前在醫院驗驗證親子關系時,他們和豪門夫妻過面,豪門夫妻十分鄙夷地評價沈昭:“果然不是我們的孩子,基因就不一樣,沈昭叛逆又不聽話,你們可得好好管教他。”
夫妻倆是普通人,對豪門有濾鏡,認為人家比自己厲害,說的話肯定對,所以一開始就對沈昭的印象不好。
沒有相的經驗,也沒有信任基礎,這對夫妻下意識斷定,沈昭進派出所肯定是惹禍干壞事了。夫妻倆習慣了當老好人和低頭逢迎,本沒給沈昭解釋的機會,過去就是一通認罪,不分青紅皂白,迫孩子道歉。
沈昭辯解了,可是父母并不相信他,他干脆擺爛,但是拒絕道歉。
雙方矛盾更大,這也給后來的發展埋下患。
這對父母自認為孩子好,選擇私了,被另一方敲詐了一大筆錢,心里當然不舒服,愈發看沈昭不順眼,家庭關系更加張。
后來,沈昭以前在豪門的狐朋狗友不知從哪里聽到這個消息,嘲笑沈昭,青春期的孩子本就自尊心強,更加不了。夫妻倆對每天臭著臉一言不發的沈昭,氣不打一來,每天逮著機會罵孩子,要不然就是把沈昭當形人。
夫妻倆從不避諱對沈昭的厭惡,親生父母都這麼不待見沈昭,鄰里都下意識覺得沈昭是個壞孩子。
沈昭從沒接收過周圍人對他的善意,更加厭惡這個家,開始夜不歸宿,后來更是發展到不見蹤影。
夫妻心更涼了,覺得不是親手扶養長大的孩子果然不行,權當沒了這個孩子,最后聽到了沈昭獄的消息,還和鄰里說,當年沈昭進派出所時就不應該保他,該讓沈昭接收法律的教育。他們沒去管沈昭,因為他們又生了一個孩子。
顧細回憶完劇線,不由慨造化弄人,一步錯步步錯。
而快穿局之所以選定這個世界,是因為沈昭并不是壞孩子,相反,經歷了那麼多事,他心中的善念從沒減退。最后一次錯手殺人,是見義勇為,為了保護一個生,可惜那個生并沒有被救下來,不能給沈昭作證。
顧細和沈青松的任務是當一對好父母,用心養大沈昭。
用快穿局的話來說,從和沈青松穿來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就已經從原世界分化出來,變獨立世界。他們和原主不一樣,沈昭會因他們而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顧細按照記憶找到派出所,還差點和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撞上。
剛好,需要找人詢問:“請問是不是有個沈昭的孩子進來了?”
“嘿,正好,”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你是,沈昭的家長吧?我對你好像有點印象。”
顧細點頭:“對!”
警姓段,陪走進去的路上順便說了一下況。
“我們巡街時看到有個老太摔倒了,一個學生哥站在旁邊,那老太哭得很大聲,說是被你家孩子推的,但你家孩子說他沒有,只是想要扶老太太起來。”
顧細腳下急促得很,隔著玻璃門,一眼瞧見站在桌前的清瘦男生。男生脊背得很直,背后的肩胛骨在覆蓋下顯出形狀,整個人如同還未長的小竹子,卻要面對始料未及的風雨,
一推開門,顧細就聽到老太太不堪耳的謾罵:“現在的孩子咋那麼不講理!我都這把老骨頭了,還被人推!小不要臉的,我看你就是沒爹生沒娘養的賤……”
旁邊的警在勸,卻毫不起作用。眉頭蹙,大步沖上去。
老太太坐在地上撒潑打滾,沈昭面無表站在旁邊,雙手握拳。
他從沒聽過這種罵人的話,一時之間,只覺又氣又憤!
最后一句話更是中了他的心,他認了十幾年的爸媽不是爸媽,現在他的爸媽對他而言,還是只見過幾面的陌生人。有時他自己都懷疑,他在這個世上是不是多余的?
就在這時,沈昭突然聽到一道悉又陌生的聲音。
“放干凈點!”
他還沒來得及循聲去,一個頭發凌的人一下子站到他面前,雙臂張開,宛如老鷹抓小這個游戲里護犢子的母。
顧細目威懾力十足,著白老太:“別以為仗著年紀大,撒潑就沒人管!”
指向墻上的警徽:“這里,保護每一個公民!無論年紀多大,都一視同仁,想清楚了再說話,要不然,我告你誹謗!”
顧細進快穿局前,拿過三金影后,獲得過終就獎導演,只要想,可以扮演任何角,氣勢要多凜人有多凜人。
白老太一下子被唬住,對方帶著上位著的迫,覺這個人上的氣場比見過的領導還要厲害。
顧細眼如鷹隼。這種人欺怕,一旦有更厲害的人出現住,連pi都不敢放一個。
對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不敢作聲,顧細這才回頭和沈昭說話,低聲道:“沒事,我在。”
沈昭也愣住了,這個場面始料未及,他都沒反應過來。
顧細見人沒說話,回頭對段警禮貌道:“我想單獨問問孩子當時的況,可以嗎?”
家長和孩子通可以提高效率,段警樂得快點解決這事,利索答應。
顧細把沈昭拉到角落,沈昭也回過神來,抿得的。
“孩子,你說實話,你只是想要扶白老太起來,并沒有推,是嗎?”
沈昭別過臉,點頭。
但心下有點失,是不是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相信自己?
可下一秒,他卻聽到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相信你。”
顧細握住沈昭的手,走出仿佛擁有千軍萬馬的步伐:“走,咱們找那白老太辯理去!”
沈昭詫異去,腰背卻莫名得更直。
這種覺很陌生,養父母嚴厲理,從不會和他有任何接。
但此刻,他的手被一雙糙卻溫暖的手握住。走在前面的人,是他的親生媽媽。比他還要矮,比他還瘦,手比他還小,卻擋在他前面。
他的心,竟有種前所未來的安定。
那頭,白老太被警安好,又支棱起來,準備重振旗鼓,大鬧一場。
自己好歹是經驗富的瓷達人,孤兒寡母肯定不是的對手。可到顧細氣勢洶洶而來,想起被制的恐懼,心頭有一瞬怵了。
正準備大喊一聲給自己壯膽,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是誰敢欺負我老婆孩子!”
白老太渾一震,話卡在嗓子眼。
顧細聽到悉的聲音,驚喜轉頭:“青松!”
雖然他們是一起從快穿局傳送過來的,但掐手一算,已經快三十分鐘沒見面了呢!
眾人眼睜睜看到,方才頭頂似在冒火的中年男人,聽到人的聲音后,一下子熄了火,眼神變得水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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