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細看到沈青松,整個人都踏實了。
不是非要男人在邊,不是的,一個人面對纏人的白老太也無所畏懼,也能自己應付面前的況,誰說子不如男?能靠自己活得風生水起,活得恣意。
但這是雙人任務,和沈青松是夫妻,曾一起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起起落落,是相互值得付后背的存在,他們一起攜手,能達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顧細笑道:“來了?”
沈青松大步走來,堅定點頭:‘“來了。”
兩人默契對視。
眼下不是仔細詢問沈青松是讓如何得知消息的時候,回去有大把時間流,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
默默站在一旁的沈昭心頭起伏,他的親生父母這麼恩?
正詫異著,肩膀突然被一個大掌用力拍了拍,他抬頭,男人比他高很多,他需要仰頭才能看到親生父親的臉。
“別怕,只要我們坐得正行得正,一定不會被冤枉。”
對方語調平和,眼神清正,有一令人信服的力量。
沈昭略一猶豫,垂下眼眸,微微點頭。再抬頭看時,親生爸媽早就并肩站在他前面。
因為沈青松的出現,白老太鼓起的勇氣如泡沫一般被破了。
怎麼會這樣?
混濁的眼睛陷迷茫。
瓷這事已經玩出花了,早就積累了富的經驗。
在街上看到沈昭,這孩子無所事事地晃,服洗得發白,兩眼無神,神萎靡,時不時還按按肚子,一看就是沒吃東西。
正經人家的爹媽哪里會這樣對孩子,可想而知,孩子在家里肯定不重視,又或者是爹媽對孩子本不關心,這樣的孩子最好訛錢,當即決定試一試,說不定又和以前一樣,賺個幾十幾百回去給大孫子買吃。
可是,這次卻栽兒里?
似乎人家爹媽重視這孩子的?
趁白老太愣神的工夫,顧細搶過主權。
直接對段警道:“段警,單憑兩個當事人的證詞,似乎不夠公平,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到案發地點,詢問一下是否有其他經過的人可以作證?”
白老太剛回神就聽到顧細這樣說,又坐在地上撒潑打滾不同意,但一到顧細和沈青松的眼神,慫了,拍拍屁站起來想要早點離開:“我有事,趕時間,這次算我晦氣,上你們不講理的一家子……”
找別人作證,那不就是打自己的臉?不行不行……
但現在不是想溜走就溜走,那對氣勢迫人的夫妻橫亙在面前,本不讓離開。
顧細雙手環,冷冷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這里是菜市場還是你家?”
白老太外強中干,指著顧細,卻扭頭找段警做主:“我要走!”
段警張了好幾次,終于找到話的機會,忙道:“老太太,既然是你報了案,我們還是希能查清整件事,給雙方一個代。”
白老太指人的手指抖了好幾下,“我……我撤訴,不行啊?”這個詞也是在前幾次的訛人中學到的,每當有人想要私了,對方就要這樣說。
段警無奈看向顧細兩夫妻。基層工作真不容易做,有的人死纏爛打,有的人得理不饒人,各種奇葩的人都有。白老太這種也是其中之一了。
顧細哼了一聲。對方以為自己這就沒轍,那就大錯特錯了。
盯著白老太,一字一頓,務必讓對方聽得清清楚楚:“段警,我要報案,我告誹謗,的謠言嚴重影響了我兒子的心理健康,我要賠償神損失費。”
白老太當了很多次討債的,卻第一次被人追債,臉都綠了。
“你這個jian蹄子……”
“說什麼呢?”沈青松立即上前,薅了段警桌面的紙塞到白老太的里。
他在眾目睽睽下手,紙是警局的,又是,構不傷害。他又沒白老太分毫,也沒對白老太,卻功讓白老太住,就連段警也無法說半分不是,畢竟老太太的話的確臟。
白老太“唔唔”兩聲,手拿掉紙團,“呸”了好幾下,才把里的紙屑弄干凈。
一抬頭,撞進沈青松毫無溫度的黝黑眼眸里,沒敢再開口罵人,嘟嘟囔囔地剜了旁邊的綠植好幾眼出氣。
段警暗自嘆,這兩口子簡直絕了。的能言善辯,伶牙俐齒,男的沉穩冷靜,適時出擊,一個文,一個武,一個進攻,一個防守,簡直絕配。
這老太太肯定占不到便宜。
不過,作為公職人員,他還是得秉公辦理,“老太太,在沒弄清這件事之前,你暫時不能走。”
白老太心里慪死了。今天真是晦氣,肯定是出門忘了看黃歷。
在另外兩個警的攙(挾)扶(制)下,白老太被迫跟著一行人來到“案發地點”。
沈昭再次回到這里,還是很陌生。
他應段警的要求說了原因:“我當時就是逛走到這兒。”
言罷,他瞥了兩眼父母。
顧細和沈青松自然到了小孩的視線,顧細解釋:“我今天不太舒服,早上起不來,孩子他爸天沒亮去上班,沒來得及顧孩子。”
顧細說的是實,從記憶中得知,原的況一直不太好,這幾天又要上班又要奔波孩子緣的事,心里波又極大,一下子倒了下去。
朝沈昭歉意一笑。
沈昭這才注意到親媽的臉的確不太好,而且,對方應該是急著出來,似乎都沒洗漱,連服都沒換,皺的,腳上是街邊隨可見的廉價水晶明魚拖鞋,這是往常在家里穿的。
那個家實在太小,雖然他才住進兩三天,但已經清家里的東西。
他有點懊悔,這兩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過多關注其他人,不知道顧細的狀況竟是這樣。
沈青松站在顧細的后撐傘,傘是走過來的路上買的。日頭太烈,他可舍不得顧細被暴曬,再加上顧細現在的,更不能中暑了。
他朝沈昭示意:“過來拿一下傘,我去辦點事。”
沈昭連忙過去,但一和顧細靠得這麼近,他又有點不習慣,扭了一秒,見太照到了顧細的手臂,連忙又站近了點。
兩位警去附近詢問,本沒找到幾個人,更不用說目擊者。
顧細打量了一番周圍,“請問這里有監控嗎?”
段警詫異地看了顧細一眼,搖頭,“沒有。這條街是新街,沒什麼店鋪,暫時沒裝監控。”
有點棘手。
顧細向四周,裝潢建設都頗有年代。
現在是零三年,這個世界和上輩子的世界發展類似,但某些事的發展更為順利,比如兩年前申奧相當功,比如說那場人心惶惶的呼吸-傳-染-病-疫并沒有在今年發生。
經濟、科技的發展和原先的世界差不多,監控的確還未來得及大面積普及。
有點苦惱。不由看向沈青松,他正在一家小超市門口打轉,顧細若有所思。
白老太耍賴不肯湊近他們,但一直悄悄豎起耳朵。聽到這個況,又想起今天出門似乎看過了黃歷,肯定是老天爺在幫,頓時又抖擻起來,一改方才步履蹣跚的狀態,作比年輕人還麻利,沖過來道:“咋樣?你們找到證據了嗎?”
語氣頗似興師問罪。
“呵呵,我就知道你們唬我老太太,嘿,那我今天還真賴上你們了!查啊,去查啊!”有恃無恐,叉著腰,臉上得神氣不行,嘚瑟睨眼看顧細。
顧細從對街收回視線,淡定一笑,“既然老太太這麼支持我們的工作,那我們肯定不負老太太所托。”
沈青松轉了這麼久還不回來,肯定有發現,那麼,選擇相信他。
“那里有家小超市,正在試營業,雖然人家今天還沒正式開張,但說不定監控設備一直開著。”
好像是為了印證的話,沈青松從對街跑回來,道:“有監控攝像頭,燈是亮著的。”
段警打了個響指:“這就好辦了!”
他朗聲笑起來,不好意思道:“我剛才還真沒注意看。”
沈青松搖頭:“我心急,想要四看看,巧找到。幾位警現在沒看到,估計待會兒也能觀察到。”
看看,人家說話就是舒服。段警和其他兩位同事對了個眼,真不是他們偏心,只是事到如今,看白老太和沈昭父母雙方的行事,就知道誰在心虛,事實不言而喻,現在需要做的,是尋找證據。
白老太又不肯跟著過去了,扶著頭:“哎呀呀,我頭痛,你們再我一下,我就去醫院了。”
不同的況,得用不同的方式辦案,段警這會語氣十分冷:“那正好,去醫院驗傷,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如果是假的……”
白老太心道不妙,沒聽完后果是什麼,立馬站起來,一言不發跟在警后。
在警方在,超市負責人很快同意查看監控。
白老太那一個忐忑,既擔心自己的瓷被拆穿,又擔心真的要賠錢,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煎熬得團團轉。
卻不想,超市負責人擰眉擺弄了好一會兒設備,最后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們的設備于調試階段,不巧,今天早上剛好壞了。”
白老太瞪大眼睛,這是天助也!
段警蹙眉:“我拿回去試試行嗎?”
負責人點頭,“可以,但說實話,本沒錄進去,就算找人修好,估計也沒有拍攝記錄。”
白老太渾通暢,說話也氣起來:“警,耗了這麼久,也該差不多了吧?你們本找不到證據,咱們就當沒這事,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孩子計較,行吧?”
到最后,白老太還是在為自己挽尊。
沈昭很不喜歡白老太向他的眼神,那是一種帶著惡意的打量,他抿,十分希能繼續查下去。
可是,他的親生父母會堅持嗎?
他不確定。
據他觀察,兩人都要上班,很忙很累,回家基本只是睡覺,平時基本沒有休息時間。正如白老太所說,今天已經耗了這麼久,他們還愿意繼續耗下去嗎?
他跟著段警的視線,向顧細和沈青松。
兩人的回答讓白老太失,讓沈昭吃驚。
顧細堅決道:“不行,我不同意,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如果今天不拿出確切的結果,往后孩子肯定還會被指指點點,不想沈昭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
沈青松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他指向上方,“這棟樓上面全是住戶,我可以一戶戶問過去,說不定有人當時正好看到。就算這棟樓沒人看到,那我可以去詢問隔壁樓,隔壁樓的隔壁樓,我就不信會這麼湊巧,真的沒有一個人看到當時的景。”
沈昭的小鹿眼瞪得大大的,滿是不可置信,心驚濤駭浪,既驚又喜。
幾位警和超市負責人不由容,父母之子啊!
只有白老太,鐵青著臉。完全沒料到這對夫妻這麼執拗,早知如此,就不該招惹這個混小子!
眾人準備離開辦公室,門外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和沈昭差不大的男生。
男生叼著一棒棒糖,笑得得意又桀驁:“警察叔叔,如果你們說的是這個老太太的事,我剛好拍到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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