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父母認定了姜詡是個災星、討債的,這次的火災起因是鄰居們得知姜詡有晦氣,這兩方神奇地站在了一個陣營,都覺得姜詡有問題。
因此,所有人都無法理解姜詡父母的行為,姜家父母卻能邏輯自洽,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他們可能還同這些鄰居吧,姜詡看著這位助理的行事,聳聳肩,轉過答應了方的採訪。
這一期採訪與上次的採訪截然不同。
權威、方質,主持人擅長發現問題、深挖故事、抓住焦點,也懂得適當地煽,發揮染力。
姜詡和芳姨一起接的採訪,章懋全程陪著,順便回答了幾個相關的問題。應記者要求,姜詡帶他們去了被燒毀的家以及現在居住的酒店標間。
隔了一天,該就在電視臺上線了這一期視頻採訪,各個網路平臺的方賬號同步直播。
採訪視頻的開頭就在公安局,梳著馬尾的板著臉神認真地聽著警察敘述案件調查結果以及相關理,看得出來,對這些引起火災的罪魁禍首目前收到的懲罰並不是很滿意,陪在邊的中年人更是幾次神激憤。
但是這一對「母」都克制了自己的緒,聽著警察說著一條條法律,並沒有無理取鬧、大吵大。
隨後不久,鏡頭裡出現了一位英男子,他自稱是害者姜家的代理人,前來理房產事宜。
所有觀眾聽到這句話全都是眉頭一皺,覺得怪怪的。
然後攝像頭轉向了面平靜的姜詡,許多人跟著鏡頭背後的記者明悟了這份怪異,靜靜看著姜詡的反應。
姜詡表現出對這位爸爸助理的全然陌生,非常謹慎周全地核對了對方的份,確定對方所說無誤后,原本還不滿理結果的人一下子變得像個純圍觀的旁觀者,當他和警察進去理案件,警察出來告知姜家表示了對鄰居的諒解,父母一點都不打算為的委屈張時,全然平靜,平靜得更像是漠然。
鏡頭給了芳姨幾秒,中年婦的臉上是清晰可見的言又止,然後是連連嘆氣。
這父母也太過分了吧!還不如這個據說不是媽媽的人!
採訪通過旁白的方式,講述了這個失火案最後的理結果,大家憤恨討厭的鄰居們並沒有得到太嚴厲的罰,尤其是忘恩負義的周家,因為沒有參與堵塞消防通道,在獲得姜家諒解后,連警察都沒法罰他們。
然後姜詡向助理說了自己的要求,想要一套可以居住的房子,因為要開學。
節目到了這,觀眾們的心都被提了起來,很想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然後鏡頭來到了姜詡曾居住十多年的那套小房子。
這時再看到這個小小的,面目全非的房子,觀眾只覺得凄涼又可憐,一個有助理理一切事宜的爸爸,竟然讓兒住在這樣的地方?
記者開始對姜詡的過往進行採訪,中間雜著芳姨和章懋的採訪作為同一個事件另一個角度的敘述佐證。
姜詡的敘述聲音很平靜,帶著微微的冷淡,以至於像說一日三餐一樣說出自己打小記憶里的事時,事本的荒謬與的尋常語氣形了強烈的反差,讓觀眾心中的怒氣指數上升。
才十六歲!十七周歲還不到!卻將被父母拋棄看了一件很正常的事,平淡地說出:「嗯,我知道這個行為背後的意思——他們不願意要我,因為我有病。」
許多同理心強或者已為人父母的觀眾,多想衝進去告訴:「不是的,不是所有父母都這樣,你有心理疾病神疾病都沒事,被父母捨棄不是你的錯啊!」
姜詡也如實說了自己曾經「有病」的日子,並且表示深陷疾病的自己每一天都為了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而努力,但是每一次都失敗,害怕和人接通,害怕天黑下來的夜晚,耳邊不斷出現的幻覺,它們欺負,惡語咒罵,整夜整夜吵鬧不讓睡覺……
「父母生下孩子都是想要獲得什麼,像我這樣的人,需要別人不斷對我付出,可能十幾年都得不到回報,的確像是生來討債的,所以我不怪他們,他們也只是一對普通的男,承不住我這樣的孩子吧。」
說到父母依舊一如既往地沉靜,但是說起自己十幾年來和芳姨的生活,卻充滿了激與溫暖。記得這十年芳姨到來后發生的點點滴滴,會說出芳姨在生病、哭泣、心理病發作、生日等等時候,做的那些常人記不住的細節小事,在心底默默激與珍藏。
說,因為校醫的一句關心,鼓起勇主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然後一點點打開心門,病不斷好轉。
說暴躁中二但心敏如小的長同桌,說熱善良總是放學邀請喝茶的好朋友,說在暴力面前第一時間擋在面前的班主任,說耐心教導並真心為未來打算的各科老師……
大家發現,姜詡的經歷讓看上去冷淡又沉默,似乎這個世界在眼裡沒有任何活力和彩,但是其實,記住了所有人給予的每一分溫暖,哪怕只是一個很小的小事,天才的大腦也能超容量記下,詳細到那一天對方穿的什麼服。
姜詡也提到了火災后同學、朋友們的熱心表現,提到了善良的警察章懋……說到這些人時,與說到父母時的表現完全不一樣,的酒窩淺淺地了出來,彷彿永遠沉寂的眼睛亮亮的,裡頭漾著暖暖的笑,讓看到這一幕的人,心都化了。
記者還提到了到底是學渣還是學霸的爭論,然後拿出了自己這一年的時間表、筆記、習題,麻麻的學習安排,測試卷從滿卷紅叉到滿卷對勾……
記者問:「這麼忙為什麼還要學書法畫畫?」
姜詡抿:「想上大學后,和同學自我介紹時能比較有底氣地說出自己有特長……」微微低頭,「聽說,許多家庭條件好的孩子,父母……都會讓孩子學很多特長……」
觀眾的眼淚跟怒火一起湧出來。
最後一部分,記者跟著姜詡走了一遍火災的逃生路線,提到了周家母。姜詡指著當時的位置敘述周家兒荒唐的要求。
記者問:「你立刻拒絕了嗎?看到濃煙里的嬰兒,有過猶豫嗎?」
姜詡搖頭:「我三歲時就已經知道,當你總是被人欺負而不反抗時,你只會被欺負得更厲害。要了我的呼吸,如果還逃不出去,又會要我的滅火毯,但兩個呼吸一個滅火毯事實上都是我的。」
話題就到了記者一直猶豫不敢提起的「待」事件。
旁白說,記者和姜詡私下確認並保證了一切以姜詡的舒適度為準,姜詡喊停,就不再採訪待相關的問題,姜詡於是答應簡單說一說被保姆待的事。
依舊是沉靜平穩的敘述,姜詡除了嗓子有點,緒就好像說的不是自己。
那位保姆,當年先是避開攝像頭踢,然後擰耳朵、打後腦勺、用腳踢……一步步變本加厲,從攝像頭外發展到攝像頭下,不給吃不給喝,一天可能只給吃一餐,還是保姆自己吃剩的,用針扎、直接把人踹飛、不許小孩發出半點聲音打擾保姆看電視……
記者問出了所有人想要問的問題:「你的父母呢?錄像他們都沒看到嗎?」
姜詡搖頭:「最近一次看到父母,便是保姆摔癱瘓了,父母要賠錢,他們來了一趟,我那時候已經有嚴重的自閉癥,讓他們很害怕,半個小時后他們就慌慌張張地走了,我被待的事,是芳姨來了給我洗澡才發現告知他們的。」
什麼讓父母害怕?自閉癥小孩有什麼可怕的?
這個答案在芳姨那獲得了解答。
芳姨說了自己應聘這份工作時,主家通過中介的提醒:「說這個小孩有些不可說的事,就是鬼神那方面的……也怪我一開始就信了,後來給妞妞看病老是找和尚道士,要是早點去看心理醫生……」
這個採訪很長,因為姜詡上可聚焦的點實在太多,節目組最終決定分為上下兩期播出,展現了一個智商極高、善惡分明、經歷複雜又保留著純真的立形象。的上投了很多社會熱點問題。待、青年心理疾病、學渣進化學霸、父母只出錢的「新型棄養」、迷信問題……
節目的最後,是一條採訪當天的消息,街道要給姜詡頒發見義勇為獎,並上報參加區級評選。與姜家對姜詡的輕視嫌棄形了鮮明對比。
看完這兩期節目,網友們都炸了。
姜家一下子被全網,大家就想看看,創造出這種「新型棄養」的夫妻到底有多麼極品!等他們出姜家一家三口種種活、私人照片,這份義憤更加熊熊燃燒。
大兒被保姆待的時候,你們和和地孕育了二胎?然後從此把大兒當了空氣,開始了滿三口之家的生活?
——原來生下的孩子不合心意,可以當作沒生過再生一個,每年出一筆錢連棄養的罪名都不用承擔,有錢人的作總是讓我嘆為觀止。
——生孩子的時候你問過願不願意被你們這種父母生嗎?丟掉的時候怎麼這麼理直氣壯的?
——孩子有心理疾病你卻迷信生來討債,覺得晦氣?這種企業家怎麼做生意的?南企業可以好好查查。
——你們還不如把孩子送人,姜詡就算進了福利院也比被保姆待強。
——三歲開始被待三年,真的會對孩子造一生的影,一輩子都治癒不了的。
——姜詡的格是真的好,沒有父母教養卻出落得比很多人都強,有善心但有底線,努力堅強有有自制力。這十幾年哪裡是向父母討債,是一直在耗,沉默忍地活著,並沒有給任何人帶去一一毫的麻煩。
——火災那麼久了,這麼有錢的姜家卻沒給姜詡安排一套房子,讓住在酒店,擔心著開學后的生活?
——姜董事長,出國旅遊開心嗎?聽說當地發生了槍|擊|案?希您一家三口有事。
開年第一個月,網路熱詞便是:姜詡。
當姜家回到國,發現家事上了公眾平臺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事發展早就失去了控制,姜詡都無法再掌控未來趨勢,更何況被的姜家?
姜詡在酒店見到了憤怒的「爸爸媽媽」。
低著頭刷著手機上的網友評論,像這對夫妻印象里沉浸自我世界的自閉癥一樣,將他們的指責、痛心、憤怒全都擋在耳外,任由他們做著跳樑小丑。
直到兩人再也說不了,抬起頭:「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們所說一切的錄音發上網。」
姜家夫妻跳了起來,震驚地看著這個十年不曾見過的兒。
姜詡視若無睹,繼續說著:「我只有一個要求,斷絕我們之間的父、母關係,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我來向你們討債,而你們,從此不能對我有任何指點、要求,這十年你們打過來的所有錢,我會在你們老了以後,定期匯贍養費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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