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那天,即將步高三的小芮們還在學校補課沒放假,姜詡拎著滿手的茶和點心去探原來的同學。
點心分給全班同學,茶給小芮兩人,還有曾經的長同桌。他們在遇到火災后的手相助,姜詡一直記在心裡。
姜詡的出現引起好大一片轟。
「狀元來了!」同學們嬉笑著紛紛起來。
若是重點高中也就罷了,隔幾年總會出個狀元,但是這是吊車尾的學校,能有一個高考狀元,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雖然大家是學渣,但是看到學神還是會肅然起敬,看著姜詡滿是激。
姜詡被大家的熱鬧得有些臉熱,送了東西就趕退出來,讓小芮們去場找。
許盛和張艦也在場,看到姜詡同樣高興非常。姜詡邀請許盛一起去上大學。
「我接到了許多大學的招生電話,想了很久,決定學歷史專業,學長,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上大學?全國top的大學哦~」
許盛毫不猶豫地答應,甚至聽到傳說中的大學名字就激不已:「姜詡你真厲害!」
姜詡彎著眼睛笑:「有學長的一份功勞!」
張艦酸溜溜的:「好啦,你們上大學去了,不帶我玩了。」
姜詡笑看過來:「你也可以來啊,可你不是就呆在那個花壇嗎?」
張艦癟癟,沒說話。
姜詡引他:「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去北京上大學?」
張艦聽到上學就下意識皺眉:「才不要上學。」
姜詡覺得,張艦的死似乎和上學有什麼關係,他整天傻樂,唯獨看到學習、聽到學習就不高興。
小芮下課跑來找姜詡,姜詡讓許盛陪張艦去玩,自己和小芮們聊天,順便打聽一下張艦的事。
小芮頭上彷彿豎著一長長的八卦天線,每天不是想著吃喝玩樂就是看各種八卦,對於學校曾經發生過的自殺事件,問別人可能不知道,問友廣闊的,那是一問一個準。
「我聽說過,據說是放學沒回家,爬到了圖書館的最高一層,直接跳下來的,所以我從來不敢一個人去圖書館。」小芮了手臂,抖了一下說。
姜詡問:「知道為什麼自殺嗎?」
小芮托著腮:「高三力大?每年高三不都會有跳樓的學生嗎?」
閨興緻地湊近了腦袋,小聲說:「我聽說過另一個說法,據說是家裡得太,抑鬱癥自殺的,在此之前已經自殺好幾回,都沒功,最後這次是趁人不備,跑到圖書館跳下來的。」
小芮立刻來了神,不用姜詡繼續打聽,就一連串追問:「你哪裡聽說的?家裡他讀書嗎?難道還有人專門看著他?」
閨說:「我外婆的鄰居的親戚和這個學生家在一個小區,出了這事後,都傳遍了,我那時候初中,是在外婆家聽說的,他父母對他特別嚴格,從小把他關在房間里學習、練鋼琴,他中考考得出乎意料的差,到了這個學校后,父母更加嚴格了,經常半夜十二點還會聽到他們家吵架的聲音。他吃過安眠藥、跳過河,都是沒多久就被救了,大家都當小孩子賭氣胡鬧,跳河后還被父母揍了一頓,結果他跳樓死的時候,據說是笑著的,他父母才知道兒子真的想要死,不是威脅他們。」
小芮了手臂:「好慘啊,可是媽媽呀,跳樓摔那樣還笑著?想想就好可怕。」
姜詡看向和許盛在籃球場上飛來飛去的年,輕聲說:「其實不可怕。」
閨笑起來:「因為聽說了這個事,我外婆老是和我爸媽說,千萬別我念書,要是真的學不進就算了,開心最重要。我媽也不敢太了,馬上要高三了,都不敢頻繁提高考,怕給我力。」
小芮無憂無慮地喝著茶:「我爸媽從來不我讀書,反正及格就好,多一份還會被他們誇真棒。」
閨哼了一聲,撞撞:「你呀,我們可不能比,你是天生生在終點。」
姜詡笑:「生在終點的人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就回到了起點。」
兩人想到了姜詡本人,可不就是生在終點,生生被親爸媽扔回了起點,不過:「你可不算,人家的終點是爸媽贊助的,你是智商在終點,吾等凡人不可及啊不可及。」
姜詡便說:「可見上天是公平的,天無絕人之路。」
三人齊齊笑,對視一眼,舉著茶杯。
上課鈴響起,兩人急匆匆地跑回去上課,姜詡也要去參加畢業典禮了,還要作為畢業生代表講話。
參加典禮的時候,姜詡腦子裡一直在想,張艦的牽掛是什麼?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人間還有什麼牽掛呢?
想著想著,思緒開始發散,想到了這些滯留人間的鬼魂,算不算黑白無常的網之魚?
又或者說這萬千世界,施行的規則是不是統一的?
有的世界有怪鬼魂,有的世界走向了星際,有的世界修仙道,有的世界遠在千年前……地府管轄這麼多的世界,自系,但這些萬千世界,自己部的規則是不是不盡相同?
否則,為什麼這次的世界,有這許多鬼魂死後不曾被拘走?
這個答案似乎要回去后才能得到解答,姜詡又想起張艦的事來。
下午,姜詡畢業典禮結束后又去給「學弟學妹」們做了一個分講座,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去花壇那邀請張艦:「跟我走嗎?我們一起去看看學校以外的世界。」
學校以外的世界?
張艦緩緩從花壇里站起來,神有些茫然,有些呆。
許盛飄了過來,一起邀請:「我們一起去北京吧。」
姜詡加把火:「去北京前,我們可以先去甘肅,去敦煌莫高窟,去茶卡鹽湖……」
「去去去!」張艦一下子活過來,連連點頭,激不已,「走走走,這就走。」其實他早就蠢蠢了,就是錯過了第一次邀請,沒好意思主提出來,歪著半個腦袋的跳樓鬼暗自樂。
張艦出現在姜詡家時,把其他鬼嚇了一跳,紛紛喊著:「媽呀!鬼呀!」把姜詡囧了半天。
同志們,搞搞清楚,你們自己就是鬼好嗎?
「趙大哥,你找到親人了嗎?」鬧完,姜詡第一時間問了幫趙先有找親人的進展。
趙先有失落地搖搖頭:「沒有,以前很多村裡的鄰居都似乎過世了,我都不認得現在這些人了。」
姜詡想了想:「回頭我找個理由,去那邊走走看看,問問那邊的老人記不記得您家裡人。」
至於張艦,姜詡背著張艦讓眾鬼去打聽他父母現在的況。今天從閨那邊已經得知了張艦家大概的住址,應該很容易得到消息。
邊鬼的事暫時安排完畢,姜詡開始找家教工作,然後順便去看了看姜家現在的況。
姜家夫妻的公司經營得越來越艱難,據鬼們探聽來的消息,夫妻二人每天都愁眉苦臉,心不佳,曾經的模範夫妻現在不吵架,妹妹姜晞也變得安靜了,被父母之間的爭吵嚇得格有些變化。
這樣的夫妻關係像極了當年姜詡生病的時候,那時候夫妻二人覺得是姜詡給他們帶來了厄運,讓他們的幸福生活不再,而如今,當困難來襲,他們又陷了一模一樣的境,十幾年過去了,其實這對夫妻本沒有長進。
姜詡志願報考歷史系又上了新聞,高考作文一篇文言文寫得行雲流水,學特長選的都是書法國畫這種,大家倒是不怎麼意外的選擇,紛紛祝福能在自己好的專業上有所就。
姜詡選擇專業據的是自己的喜好和原主的格,學過理研究過武,當過醫生,中西都會,研究歷史倒是不怎麼做;而原主的格斂沉靜,不和人打道,卻有見鬼的天賦,也許能在這上面一展所長。
當然,學歷史也是趙先有的出現給的啟發。
當時流逝,曾經的浩掩埋在塵埃之下,活在當下的人們很難想起幾十年前發生的事,無法想象當時的人們為何做下這樣的選擇、如何創造的奇跡。更遑論幾百年、幾千年前的事,更無法理解與相信。
學歷史,還原歷史,這浩浩五千年的華,需要有一群人重新展現。
七月下半月,姜詡和小芮們出發前往敦煌,跟著一起坐上飛機的還有幾個看不見的「尾」。
趙先有最激,趴在窗口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建築,看著窗邊的雲彩,幾乎說不出話來,魂歸故里,看見翻天覆地的國家,這種驕傲與自豪、激與欣喜、羨慕與憾難以用語言表述。
張艦是第二激的,在過道上跑來跑去,像剛被放出籠一樣。
姜詡把他們這些鬼當第二世界,全程和朋友流說笑,毫無力。
七月的西北沒有南邊那麼熱,三個姑娘撒歡玩,整個甘肅都被們跑遍了,出來旅遊的鬼也一個個神奕奕,開心得不行。
姜詡經常在玩的時候不經意間看見趙先有容的神,心中暗自決定,以後每年至要出來一次,帶著趙先有看遍這片他為之付出生命的土地。
八月回家,留在家裡的鬼打聽到了張艦父母的消息,這對父母已經走出了兒子自殺的悲痛,不久前剛誕下二胎,是個兒,寵之如寶。
現實的世界便是如此,人死如燈滅,活著的人再悲痛也會繼續往前看往前走。姜詡徹底放下了這件事,不打算和張艦說起。
雖然不知道張艦的牽掛是什麼,但他現在很開心,這就足夠了,於張艦來說,開心自在最難能可貴吧。
八月,姜詡整個月都投在的「狀元家教班」,努力掙錢攢錢,終於將第一學期的學費攢夠了。
周末時間,以「研究歷史課題」的理由走訪了趙先有家的拆遷安置小區,與那邊七十歲以上的老人聊了不,在開學前打聽到了趙家的一些消息。
與此同時,假道士案件開庭審理,再次引發全網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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