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跟周兮辭鬧矛盾了

　簡二叔家的瓜田一無際，早前已經摘了一半，還剩下一半在地里曬著。

　翠綠的藤蔓底下藏著圓滾滾的瓜，有些已經，手輕輕一彈，瓜便裂開一個小口，用力一掰開，西瓜特有的果香味撲面而來，瓜瓤紅艷艷的，一口咬下去，水充沛，口脆甜。

　大姑把掰開的瓜分給站在樹蔭下上臨時立的摘瓜小隊，笑道：“這麼熱的天，辛苦你們了，回頭一人抱幾個西瓜回去。”

　周兮辭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接過西瓜說：“大姑你太客氣了。”

　“應該的。”大姑說：“小靳小臨你們倆吃啊，不夠這里還有，要是干的累了了，自己摘瓜吃。”

　“好嘞，謝謝大姑。”靳看著大姑下了田，又看看自己手里不形狀的西瓜，側頭跟陳臨戈講小話：“我，我還是頭一回這麼吃西瓜。”

　陳臨戈手里也有一大塊，瓜瓤搖搖晃晃都快承不住，他低頭一口咬了，含糊道：“我也是。”

　一旁的簡凡只聽他倆嘀嘀咕咕，也湊過來：“你們說什麼呢？”

　“瓜甜！”靳道：“真甜啊。”

　“那你吃完再來一塊。”簡凡說：“今天謝謝你們啊。”

　“客氣，摘個瓜能有多辛苦。”靳一揚聲：“要不我們今天比比，看誰摘的瓜多。”

　陳臨戈轉頭看了他一眼，沒作聲。

　周兮辭先應道：“行啊。”

　“那來個懲罰吧。”簡凡從地里找到一個曬得半干的瓜皮帽子：“誰最，誰等會回家的路上把這個戴在腦袋上。”

　靳毫沒覺得自己會輸，不停加碼，“再拍張照片發在朋友圈，不準屏蔽任何人。”

　陳臨戈忍不住嘆了聲氣。

　“那開始吧，先說好，不準耍賴啊。”周兮辭手比劃了一下：“等會我摘的瓜，我就放在這里。”

　“那我放這里。”簡凡拿樹枝圈了塊地出來，又給熊力圈了塊地：“大熊的放這兒，你倆自己看著放。”

　“行。”靳換上大姑給拿的草帽，把自己的帽子擱在地上：“我的放這里。”

　陳臨戈看著他興致沖沖的模樣，忍不住又嘆了聲氣。

　靳踢了他一腳：“你林妹妹上啊。”

　陳臨戈搖頭長嘆：“唉——”

　靳：“……”

　周兮辭樂得不行，拉著簡凡和熊力下了田，陳臨戈和靳隨其后，五人在大姑的指揮下，各自分散。

　大中午，日頭正烈。

　幾個人干得熱火朝天，靳打小沒吃過這種苦，曬了不到半個小時，直接一屁坐在瓜田里，“靠……”

　陳臨戈和他隔著一個小渠，也坐在泥地上，摘下草帽當作扇子輕搖，汗水順著額角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掉。

　靳看著分散在瓜田里的眾人，低聲問：“們不熱的嗎？”

　“熱，但又能怎麼辦。”陳臨戈重新戴上草帽：“你去旁邊樹蔭底下歇會吧，別中暑了。”

　“算了，人家都沒姑娘都沒喊累呢。”靳嘆了聲氣：“我以后再吃西瓜，我肯定連皮都啃干凈，這也太辛苦了。”

　陳臨戈提醒道：“你別忘了，你給自己挖的坑。”

　“。”

　周兮辭們下午還有訓練，四點準時結束摘瓜行，靳不負眾了最后一名。

　簡凡把瓜皮戴到他頭上的時候，笑得不行：“那什麼，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靳：“我想死。”

　周兮辭立馬毫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時候人還在，腳下沒注意，踩到一塊西瓜皮，形跟著一晃。

　坐在旁邊的陳臨戈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去扶，人又站穩了，然后又繼續笑，偶然間回頭，對上他有些發愣的視線。

　“陳臨戈——”周兮辭喊了一聲。

　陳臨戈回過神，看見手里拿著另外半頂西瓜帽，眉頭跟著一蹙：“你別過來。”

　“你也就比靳多摘一個西瓜，況且這最后一個還是你結束后拿過來的。”周兮辭說：“這麼算，你跟靳一樣都要懲罰呀。”

　靳正愁找不到人，忙湊過去：“陳臨戈，是男人你就愿賭服輸戴上帽子跟我拍一張照片。”

　“我坦白了，我不是。”陳臨戈站起來：“不好意思啊，瞞了你這麼多年。”

　靳：“……”

　周兮辭：“……”

　簡凡：“兄弟，你不至于吧。”

　陳臨戈糾正：“錯了，我們是姐妹。”

　簡凡：“……”

　周兮辭懶得跟他廢話，和靳對視一眼，異常默契地跑過去抓著他一邊胳膊，“大熊！過來！”

　熊力接過周兮辭丟來的瓜皮，猶豫不決：“我不敢……”

　陳臨戈也威脅道：“周兮辭，撒手。”

　“我不。”周兮辭催促：“小凡你去！”

　簡凡跟周兮辭向來“同流合污”，接過帽子問：“你哥沒殺過人吧？”

　周兮辭說：“他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

　“得嘞。”

　陳臨戈本就沒怎麼用力反抗，被簡凡輕易戴上帽子，臉跟著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靳怕他摘掉帽子，用力攬著他胳膊，“快快快拍照。”

　這難得的好機會。

　靳也不覺得丟人了，笑得跟二傻子一樣，還手比了個耶，他這樣顯得陳臨戈臉臭得格外厲害。

　周兮辭跟簡凡站一起，從手機鏡頭挪開視線朝他看過去，幾乎是口而出：“哥，你笑一……下。”

　最后一個字小的連簡凡都沒聽見。

　場面忽地靜了下來。

　靳攬著陳臨戈，他還是那張臭到不行的臉，頂著西瓜帽，蓋不住眉眼間的英俊。

　周兮辭瓣了，言又止。

　沒人吭聲。

　簡凡舉著手機咔咔拍了兩張照片，故意跟熊力科打諢道：“不行啊，帥哥的臉怎麼連惡搞也這麼帥。”

　熊力：“是帥。”

　“我看看。”靳松開手攬著陳臨戈的手，朝簡凡走過去，接過的手機看了眼，輕嘖：“我怎麼這麼帥。”

　簡凡：“？”

　靳贊不停：“能把我旁邊這位黑臉包公給截掉嗎，我這麼帥，他跟我格格不。”

　“滾吧。”簡凡沒見過這麼蹬鼻子上臉的人，收起手機看向周兮辭：“我爸到了，我們回去吧。”

　周兮辭不敢看陳臨戈，只用余瞥見他摘下帽子，隨手丟在一旁，一道綠的弧線稍縱即逝。

　狀似隨意：“走吧。”

　歡鬧像水，漲退都來得倉促，五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山風沉默，人也安靜。

　靳放慢步速，拉開和周兮辭們的距離，回頭問：“你們怎麼了？”

　“沒事。”陳臨戈不想多說。

　“行吧，搞不懂你們。”靳其實意識到不對勁了，就在周兮辭喊出那聲哥的瞬間，他才想起來見面這兩天，周兮辭一直都連名帶姓的陳臨戈。

　他還記得他們讀初中的時候，他和陳臨戈不同校，偶爾在球場面，陳臨戈打完球之后都會給周兮辭打電話，他坐得不遠，總能聽見那頭的小生哥哥哥哥不停。

　后來，是什麼時候靳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他們上高中的時候，陳臨戈沒再提過周兮辭，也沒給打過電話。

　直到今年春節，陳兩家年夜飯訂在一起，他和陳臨戈飯后又去同學聚會，喝了點酒直接住在樓上的酒店。

　靳早上被電話吵醒，接了又沒人說話，拿下來一看才發現是陳臨戈的手機，來電顯示是周兮辭。

　陳臨戈當時在洗澡，出來靳跟他說了電話的事，他沉默了好一會，最后靳問怎麼了，他也說了句沒事。

　……

　靳約約捕捉到什麼，回頭看了陳臨戈一眼，“你高中那會，是不是跟周兮辭鬧矛盾了？”

　矛盾嗎？

　陳臨戈搖頭：“算不上。”

　“那怎麼三年都沒聯系？”靳腦海里突然閃過什麼，驚道：“，不會是因為你媽吧？”

　陳臨戈沒作聲，但在靳看來就是默認了，他語氣遲疑：“你媽不讓你跟周兮辭聯系啊？為什麼，你們兩家不是鄰居嗎？按道理關系應該不差啊，況且你和周兮辭……”

　“可能是因為小舞吧，覺得我對周兮辭比對小舞好。”還有很多提不上臺面的話，陳臨戈不愿再提。

　靳既理解也不理解：“小舞是你妹妹沒錯，可周兮辭不也是你妹妹嗎，你對好，也沒虧待過小舞啊，再怎麼樣也不能不讓人聯系吧，也難怪你不想再住在那里了。”

　陳臨戈自嘲：“你忘了嗎，小舞是因為我才出的意外。”

　小舞全名陳臨舞，是陳臨戈五歲那年出生的，蔣玉雯對視若珍寶，很是疼，但因為陳臨戈的疏忽，在八歲那年意外溺水，得救后落下病，變得弱多病。

　蔣玉雯也因此對陳臨戈的存在更加介懷，冷嘲熱諷常有，陳臨戈也不多說什麼，錯了就是錯了，他應該著，就是要他走，他不會多留。

　只是陳臨戈不知道周兮辭是聽到了什麼，還是蔣玉雯跟說了什麼，初三那年暑假，說不想再跟他聯系，也不想再見到他。

　陳臨戈知道這不是的本意，他只是生氣，那麼輕易說不聯系就不聯系了。

　可聽到過得不好，他又眼想回來，即使可能已經不需要了。

　作者有話說：

　靳：陳臨戈，是男人你就……

　陳臨戈：我坦白了，我不是。

　周兮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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