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會從周二開始,到周五下午結束，學生們正好可以回家度過周末。

　是熱火朝天、劍拔弩張的四天。

　姜婉周二比了接力，周三比了跳高和八百米。

　三個第一拿下,周四就開始當學生會的外援了，哪里需要哪里搬。

　在主席臺廣播到半路的時候，廣播社臨時集合開小會，臨時越明時上來頂了一下位置。

　姜婉一個人門路解說比賽，本也用不上越明時就是了。

　——越明時一開口,這氣氛瞬間就能冷場。

　一場比賽結束的空隙,越明時突然道：“小婉。”

　姜婉側頭看看越明時，發現這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口了小名。

　平常在學校時，越明時都是規規矩矩喊“姜婉”的。

　越明時嗤笑著把手機轉給姜婉看：“剛收到的建議書。”

　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建議書頂上寫著“關于開放轉班申請于審批工作的建議”。

　姜婉隨意掃了兩行,發現是一位匿名的高一同學建議從此以后學生們可以自由提出轉班的申請，只要通過學生會審批,就可以換班級。

　倒是沒有特地拿姜婉舉例，不過建議書中對于運會積分榜的怨念都快紙而出了。

　“又不是運俱樂部,還可以隨時轉會。”姜婉好笑地說，“別說學校,學生會都不會同意,寫建議書也就是玩玩,我不可能轉去高一其他班。”

　“當然不能,”越明時關掉照片,把手機放到桌上,“就算要轉,你也是來高二三班。”

　一旁的教導主任：“……”麥克風又沒關,也沒捂上。姜婉心大意也就算了,越明時是不是故意的？

　姜婉側臉看看越明時，樂笑了：“那不是以后無論在學校、不在學校，都要一直見到了？”

　“從兒園到小學不都是這麼過的嗎。”越明時說。

　姜婉想了想，無法反駁：“也是。”

　越明時就住在家旁邊，從兒園的時候開始兩個人就是手牽手一起去上學的關系了。

　“轉班不好辦，”越明時把玩著桌上還沒來得及播報的小紙條，說道，“但跳級倒是可以的。”

　姜婉：“嗯？”

　還沒來得及回答越明時的話，高一六班的幾個同學已經從主席臺一側沖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撈起姜婉就往另一側撤離，過程之迅猛，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打招呼，沒有向任何老師問一聲好，仿佛一場綁架活。

　越明時“嘁”了一聲，解鎖手機回復剛才的消息：【拒掉他。】

　……

　和整個學校欣欣向榮的氛圍不同，沈平則很憂郁。

　【系統，】沈平則抱著膝蓋坐在七號樓二樓的角落里，幽幽地問，【我消耗掉了這麼多恥能量，為什麼覺幾乎沒有得到什麼收獲？】

　【不要這樣想，宿主，你現在已經收集到了十三個緒波值！】系統鼓勵地說，【其實已經可以進行一次兌換了，你想要試試看嗎？】

　沈平則神一震，背脊也直了些：【真的嗎？那我現在可以隨機掠奪別人的10點天賦值？】

　【是的呢宿主，但需要注意的是，這種掠奪是完全隨機并且不可逆的，既不可以選擇掠奪對象，也不可以選擇天賦。】

　沈平則覺得還是廢的，但既然有這個機會，他自然還是決定一試：【好，兌換吧！】

　【檢測到宿主周圍五十米范圍人數為：0，建議更換地點后重試。】

　沈平則若有所思：周圍五十米的范圍隨機挑選對象？那只要確認周圍都是優秀的人，不就可以控制好一半的變量了嗎？

　他信心十足地起前往這時候絕大多數學生的所在地：場。

　越靠近場，就仿佛越是能看見那無形的青春活力。

　沈平則走進場時，一群六班的同學正好半拖半抱著姜婉從他面前疾風一般刮過。

　最前面的程立雪眼尖地看見了他：“沈平則，攔一下追兵！”

　沈平則一臉茫然地往他們后看去，只見到了主席臺上的越明時正靠在椅子上盯著這邊看，還是那種一條手臂架在后面椅背上的□□姿勢。

　沈平則打了個寒，但又瞬間福至心靈地對系統道：【就是現在，兌換！】

　——周圍五十米的范圍說七八個校園風云人，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掠奪中……掠奪功！】系統播放了一段歡樂的提示音，【您獲得了來自同班同學姜婉的……】

　沈平則眼睛一亮：一發魂中了藏獎項！那可是為“主”的姜婉啊！

　【……十點……】

　沈平則握雙拳。

　【……五音不全值！】

　沈平則：？

　系統：……

　不遠被拖著遠去的姜婉：“……”

　并、不、覺、得、開、心。

　天賦值？什麼意思？的五音不全是刻在基因里的？？您禮貌嗎。

　沈平則萬念俱灰，跪倒在地，對系統喃喃自語：【我要辭職。】

　系統無地拒絕了他：【行即終生，宿主這一行沒有辭職。】

　沈平則：【那我要退出這個世界。】

　系統：【下個世界就沒有新手引導了哦。】

　【你倒是給我安排點適合你功能的世界啊……攻略對象好騙一點的那種沒有嗎？】

　系統：【倒也是有的。】

　【那你怎麼不選！！】沈平則崩潰地大喊，【我現在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什麼鬼的新手引導我不要了！！】

　系統：【宿主沒有辭職這一說……檢測到宿主緒接近崩潰值……開始離。】

　系統：【這就是“年人的崩潰往往只在一瞬間”嗎，宿主。】

　沈平則：【垃圾老板垃圾上司，閉。】

　“放我下來，”姜婉開口道，“真要抬著我環場一周嗎？別給其他人添麻煩。”

　熱上頭的同班同學們清清嚨松開了對姜婉的桎梏。

　程立雪嚴肅地問：“姜婉同學，你不會隨意離開我們六班……不，我們現在的高一六班，一年后的高二六班，兩年后的高三六班，對吧？”

　姜婉：“高二要文理分科了。”

　程立雪近了些：“……你不會隨意離開對吧？”

　“知道了知道了，”姜婉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不會有轉班申請、跳級申請這種東西的，放心吧。”

　程立雪松了口氣，面和下來：“那就好，沒事了。”

　抓了一把糖給姜婉當賠償。

　姜婉剝了顆糖塞進里，回頭往沈平則所在的位置走去。

　據過往的經驗來看，系統的降臨和離都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就在姜婉距離沈平則還有七八米的時候，兩個男生正好結伴從場外面進來，一人手里拿著一瓶碳酸飲料，其中一個還在手舞足蹈作夸張地說著什麼。

　眾所周知，碳酸飲料是不能劇烈晃的。

　于是當男生拉開他手里的易拉罐時，泡沫嗤地一聲噴而出，由于角度問題，大半都噴到了同伴的臉上。

　同伴抹了把臉，像是調酒師那樣瘋狂地搖自己的瓶裝可樂，也擰開瓶蓋直接當做武來使用：“食我催淚瓦斯啦——”

　前者早就見勢不妙腳底抹油就跑，差點撞到還在地上ORZ的沈平則，匆忙地道歉：“不好意思……你跪在這里干嘛啊！”

　舉著“催淚瓦斯”的那位殺到近前，也沒控制好碳酸沖力，一個手噴到了沈平則的背上：“啊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

　姜婉在不遠停住了腳步，因為并不想被黏糊糊的可樂沾到服和頭發。

　下一秒，就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離完，前往論壇。】

　沈平則就跟個沒了電的機人一樣啪一下四肢攤平趴在了地上。

　兩個手里舉著碳酸飲料的男生僵住了。

　“是……是我的可樂干的？不不不不會吧。”

　“應該是你的催淚瓦斯……”

　姜婉：“……”腦到什麼程度，才會覺得那是你的碳酸飲料干的。不過看起來確實像那種特效就是了。

　“啊啊啊這時候應該怎麼辦？先不要移對方的？還是檢查他的口鼻是不是有堵塞？我知道了，掐人中，是掐人中！！”

　“是先檢查他的呼吸有沒有停止吧……”

　“我不敢啊！！”

　這兩人互嚎的同時，姜婉已經回頭來了就在附近待命的校醫。

　【世界修復進度：3.5/15】

　姜婉：“……”雖然并不是強迫癥，但這個0.5每次見到都覺得真是相當礙眼，甚至都有點期待見到下一個游離的殘缺系統出現、好湊個整數了。

　一家人就應該是整整齊齊。

　校醫沖上前去檢查沈平則的況時，姜婉就站著沒。

　梁老師被吸引前來，見到一地狼藉，怒道：“陳同濟，林文武，又是你們兩個！”

　姜婉看了一眼拿著碳酸飲料、面訕訕的兩個男生：哦，三角板組合。

　陳同濟：“可我也沒他啊……”

　林文武：“我們進來之前，他就跪在這里了。”

　姜婉頗有良心地做了個證：“他們沒說謊。”

　陳同濟和林文武無比：“姜婉，你真是個好人！”

　姜婉：“對，我是。”記吃不記打，真好哄，你們倆才是好人吧。

　校醫如釋重負的聲音打斷了對話：“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里痛？”

　“沒有……”沈平則的聲音有點恍惚，“好像就是有些事記……不清……了……”

　他邊說邊抬頭看向自己周，語速越來越慢，視線驚恐地停留在姜婉上，整張臉跟要炸似的漲紅起來：“我有事！我得了如果再出現在姜婉面前就會立刻死掉的病！”

　梁老師角：“看來是很神，沒事，大家散了散了。”

　沈平則瘋狂以頭搶地試圖忘記自己過去一個月以來的瘋狂社死行為。

　而作為半個當事人的姜婉還在對面和他打招呼：“沈平則，歡迎你回到正常人的世界。”

　沈平則愣了一下，雖然直覺這句話中還有更深層次、他卻想不明白的含義，但不知道怎麼地有點。

　他抹了一把滴到臉上的可樂，笑道：“謝謝。”

　“還有，明天下午我們班要出娛樂項目，給你報個獨唱節目吧？”姜婉又說。

　沈平則不做多想：“行啊！”

　姜婉：“你覺得《lost rivers》好，還是《忐忑》好？”

　沈平則：“？”

　唱歌當然是開玩笑的。

　姜婉也不知道10點五音不全值能對沈平則造多大的傷害，但主推人家去出丑總是不太好。

　不過獨唱是開玩笑，娛樂節目是真的得出。

　高二三班就比較省事，梁老師要被趕鴨子上臺地用三角板表演一套太極拳。

　泉外這種遍地社牛癥的地方挑節目出來倒是不難，難的是別出心裁、大放異彩。

　既然以班級為單位出節目，班級之間必然有比較。

　姜婉翻著同班同學們自愿報上來的表演節目備選，試圖從中挑出一個來上報給學生會。

　“這個怎麼樣？”班長說，“《四人噴水音樂表演》，每人帶好杯子上臺，據隊形變換、音樂律來調整用噴水的速度與高度的表演，得到近似于音樂燈噴泉的表演效果。”

　“……”姜婉一筆劃掉否決了這個搞笑提議，“不要給學校保潔團隊添麻煩。”

　就算除掉保潔問題，想要不笑場完這個節目，恐怕也需要長期的練習吧。

　如果真上這個節目，姜婉已經能看見他們在場上“廬山升龍霸！”“食我催淚瓦斯！”“加農水炮！”的混畫面了。

　可能更高的是，直接放棄招數名，現場變潑水節。

　眾所周知，超市是有賣玩水槍的。

　否決，100%否決。

　“那就這個吧，”林小青興致，“《男反串時裝秀》！”

　來自蒙古的大高個烏云也話：“我提議的《賽馬》也不錯，大家考慮一下？”

　王如驚恐地看著他：“你重一百六，你賽馬，誰來當你的馬？”

　烏云：“啊？”

　王如：“啊？”

　兩個人瞪著對方，臉上浮現出一模一樣的四字質疑：你有病？

　姜婉打斷他們倆的面面相覷，筆尖停留在報名清單上，語氣難得有點猶豫：“確認一下，是二胡獨奏《賽馬》……吧？”

　烏云倏地轉頭看向姜婉，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當然是啊！！”

　姜婉松了口氣。

　還好，這個學校里的人還沒有不正常到那個地步。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如釋重負，還有人小聲說：“可惡，還想看真人賽馬的。”

　烏云：“……喂！”

　又有人說：“我還以為王如必給烏云當馬無疑了呢。“

　王如大驚失：“走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