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很快找到自己要的書,返回管理的時候，看見那個新來的穿越者正在認真地輸資料，背脊得筆直,角度正好，打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好看的金。

　聽見腳步聲，他回頭溫一笑：“姜婉同學，已經找到你要的書了嗎？”

　姜婉又看見了那圈百合花：“……”

　下意識地低頭看地面，好在地上沒掉花瓣,不然真是太給負責掃地的人添麻煩了。

　穿越者邊幫姜婉登記借書手續,邊說道：“我記得今天是全校開始期中考？你是提前這麼久就卷了嗎？很厲害啊，優等生？”

　姜婉隨口敷衍：“還行。”

　看這花枝招展的，必然是攻略穿越者，別給他好度就行。

　“好了,”穿越者把書還給姜婉，笑容燦爛,“既然我知道你的名字了，也和你互換一下姓名吧,我沈淮書。”

　姜婉完全不想記住這個名字，沒說話,接過書就走了。

　【系統,好度上漲了嗎？】沈淮書問道。

　系統：【……毫無。】

　沈淮書驚訝道：【怎麼會？這張臉應該能讓絕大多數孩子一見鐘,更何況是沒談過的高中生。我還特地用上了加值的環！】

　【不僅如此,主角姜婉現在對宿主的好度為-8。】

　沈淮書的聲音頓了頓：【……論壇那個帖子居然不是胡說八道？】

　姜婉走到了一樓,沒有再聽見沈淮書和他系統的聲音。

　……

　“我覺得自己脾氣好的。”姜婉說。

　寢室三人組立刻贊同的說法。

　“所以想討厭一個人也有點難。”姜婉用勺子攪拌著青豆臘腸煲仔飯,“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對一個人的好度瞬間掉到-100這個極值？”

　這個問題很沒頭沒尾,但中學生最不缺的就是對這種和空氣斗智斗勇的熱了。

　君不見他們曾經為兩部來自不同漫畫的角究竟誰更強的問題吵上一個禮拜,雙方引經據典,最后甚至還為此特地辦了一次激四的小型辯論賽。

　林小青率先加討論：“對方是個好人還是壞人？如果是好人的話，再怎麼樣也很難掉-100這種數值吧？”

　“或許特別丑的話……”蘇黎想了想，“《黎圣母院》里的加西莫多那樣？即使是不了解他的人，也會因為他的外貌厭惡他。”

　“不丑，”姜婉頓了頓，又客觀補充，“能當明星。”

　蘇黎眼睛一亮：“那我知道了！明星塌房之后就會萬人回踩，你要厭惡一個帥哥的話，只要知道他的黑料就好了！”

　“什麼黑料？”有人問道。

　姜婉抬頭看去，見到了楚以珊和另外一個高一五班的生。

　剛剛問話的是那個生，興致地坐到旁邊的桌子上：“有什麼新鮮的娛樂圈瓜吃嗎？我卷完就沖來食堂搶菠蘿飯了，沒來得及看手機。”

　楚以珊朝姜婉溫一笑，也跟著坐下。

　不得不說，不綠茶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

　“就是假設啊，”程立雪講解前提條件，“有一個帥哥存在，你會在什麼況下對這個帥哥的好度掉到絕低？”

　生立刻懂了：“就跟明星塌房那樣嘛。我想想塌過哪些房……擾，黃賭毒，家暴，騙婚……”

　接下來話題自然而然地從好度這個話題上扯開，姜婉看了一眼楚以珊，不太確定有沒有引起的疑心。

　不過楚以珊一直沒有和系統對話，的系統也沒有出聲，應該沒問題。

　姜婉平常毫不關注明星，聽經驗富的這幾位如數家珍了一下各路明星塌房史，深覺大開眼界。

　按照上次和林晏上那個穿越者的鋒來看，好度這個東西可能掉得快的。

　應該不用們舉例的那幾個法制咖的程度，只要知道一些關于沈淮書的負面消息，的好度應該就能驟降了。

　但沈淮書作為攻略者，肯定不會在面前自曝其短，而是跟花孔雀一樣努力開屏，所以還得找找別的法子。

　也不能用這個世界的調查手段去調查“沈淮書”這個人，因為穿越者使用的并不是自己的。

　姜婉下意識看了一眼楚以珊。

　他們穿越者之間說不定會坦誠相對，而且楚以珊不是說過想要人來幫嗎？

　突破點就在楚以珊上。

　“對了，上午你們考得怎麼樣啊？”蘇黎突然問道。

　另外三人同時嘆氣，只有楚以珊笑了一下。

　“還有趣的，”語氣輕快地說，“雖然我應該做錯了好多。”

　姜婉收起四散的思緒，目在楚以珊的臉上停留了一下：“……”

　算了，書慢慢看完，等期中考試結束后再考慮沈淮書的事吧。

　就算放著楚以珊不理，幾天后也必走無疑。

　……并不是因為同這個侵者。

　……

　期中考持續了三天，姜婉收獲了大量來自本班同學、同年級其他班同學、甚至其他年級同學的投喂。

　越明時甚至不放心地來監督了一趟的牙齒健康況。

　“糖分是補給大腦的，”姜婉認真和越明時講道理，“我的大腦運轉過快，所以每天需要很多糖分。”

　“你只是想讓大腦產生多胺。”越明時打開的桌子檢查，發現一桌全是甜食。

　姜婉拿起其中一塊巧克力向他炫耀：“你看，這還是你們班的人給我的。”

　越明時：“……”真實全校投喂點。

　他甚至開始考慮在姜婉的座位旁一塊和景點一樣“止投喂”的標志。

　“對了，”姜婉放下桌蓋，無視越明時不贊同的視線，“你們提前一天開始，昨天就考完了，今天下午是不是上烘焙課？”

　明示完了，傾往越明時的背后看。

　越明時一言不發。

　“別擺酷哥臉，你肯定給我帶來了。”姜婉開始掰他的手臂，終于把越明時背在后的巖燒蛋糕扳了出來，心滿意足。

　泉外從高二開始才有鼓勵學生培養課外好的選修課，烘焙、電影、水電、木工、園藝等等一應俱全。

　聽說甚至還有可以教修理馬桶疏通下水道的。

　越明時選的是幾乎沒有其他男生選的烘焙，而且幾乎每一次功的作品都到了姜婉肚子里。

　姜婉捧著巖燒蛋糕出笑容，突然又發現一個問題：“啊，我沒有勺子。”

　越明時面無表地把塑料包裝的一次勺子放在桌上。

　程立雪在一旁和林小青竊竊私語：“男媽媽。”

　林小青悄悄點頭，也捂著道：“是男媽媽。”

　越明時冷冷掃過們，一臉不爽地走了。

　期中考對姜婉來說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對于大多數同學來說，又捱過了一關。

　“等于說，再半個學期就可以放寒假了啊！”蘇黎如此解釋。

　程立雪正好瞥見姜婉桌上著圖書館標簽的書：“姜婉，今天要去圖書館嗎？”

　姜婉的目在書上落了一下：“沒看完，明天再去還。”

　程立雪不疑有他，隨口慨：“這次看得有點慢啊。”

　姜婉拎著書包起，回憶起楚以珊的系統說只有6個獎勵點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

　楚以珊的系統第一次警告“每24小時將消耗2獎勵點”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四十二分，那麼在這個世界可以停留的時間應該截止于明天上午的十點四十二分。

　姜婉往五班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以珊只有不到二十個小時了。

　……

　第二天上午課間休息時，姜婉正在教學樓底下的流餐車買補充餐時，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姜婉正好刷完手機鏈上的一卡通，順手接起電話，邊出人群：“喂？”

　電話那頭沒有人回應，但似乎有兩個人在對話。

　一個聲音是楚以珊的。

　而一個幾乎春暖花開的聲音，姜婉聽了幾秒鐘也辨認出來是沈淮書的。

　……這兩個人在一起？

　回音很空曠，應該是在圖書館。

　姜婉下意識停住了腳步，看向信息中心的方向，遲疑片刻還是朝那邊走去。

　電話里的聲音還在繼續，是楚以珊說：“我就直說了，我不相信你的水平。”

　“你？”沈淮書輕輕笑了一下，“一個新人，不到你來質疑我。”

　姜婉邊走邊把吸管到牛盒里，注意到他們兩人言辭之間都晦地避開了“系統”、“穿越”等等的關鍵詞。

　也就是說，這對穿越者來說可能是個忌。

　“你這麼厲害？”楚以珊冷笑，“你打算怎麼追到姜婉？”

　姜婉吸著麥香牛揚了揚眉：雖然電話打來就肯定和有關，但沒想到是這麼直白。

　“小孩很好騙的，有我這麼一張臉更是無往不利，”沈淮書語氣溫地說，“先讓們以為自己是我的真，覺得自己上了電視劇里的節，然后再騙們上床，許諾會娶們，大多數就會立刻死心塌地了。”

　姜婉：“……”哇，自。

　這個程度和娛樂圈明星塌房也差不多了吧。

　電話里突然安靜了幾秒鐘，然后就是沈淮書的怒吼：“你做了什麼？！姜婉怎麼會——”

　他生生掐斷自己后面的話，沒有把不該說的詞說出來。

　楚以珊沒有回答，電話也在沒多久以后就掛斷了。

　姜婉走到信息中心門口時特地檢查時間，發現是十點二十八分。

　再兩分鐘就要上課，看來是要遲到了。

　姜婉嘆了口氣，在信息中心門口停步，沒多久就等到了一前一后跑下來的楚以珊和沈淮書。

　兩人見到姜婉，臉上都出了詫異的表。

　“你來這里干什麼？”楚以珊震驚地問，“我給你打電話又不是為了你過來！”

　沈淮書接著難以置信地問：“你給打了電話？！你還記得自己的份嗎？”

　楚以珊沒有回答沈淮書的話，卯足了勁兒往姜婉沖去，想拉著后者一起跑，但姜婉只是偏頭往門外看了一下，無辜道：“你好，圖書管理員突然襲擊學生。”

　沈淮書剛剛跑出門，就被兩個帶著大剪刀的園丁按倒在地，架起拖走。

　楚以珊張地拉著姜婉后退兩步。

　沈淮書顯然走的并不是力路線，他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咬牙切齒地道：“你等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楚以珊下意識地了一下肩膀，但沒有回答。

　很快，姜婉就聽見了兩道提示音。

　第一個說：【離功，返回論壇。】

　第二個說：【世界修復進度：4.5/15】

　姜婉不由得思考了下自己這一次算不算是鉆行為。

　不管怎麼說，可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主義者啊。

　時間已經是十點三十分，距離楚以珊離開這個世界還有十二分鐘。

　姜婉看向旁的楚以珊，想問問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因為答案非常明顯。

　說叛逆期可能不太合適，那就反抗期吧。

　因為厭倦自己的人生所以選擇了消極的反抗。

　這和那些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青年沒有兩樣，只不過楚以珊還可以去下一個世……

　楚以珊突然拉住姜婉的手臂，深吸一口氣，語速極快、簡直就像早就打好腹稿了似的地說：“以后還會有外來者出現，你要記得防范任何格突然產生變化的人。”

　姜婉終于第一次到了真正的意外，睜大眼睛，想要捂住楚以珊的，但是為時已晚。

　楚以珊的系統已經拉響警報：【檢測到嚴重違規行為，啟抹殺程序。】

　“我之前來過二十七個人全都失敗，一定還有人在對抗他們，你要找到那個人！”楚以珊說得更快了，甚至沒有察覺到眼淚正奪眶而出，“還有，小心老手，他們不一樣！有些人甚至不依靠外力自己完——”

　“我知道了。”姜婉輕聲打斷，聲音平和地說，“謝謝。”

　楚以珊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閉上了眼睛。

　角勾起了一點輕松笑意，說：“我林悅，很高興認識你。”

　系統冰冷地宣告：【抹殺完，離完。】

　【世界修復進度：5.5/15】

　姜婉扶住楚以珊往下跌倒的，苦惱了一下該怎麼理曠課了半個學期的同學。

　好在才思考了一小會兒，懷里的孩子就醒了過來。

　“眼睛好痛……”楚以珊不安地被淚水模糊的眼睛，抬頭看向姜婉，不太確定地說，“我好像……做了個夢。”

　姜婉的頭發：“那現在夢已經醒了。”

　真正的楚以珊恍惚地應了一聲，下意識在姜婉邊尋求安全。

　“不過或許你還記得了白卷的底考，和一塌糊涂的期中考；”姜婉慢悠悠地說，“以及，下周就要開家長會了。”

　楚以珊的慢慢繃，出了驚恐的表：“不要攔著我！讓我重新睡過去！！我要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