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早就覺得詐防騙宣傳非常重要了。

　桑曉天就是反面教材之一,他曾經明確說過以為系統能讓他為主角才會同意系統綁定。

　如果不因為過度貪心而選擇綁定，也就不會有后來的下場。

　……那些游離的無主系統會不會找上越明時？

　姜婉流暢的筆跡斷了一下，思考了幾秒。

　嗯,越明時那麼理智，不會被那種系統騙的。

　而且大部分任務都集中在上，越明時也不可能因為系統發布了什麼任務就來傷害。

　安全。

　姜婉埋頭繼續寫要遞給學生會的反詐騙宣傳策劃提議，邊一心兩用地聽俞老師布置作業。

　這已經是周五的最后一節課了，姜婉提前把行李箱帶到了教室,一會兒直接回家。

　這周末不僅要把家長會的通知帶回家去,還得買個新手機，所以干脆選擇離校回家。

　——憑借記憶里的車牌號，姜婉聯系出租車公司找到了出租車司機，監控顯示下車時忘帶手機,被下一個乘客塞進包里帶走了。

　最后到底還是沒找回來。

　姜婉已經在心詛咒過那人全家立刻禿頭了。

　陳景寧正好路過，看見姜婉的策劃草案,好奇發問：“這個不是每學年都會開一次講座嗎？”

　姜婉頭也不抬：“是嗎，那你們是怎麼做到昨天差點就給騙子匯了幾萬塊的呢？”

　陳景寧：“……”

　周圍聽見對話的同班同學們紛紛轉開臉去,全神貫注地看天看地看地板里爬行的白額高腳蛛。

　俞老師很快離開，姜婉在十分鐘后寫好了建議書。

　懶得特地去學生會提了……一會兒直接給越明時讓他有空一下吧。

　姜婉把建議書和家長會通知一起折好塞進了包里。

　“姜婉,今天我們倆值日生。”程立雪提醒道。

　“好。”姜婉拉上拉鏈。

　“姜婉回家時好像都不帶教科書,”王之瑤突然道,“只帶作業嗎？”

　“還有想看的課外書,”姜婉點點頭,“這樣比較輕。”

　“那突然忘記怎麼做題怎麼辦？”

　“？”姜婉抬頭,“不會忘啊。”

　“你說說你,”林小青攬住王之瑤的肩膀,嘖嘖搖頭,“為什麼明知故問？”

　“說起來，我也聽過一個類似的故事，”程立雪推推眼鏡，“你們還記得林晏吧？分流考雨航那邊第一那個，他也有一個回家從來不帶教科書的人設，說看過一遍就全都記住了，不需要再帶上書走來走去。”

　“但我記得他底考一般吧？期中也不知道多。”

　“哼，只是想copy我婉的人設裝罷了。”

　姜婉有段時間沒聽見林晏的名字了，稍稍注意聽了一耳朵。

　這也不錯吧，至大家提起林晏都是“那個不帶教科書回家的人”而不是“那個風一吹頭發就掉了的人”。

　……

　班級里的衛生一般都靠學生們自己維護，所以每天都會安排兩到三人負責黑板、拖地、扔垃圾等等簡單的清潔工作。

　大掃除和包干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下課鈴打響以后，姜婉起去拿掃帚，經過最后一排時，被王如面前桌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一群男生正在很認真地評判排序：

　“這個大一點，排前面。”

　“我覺得這個好，型好看，我喜歡。”

　姜婉走近兩步，看見他們對著一堆被拍死后、用明膠帶紙黏在紙上的蚊子品頭論足。

　姜婉：“……”即使是你們，這行為也太令人迷了。

　“那這只呢？很妖嬈吧，多麼有特！”王如興致地說。

　烏云懷疑地湊近觀察了下：“……那是正好在吸了你的時候被拍死，所以染上了的吧？”

　“不是很熱嗎？”王如深沉地反問。

　“早就冷了，謝謝。”

　姜婉平靜地發問：“這是什麼？”

　王如保持著那個深沉的姿勢，哼哼笑了一下，語氣驕傲：“這是朕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程立雪拖著垃圾桶過來，面無表地道：“放進去。”

　王如終于反應過來是誰在問話了，他寶貝地抱起自己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行！你知道我花了多時間才收集到它們嗎！我又付出了多艱辛淚水和鮮！我不會輕易地拋棄它們！”

　程立雪冷笑一聲：“我沒說你的后宮，我說你的腦子。”

　指著“有害垃圾”的那個桶：“你的腦子應該進這里去。”

　王如：“……”

　他虛弱地抱筆記本，癱在椅子里做虛弱狀：“它們已經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沒有它們我就會死！除非……”

　烏云把桌上的自圓珠筆塞進王如鼻孔里充當氧氣管，聲淚俱下：“你還有什麼最后的愿？說吧，大家都會滿足你的。哪怕你想抄姜婉的作業，也一定會點頭。”

　“除非你能找第二對爸媽來幫我開家長會……”王如奄奄一息地說。

　姜婉無地把王如鼻孔里的筆拔了出來。

　“拔管。”冷酷地說，“我要掃地了，讓讓。”

　王如抓住口作窒息狀：“我不能呼吸了！”

　烏云戲地發出慘：“brother——”他含淚回頭質問姜婉，“婉妹，為什麼！我們的同窗之誼對你來說已經不值一提了嗎？你難道真的要轉校去雨航、背叛我們嗎？”

　姜婉的作停了一下。

　昨晚上的事，還在這等著呢？

　抬頭微笑：“不。”

　眾人松了口氣。

　姜婉又接著說：“我要轉也是去高二三班啊。”

　王如順著椅子到地上：“啊——！”

　“他沒心跳了！醫生，醫生在哪里！！”烏云立馬跪下開始狂做作并不標準的心肺復蘇，并招呼旁邊，“快拿AED來！”

　蘇黎掏出一個東西：“給。”

　烏云火速接過按在王如上。

　“這什麼？”陳景寧好奇地問，“沒見過。”

　蘇黎：“微型防狼電擊。”

　陳景寧：“……”

　姜婉：“……”

　過于戲沒有聽見的烏云：“第一次電擊！”

　王如發出一記貨真價實的慘：“啊！！！！”

　……

　在這樣一個班級里，就連搞衛生都覺得心累。

　姜婉拖著行李箱走出教室，越明時就站在門外。

　他正低頭看手機，不友好的表被屏幕映出了不友好plus版本，零星路過的高一同學都繞著他走。

　姜婉想了想，從包里摳了半天摳出一顆玉米糖，剝了糖紙往越明時里塞。

　越明時面無表地看一眼，咬住吃了進去，用舌尖頂到一側：“行李箱呢？”

　姜婉指指后，又問：“你擔心家長會？反正跟以前一樣就好了啊，一向都是我家分一個去你班級里的。”

　“不擔心。”越明時搖頭。

　姜婉了然：“那就是期中考考砸了。”

　越明時：“并沒有。”

　姜婉又思考了下，懂了：“你在想今天晚上吃什麼對吧！”

　“……”越明時著口袋往前走，“就算是吧。”

　姜婉立刻替他解決了這個煩惱：“今天我爸媽都回來，正好一起出去吃飯。我讓我哥去接機了，我們地鐵回去，正好我到家換一下服。”

　越明時側臉看：“服怎麼了？”

　姜婉嘆著氣扯起襯衫下擺給他看：“剛才他們在教室里玩病人醫生的搶救游戲，鬧得太厲害把飲料倒我服上了。”

　越明時垂眼把的服下擺按回去：“……”

　“覺都沾到腰上了，”姜婉又掀起來，嫌棄地服底下那一塊的皮，“我得洗個澡。很快的，你到時候就在我家里等一下？”

　越明時移開了視線：“……嗯。”

　到地鐵站時，姜婉又路過了上次買手機鏈的店，忍不住停了一下腳步。

　越明時：“……又要買？”

　姜婉抵著下：“手機的目標還是太小了，應該嘗試一個更大的附著。”

　于是最后買了一個帶卡套的包鏈，直接掛在書包上。

　“書包總不可能忘記帶，”姜婉很滿意，“這次肯定不會再丟了。”

　越明時對此不太樂觀。

　但他沒有說。

　……

　姜婉一到家就直奔自己的房間洗澡，沖完涼出來就穿著睡翻柜：“越明時——”

　越明時的聲音沒多久就出現在門外：“干嗎？”

　姜婉一下把門拉得大開，拎了兩條連給他看：“穿哪件好？”

　“都好看。”

　“你本沒思考！”

　“思考了，”越明時靠著門，眉心微微皺著，“就是都好看。”

　姜婉放棄越明時的直男審：“算了，你出去，我換服。”

　越明時本來也沒進房間里，走時順手把房間的門也帶上了。

　姜婉簡單地簽做完二選一，換上服后又帶著發繩發夾去找人：“越明時——”

　……

　越明時在心里嘆氣。

　確實有那麼好幾年，姜婉是他和保姆一起帶大的，但有些當時養的習慣好像不太適合保留至今。

　“要那種挽起來但是又看起來松松的效果，”坐在小凳上的姜婉邊打俄羅斯方塊邊提要求，“你以前給我盤過的，我八歲生日那次。”

　越明時，一個從來沒有留過長發、也不打算以后留、更不準備做發型師的鋼鐵直男，卻對各種式發型非常了解。

　因為他給小時候脾氣特別難搞的姜婉梳了好幾年的頭。

　姜婉的頭發又細又又多，編起來確實好看，但又非常費勁。

　頭發盤到一半時，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姜與岸驚訝且憤怒的聲音瞬間炸開：“你們倆在干什麼！越明時我妹妹怎麼坐在你懷里！！”

　坐在沙發上的越明時無于衷、繼續工作。

　——雖然姜婉確實搬了小凳坐在他間，但由這聯想到“坐在懷里”，也屬實是快進了好多年。

　倒是姜婉被喊得一個手抖，作失誤，已經幾乎堆滿的高分局game over，氣得踢了一腳空氣。

　“……”越明時垂下眼，把因為作落的擺拉了回去。

　……有些小時候養的習慣，真的不太適合保留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