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斂下眸中神，淑妃已經視為眼中釘中刺，無論如何都會挑出短，借口罰，與其一直弱被，不如正面迎上去。

　心里明白，于男人而言，新鮮才最重要。縱使淑妃艷蠻，家世顯赫，但伴在皇上側數年，說不膩歪是假的。是以，斷定皇上不會輕易聽了淑妃的話。

　只是沒料想皇上對淑妃竟如此冷淡，與后宮傳聞的寵幸大相徑庭。

　淑妃人請了出去，離開前狠狠瞪了眼伶玉，伶玉當作沒看見，恭敬垂首，順便還多了句恭送淑妃娘娘。這番姿態在淑妃眼里便是張狂得意，氣得愈發惱火。

　不知何時福如海領人退出了大殿，伶玉跪得雙發麻，自那日在儲秀宮跪了一夜瓷渣后的一旦久跪便愈加疼痛難忍。

　蹙蹙細眉，瞄了眼龍椅上面無表的男人，咬了下瓣，大膽地了下，見男人像沒看見般站起，垂著頭小步上了殿階，如往日一樣依偎到男人邊。

　李玄翊瞥著垂下來的云發，涼涼道:“朕說什麼了，這般不把朕放在眼里？”

　伶玉聽不出他這是生氣還是故意逗，眼眸微，仰起臉時淚珠子掛在眼睫上要掉不掉，“奴婢膝蓋疼。”

　癟著，委屈得像天下人欠了似的。

　李玄翊頓住，記起在儲秀宮跪的一夜，福如海通稟時說過傷得如何重，怕是日后雨天都會疼痛難挨，他眸沉下，心底對淑妃的不滿更甚。

　“行了，不跪就不跪，該罰還是要罰的。”他住的臉，手甚好，便加重了力道，“淑妃地位遠在你之上，誰給你的膽子敢跟淑妃那麼說話？”

　伶玉眼睫輕，掛著晶瑩的水珠，“可是淑妃娘娘厭惡奴婢，不論奴婢做什麼，都會找到錯罰奴婢。”

　這說的倒是實話。

　李玄翊本也沒氣什麼，相對于淑妃，能仰仗的只有他，只要不生惡心，在后宮鬧出子，他也愿意給倚靠。

　“皇上，奴婢好疼。”細白的指尖指了指人掐住的側臉，李玄翊松開手，便看見了混著紅痕的掌印。

　他作放輕了些，那道印子，疼得人立即嘶了口氣，他手停在半空中，收了回去。

　“來人！”

　福如海垂著頭進來，瞥見依偎在皇上邊的人，心道這伶玉姑娘確實夠厲害，皇上罰在乾坤宮跪半個時辰，可這乾坤宮本就是皇上的寢殿，真要跪不跪的，還不都是皇上說的算。

　“奴才在。”

　李玄翊指骨敲著案，“去拿些冰來，再尋塊干凈的帕子。”

　福如海一愣，想起進來時看見的那一掌，心底嘖嘖，皇上可不是個會疼惜的人的，還沒對哪位主子做的這般周全過。

　伶玉也被這番作弄得愣住，心知皇上素來不會憐惜人，擱在高洹上或許會忙上忙下給消腫，但換作這位君王，有些難以置信。

　“皇上，您是要給奴婢冰敷嗎？”伶玉訥訥地問出聲。

　李玄翊沒搭理，伶玉便知應是如所想了。

　……

　坤寧宮

　皇后在案后抄著經文，寫完一卷，放下了墨筆，似是想到什麼，眼眸淡淡斂下，輕聲嘆了口氣。

　“娘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溪柳歸置下抄好的經書，又端來熱茶，知娘娘寒，即便夏日也不會吃生冷，屋中防著的冰盆也要較別宮。

　皇后端著茶水緩緩飲下，“可惜了惠修容腹中的孩子。”

　這話里三分憐惜，三分憾，其余四分帶著冰冷的寒意。

　溪柳低下眼不敢看娘娘的神，子嗣是娘娘的痛，后宮子若不能孕育皇嗣便與廢人無異。

　“娘娘，只要陳昭儀能平安誕下皇子，便無后顧之憂了。”

　皇后倏然一笑，“平安誕下皇子？你以為那位會那麼容易讓生下來嗎？惠修容孩子怎麼沒的，與斷然離不開干系。只是因著太后，前朝的淮遠侯，本宮尚且不了，等的樹倒了，也該是為那些事付出代價的時候。”

　目頃刻轉冷，握著茶盞的手愈發用力，“本宮的孩子，連帶著惠修容，陳昭儀的孩子，要一一的算。”

　手中的茶盞承不住砰然炸裂，茶水四濺，碎片劃破皇后的手，細白的上多了一道紅駭人的口子。

　溪柳驚呼，“娘娘！奴婢這就去傳太醫。”

　皇后一聲攔住，“回來，本宮沒那麼氣，尋些白布來包扎。”

　宮里備著藥箱，溪柳翻出白布藥，拿到案上細細清理著傷口。

　皇后看了眼外面的日頭，忽然想起來，“今兒十五了？”

　每月初一十五都是皇上到坤寧宮的日子，溪柳見娘娘眉眼和下來，便知娘娘也是期待著的。

　“娘娘可要換上那套緋襦？”

　皇后扶額搖搖頭，“罷了，整日穿，皇上也該看膩了。”

　“哪會膩，皇上可是說天底下只有娘娘傳緋襦最好看了。”

　溪柳說得討喜，皇后白一眼，角卻是笑的，“就你多。”

　……

　李玄翊吩咐人送來了白布冰塊，矜貴冷傲的帝王自是不會做伺候人的事，讓福如海把東西給伶玉，伶玉一愣，也明白過來皇上給這些已是開恩，哪還能勞得人伺候。

　案放著奏折，李玄翊一一翻看過，側目便看見伏在下的人皺著眉握著包裹冰塊的白布胡地往臉上，他眉心突跳，忍不住扶額，尚宮局是怎麼教的人，就沒見過這麼笨的奴才。

　他也沒心思批閱奏折，一手掰過人的下，將那塊冰拿了過去，頰邊的碎發拂開，側臉落一冰涼，將火辣的熱意驅散。

　伶玉一愣，眼眸彎了彎，“多謝皇上。”

　上在說手卻沒，任由帝王伺候。

　李玄翊嗤，“得寸進尺！”

　要得寸進尺，也得有尺給進才是，伶玉知道，這位帝王愿意縱著的小伎倆，便是對的一分心上了三分。

　低垂著眉眼，睫卷翹掀長，眼眸看又，似是含水，緋紅的面頰更添一分嫣然意。

　李玄翊盯住那雙烏眸，又緩緩移向盈的艷麗朱，手上的作不覺停下來。

　伶玉似是不知何緣由，咬了下瓣，潤上晶瑩，剛開口，邊人堵住。

　眸子波了下，眼底出一分得逞笑意，又故作拒絕地雙手推他，“皇上，冰快化了。”

　男人稍稍隔了些距離，拇指抿掉角的脂，黑眸如霧深沉，多出一分桀驁風流，“裝什麼，不就是在等朕呢麼？”

　伶玉面不知作何，未來得及應答時，男人已把抱上了案。

　呼吸著，烏眸似水，眼波含，男人嫻地撥開的帶子，修長的手指到了的。

　關鍵之時，福如海忽進了聲，“皇上，今兒十五，時辰到了，該去坤寧宮了。”

　伶玉攥的手終于松開，因著清楚十五是什麼日子，才敢這般大膽。

　然中途打斷，該哄還是要哄的，再抬眼間，已換上了另一副神，眼尾頗有余韻，“皇上，奴婢腰疼。”

　案實，若不是子，換作任何人都不了這姿勢。

　李玄翊憋著暗火難下去，倏的站起，看案上人凌的襟鬢發，覺下次要早些，不能再等著自己上來。

　伶玉咬咬，作放輕地掩著衫，李玄翊不經意看見那抹風，記起方才的，眸暗下來，指腹捻在一起。

　“月兌了。”

　伶玉嚇得險些扯掉襟的扣子，“皇上要奴婢做甚？”

　“想聽朕說第二遍？”男人眼睛瞇起，出一抹寒。

　伶玉咽了咽唾，自覺這眼神不懷好意，誠然非初次歷經人事，只是還未曾如此大膽過。

　在男人威利的目下，伶玉指尖輕抖。

　一顆……兩顆……三顆……

　從上至下，如玉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