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朝床上躺著的男人吐出一口氣,對方頭一歪,睡得更了。
接著飄渺的靈氣從葉蘊寧的指尖溢出,如蛇般鑽了利明憲的腦袋,潛進他的意識海。
半晌後,白霧般的靈氣從利明憲腦袋重新出來,歡快地繞上葉蘊寧的指尖,活潑地打了個結。
魂為念,一覽眾生。
葉蘊寧撚了個指決,頓時利明憲的過往記憶就出現在腦海裏。
別看利明憲現在是一派功人士的大佬派頭,卻是平民出生,說得更不堪些,就是個初中就半途輟學的小混混。
在他沒有發跡之前,打架罵人,喝酒煙,甚至敲詐勒索,小小無所不為。
而就是這種別人眼中避之不及的小混混,卻偏偏獨得當地最好中學的校花青睞,倆人談起了。
仿佛印證了什麽‘男人不壞,人不’,品學兼優的清純校花上了浪跡街頭的小混混。
如果換小說可以寫一篇狗浪漫文,可是現實中倆人當然遭到了校花父母的阻攔反對,然後校花為走天涯,腦袋一熱拋下家人學業隨著當初一無所有的利明憲私奔了。
利明憲當然是萬分,他也是真的喜歡校花,心裏發誓將來一定讓人過上好日子。
可惜當時的利明憲卻是一窮二白,還要養活兩個人,很是過了一段艱辛的日子。
等不到他功名就,校花就在貧困集中染病亡,而那時利明憲甚至拿不出看病的錢。
在利明憲心中校花初就是他的白月,是黑暗中的曙,是困頓低穀還不離不棄的神,誰也取代不了的地位。
就算發達了,找再相似的人,也都是贗品,是他拿來懷念初的替代品。
說深,他確實對心中的白月不忘,找的人都是像的;要說無,他上了別的人的床,摟著其他人被翻紅浪,還口口聲聲說初,不怕初地下有知嫌惡心嗎?
葉蘊寧挑了挑眉頭,不是深初,非初不可嗎?
那就別禍害其他人了,全對方與生死相依,一生一世纏綿到老。
一白霧在室中慢慢變大,逐漸形一道人形,飄然飛地立於床前。
月傾瀉下來,照出‘它’的容,是一張清純至極的容,霧蒙蒙的瞳孔中殘留幾分稚,懵懂地看著葉蘊寧。
這個地界沒有鬼,即使有,利明憲的初死了十幾年,也早投胎轉世了。
這是‘念’,完全按照利明憲記憶中的初出來,有著倆人共同相的記憶,包括格,脾氣都一模一樣。
它是由葉蘊寧創造出來的‘鬼魂’。
葉蘊寧對著‘它’的眉心點了點,輕聲道:“以後你就是白雪妃,跟著他。”
白雪妃,利明憲初友的名字。
懵懂的眼神霎那靈起來,像是有什麽在‘它’上蘇醒,白雪妃重回人間。
室的溫度一下子下降得厲害,當白雪妃轉過,葉蘊寧已然深藏功名渺無蹤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利明憲是被冷醒的。
睜開眼的時候,他猶在半夢半醒中,手下意識地下床頭燈。
室燈乍亮,他抬手遮住刺眼的線,倒回枕頭上。
忽然,他猛地驚坐起來,大聲喝道:“什麽東西?”
就在方才,他從手掌的隙下恍惚見到床前一道白影,嚇得他寒直豎。
“明憲,是我啊1如泣如訴的嗓音響起,依稀有那麽一悉。
利明憲惱怒地瞪大眼,還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混進了自己的房子,心裏恨得將對方大卸八塊。
可是等看清眼前的人影,他呆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黑筆直的長發,留到眉的劉海,直的鼻梁,櫻桃小,清純得像晨間玫瑰花瓣上的那一滴水,微微偏頭幽怨含地看著自己,一如記憶中好無暇。
穿著白站在那裏,整個人如籠罩了一層霧一樣,似仙非仙。
一個名字含在他的齒間呼之出,利明憲咬著牙,抖地道:“白,白雪妃。雪妃,是你嗎?你終於來看我了。”
“是啊1人背著雙手可可地笑了,偏頭道,“你開不開心?”
大概是剛從深層睡眠中醒來,利明憲堅信眼前所見的景是在夢中,所以他一點也沒有覺得害怕,反而帶著一點懷念地道:“開心,雪妃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要心痛死了。可是你從來不肯來見我,我隻能從其他人上找你的影子。雪妃,”他沉痛地道,“你再不來見我,我都要想不起你的容了。”
“是嗎?”白雪妃地眨眨眼,“那我以後都陪著你,哪裏也不去好不好?”
“雪妃,我求之不得。”利明憲眼裏溢滿,出手道,“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好。”白雪妃開開心心地應了一聲,先前邁了一步,將自己的小手放到他的掌心。
冰冷的涼意輕手心,利明憲打了個冷,好冰。
手中沒有□□溫熱的實,像是放上了一灘涼水,又像是穿一一團虛無縹緲的冷霧,沒有存在的真實。
果然是做夢,利明憲心中想,隻有夢才這麽的虛幻。
可是他的目落在白雪妃的背後,那裏睡前被他拉開了半截窗簾,夜空中銀白的月亮散發著和的輝,周圍繁星點點。
他甚至可以看清庭院裏樹頂的枝葉,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還有房間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悉而清晰。
這真的是夢嗎?
利明憲做過夢,夢裏千奇百怪,荒誕怪異不一而足。
但是凡是做夢,除了某些點,周圍的場景大抵是模糊的,甚至你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告訴自己那都是假的。
他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真實的夢,房間裏的一切陳設細節都完複刻,就連他睡前喝過的紅酒杯都原樣擺在床頭櫃上,杯底還沉澱著一口殘餘渣滓。
太奇怪了,他現在真的在做夢嗎?
他的視線不自落在白雪妃上,‘’是最像夢中的產的,最不真實的。
所以,還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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