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恐怖靈異 奇怪的先生們 09 作惡

《奇怪的先生們》 09 作惡

 “你這書生,一臉窮酸相,也敢肖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金尊玉貴,貌若天仙,吃的是龍肝髓,穿的是綾羅綢緞,你呢?我家小姐若是跟了你,那得吃天大的苦頭!癩蛤.蟆想吃天鵝,哪有這麼好的事,還不趕找面鏡子照照自己,我呸!”面相伶俐的丫鬟潑辣叉腰,橫眉怒目。

 穿長衫的書生愧難當,說道:“我……我雖然無長,但我是真心慕小姐,若能得小姐相伴,便是傾我所有也會好生供養小姐!”

 丫鬟吊起眉梢哼一聲,快人快語諷刺道:“傾你所有?你有什麼呀,這一破布爛?還是你這一條小命!”

 一旁白的小姐終于忍不住開口,阻止了忠心的丫鬟繼續說下去,一眼那書生,半是,半是含道:“書生有一顆真心,只此一樣,便已經勝過無數綾羅綢緞金銀珠玉了。”

 丫鬟氣得跳腳,不斷喊著:“小姐小姐!哎呀我的小姐呀!你是被這書生迷了心智了!”

 ——這也不知道是什麼劇,老套的富貴小姐上窮書生的劇,任忠心丫鬟百般阻撓,也沒能阻止小姐要委下嫁,真是可惜了。

 羅玉安抱著一盆花站在花店老板后,跟著一起看完了這一小段電視。中途起了廣告,胖胖的老板意猶未盡地轉頭,發現店里來了客人,正抱著一盆花在后面等著,忙出笑容來招待。

 這花店在小市場附近的一條老街尾,地方仄,許多花盆雜而擁地擺在店鋪外面。若是人這樣著一定會難,然而花并不需要大房間,它們只需要泥土,再給一些營養就能長得很好。在這施展不開的小地方,花開得一片熱烈燦爛。

Advertisement

 羅玉安在附近買東西,恰好路過,一眼看見堆花盆中一株紅的單瓣山茶,不由自主就走了過來。

 小小一盆山茶,兩朵紅瓣金蕊的花被葉子托著。羅玉安把它買下,端著這盆花回去自己暫租的地方時,忍不住走神想起了那古宅,還有氏神。

 回想起那五個月,好像夢一般虛幻。

 離開古宅已經好些天了,那天被一輛車子送到了渝北區——在從前住的渝林區旁邊。因為在記錄上已經是一個被決了的死刑犯,所以那個接離開的男人還心地為準備了新的份證以及一筆錢。

 在車上,那男人就一直試圖問清楚份,想知道在秦氏舊宅到底做了些什麼,又和他們秦氏那位傳說中的氏神發生了什麼。

 他也是個人,就憑借著氏那一句“你了我們的神”不知道腦補了多東西,覺得羅玉安肯定不簡單。要真做了什麼神的事兒,還能平安離開?男人帶著一點小心思,覺得說不定能結個善緣,所以給準備的份很妥帖,給的錢也厚。羅玉安雖然覺得自己之有愧,但還是接了,從前的東西拿不回來,現在確實很需要這些。

 不過因為氏的厭惡態度,男人并不敢和過多接,生怕真惹怒了那兩位地位很高的秦氏氏

 那天之后,羅玉安徹底和秦家沒有瓜葛了,一個人帶著新份,找了個地方暫時住著,并且開始著手做自己先前沒來得及做的那件事。

 想要殺一個人。

 那個人馬駿茂,是一個律師。

 .

 羅玉安提著一袋速食食品,抱著花回到暫租的小房間。房間很小,也很空,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沒有其他家,被子和服都整齊疊放在一邊,日用品得可憐。

Advertisement

 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正對著窗戶,新買來的花擺在面前的桌上。羅玉安給它澆了點水,然后撕開包裝袋吃面包。

 手機忽然亮了一下,顯示收到了新郵件,是一家“信息咨詢”公司發來的。信息咨詢公司,也就是私家偵探,他們會做一些不怎麼明正大的私人調查委托。羅玉安得到的大部分錢都花在了這里,委托他們查找馬駿茂的行蹤和其他信息。

 在馬駿茂的三個朋友被殺之后,哪怕兇手羅玉安已經被抓,這個馬駿茂還是很快離開了自己原先住的家,來到了渝北區定居。這不得不說是一個緣分,羅玉安不必冒著被認出來的危險回去渝林區,省了很多事。

 點開郵件,上面寫著馬駿茂的行程。他今天出門談了工作,還和自己手中一個案子的雇主一起吃了飯,又去了個俱樂部健

 在此之前,馬駿茂有很長一段時間中斷社,連門都不怎麼出,大概是被三個朋友的慘死給嚇壞了。雖然殺他們的兇手被抓,但是他做過的那種事不,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二個、第三個這樣的瘋子冒出來?虧心事做多了的人,難免心虛害怕。

 不過他的害怕,也就持續了這麼幾個月而已。如今他顯然已經走出影,開始和從前一樣的生活了。

 但是還沒走出那個影,這輩子都走不出去。

 馬駿茂住在一個高檔小區,對外來人口進出管理得非常嚴格,羅玉安只能考慮在他外出的時候尋找機會。他的工作、放松和玩樂時間都比較規律,羅玉安耐心等待了一段時間,終于決定了在他去酒吧放松獵艷的時候手。最近幾周,每周六晚上,馬駿茂都會獨自一人去一個做“深”的酒吧。

Advertisement

 上一次,真正手之前都沒有想過要殺人,但這一次,經過了深思慮,臨到事前還是格外張。

 在妹妹死前,是個懦弱膽小的老好人,但是再懦弱膽小的人,如果最重要最想保護的東西被人毀了,也可能變食人的野

 提前三天,羅玉安去深酒吧找了份工作。那邊并不招人手,羅玉安幾次懇求,又主提起減工資,老板才答應了。那是個有些混的酒吧,不年輕男在那里做臨時工,有兩個才十幾歲的模樣。羅玉安去的第一天,就一直在低著頭搬酒瓶子,打掃衛生。

 有個年紀小的臨時工妹妹,穿得非常暴,神叛逆,看到一副老實膽小的模樣,還特地跟說過幾個注意事項,讓不要往前面最熱鬧的地方去,不要去樓上哪幾個包廂,因為那邊的人都玩得比較野。

 “看你這樣就知道你不了,別跑過去把自己嚇壞了,到時候被那些客人拉進去做點什麼,都沒人聽得到。你這樣的,要是能做其他的事,就別來這種糟糟的地方工作了。”年輕小姑娘的關懷藏在濃濃的妝底下。

 羅玉安又想起自己的妹妹了,心中一片酸,眼底帶著水,和這個好心的小姑娘說了謝謝。

 周六,去酒吧上班之前,羅玉安把自己買來的那盆紅山茶移植到了附近的小花壇里。花又開了兩朵,開得很漂亮。清香的紅花瓣,羅玉安給它澆了最后一次水。

 晚上的深酒吧非常熱鬧,喝得醉醺醺的大律師,一改往日冠楚楚,放肆地和邊不認識的孩們調笑,他坐在一個角落里和人調,完全沒注意到送酒過來的服務人員長什麼樣,在酒吧朦朧晦暗的線下,他覺到自己漂浮起來,那是酒的副作用。好像喝多了,他想,但是完全沒在意。

Advertisement

 今天的酒比以往更加醉人。

 羅玉安上的馬甲,把醉醺醺的馬駿茂從后門帶到了酒吧后巷。給馬駿茂送的酒加了些料,所以他現在神智不是很清醒,輕易就被帶了出去。

 馬駿茂聞到一垃圾桶的臭味,一惡心襲來,哇一聲吐了,吐完,他稍稍清醒了一點,看見面前有一個人。看不清楚臉,但湊得很近,問他:“你還記得羅玉靜嗎?”

 羅玉靜?誰?馬駿茂被酒麻醉的腦子遲鈍了一會兒才想起那是誰。他和幾個朋友一起玩過的小孩不,這個羅玉靜并不特殊,就是脆弱,聽說是抑郁自殺了。還有個姐姐,發瘋了的人,殺了他三個朋友,搞得他做了好幾天噩夢,還搬了家。

 誰知道會這麼麻煩,早知道,當初就不招惹那個小孩了,惹得一臊。

 “我之前問那三個人,問他們后不后悔,有沒有覺得對不起玉靜……他們,一個說給我錢了結了這事,一個說不知道玉靜是誰……你們對做了那種事,連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人,是我最重要的妹妹,不是你們的玩你知道嗎?你們真的該死!你們憑什麼啊?憑什麼啊?!”

 刀子抵在脖子上不停,看清了羅玉安模樣的馬駿茂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酒都嚇醒了幾分。他到心臟一陣,都不知道這是已經死掉的人回來報仇,還是越獄的殺人犯,吞咽了好幾下才辯解說:“等下,我……我也沒做什麼,不是自殺的嗎,跟我有什麼關系,你都殺了三個人了,就算要償命也早就夠了……”

 羅玉安突然笑了一下,眼淚滂沱,“是,你沒有殺人,你們沒有殺——你們只是一起,合伙吃了,你們吃人,你們才是真正吃人的惡鬼!”厲聲說著,一刀捅進馬駿茂的肚子。

 .

 “你看到安姐了嗎?”打了釘的濃妝姑娘提著一瓶酒,隨口問自己的伙伴。

 那人也喝得有點多,想了下才說:“剛才好像和一個男的從后門那邊出去了?”

 “哈?不會是被喝醉酒的客人拉走了吧?草,都跟說了小心了,怎麼還沒點防備心!”小姑娘罵罵咧咧,走向后門。

 .

 馬駿茂痛呼一聲,眼淚鼻涕一齊滾了滿臉。羅玉安神似哭似笑,手里毫不猶豫又捅了一刀。

 就在準備最后給馬駿茂一個了結的時候,后門突然被拉開,妝容很濃的小姑娘出現在門后,猶豫擔憂的目在看到垃圾桶旁邊的殺人現場時,猛地凝固了。

 “啊——”

 一聲尖,后門哐地關上了。被羅玉安捅了兩刀的馬駿茂趁著出神回頭的間隙,猛地抓住手中的刀,反手進了口,然后狠狠推開,捂著肚子上的傷,踉踉蹌蹌往前跑。

 “救命……殺人了!”

 羅玉安的前淙淙冒出來,巨大的疼痛讓一時間無法起去追,而且那一刀大約刺中要害,幾乎站不起來,眼看著馬駿茂要跑掉了,咬著牙神猙獰地試圖站起,卻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后巷一酒味和臭味,從這里能看到繁華都市高高的燈塔一角,霓虹的燈閃爍照亮了整個夜空,但這里很暗很暗。如果死在這里,真的就像是一只老鼠死在垃圾堆邊。

 羅玉安靠著墻,看著馬駿茂的背影越來越遠,心中的憤怒不甘燒紅了的眼睛。

 忽然間,覺眼前好像落下了一片雪,落在的眼皮上,涼涼的。一角仿佛散發著純白芒的長袖在眼前微微浮

 “氏……神?”羅玉安呆住了。

 “你快要死了。”氏神低頭看,“為了對你之前的陪伴表示謝,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

 羅玉安幾乎要覺得這是自己的幻覺,手攥住了那潔白的袖子,才確定面前并非幻覺。猙獰的神漸漸變得平和,著氏神說:“那我,請求您,吞噬剛才那個馬駿茂。”

 氏神似乎仍是微笑的一張臉,溫和地對說:“那人雖然滿惡意,卻沒有‘惡’。”

 羅玉安記得,氏神能吞噬的,是“惡”,只有殺了人才會有“惡”。

 攥著手中的袖子,膛起伏,急促地說:“我很快就要死了,等我死了,您就可以吞噬他,是不是?”

 氏神含笑點頭:“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羅玉安終于出放松的笑容,靜靜躺在那凝視他。

 氏神見帶著的手垂落側,抬手將已經變得無神卻仍睜開的眼睛闔上。然后,他迎風而起,拖著無數鮮紅的線,將前方掙扎逃跑的男人吞噬殆盡。

 純白的人影消散在漆黑的暗巷里。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