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稚！”明茴驚訝而焦急地看著這一幕，下意識想要去阻攔那些人的暴行，但是很快又想起邊的羅玉安，只能眼站在原地眼，小聲央求地喊道：“安姐。”

　羅玉安安地朝笑笑，對附近停著的車招了招手，那邊立刻下來兩個黑西裝保鏢，匆匆朝這邊趕來。因為的要求，這次出門，除了明茴，就只有兩個秦家人跟隨。

　“過去幫一下忙，讓他們別打了。”

　銀灰頭發的年輕人正踢得興起，口中胡罵著些難聽的話，忽然被人阻止，脾氣暴躁地回過頭瞪視那兩個保鏢，以及走過來的明茴兩人。

　“哪來的野多管閑事，沒事趕滾，不然老子心不好連你們一起打！”他趕蒼蠅一樣不耐煩地揮揮手。

　羅玉安還沒什麼反應，明茴和那兩個保鏢都是臉一沉，明茴更是一改往日在羅玉安面前的沉穩，毫不客氣道：“你又算什麼東西，在渝州地界，敢和我們這麼說話，還敢欺負我們秦家的人，想死嗎？”語氣是毫不輸于那年輕人的高傲。

　銀灰頭發年輕人打量們幾眼，語帶諷刺：“喲，你們也是秦家的？秦家又怎麼樣，又不是只有你們秦家才有氏神，嚇唬誰呢？你們那個氏神不是只待在老屋子里嗎，他還能跑到這來教訓我？再說了，我教訓的是秦稚，他在你們秦家都查無此人了，我就算在這里打死他，你們秦家老祖宗也不會管你信不信？”

　“我管。”羅玉安站在黑傘的影下，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現在離開這里。”

　“草，囂張啊，在我面前裝什麼呢？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裝。”銀灰頭發年輕人顯然是個為所為慣了的人，出乎意料地上前沖著兩人就是一腳踢過去。

　羅玉安迅速拉著明茴退后一步避開，同時那兩個保鏢沖了上來按住這年輕人，可他帶來的那幾個人竟然也不是泛泛之輩，而且人數是們的兩倍，很快就把年輕人從兩個保鏢手下奪了回去。

　“媽的，你什麼名字，是秦家誰的老婆還是人？我記住你了！”沖的年輕人被兩個保鏢差點扭斷手臂，面龐扭曲地被幾個手下護在后，還不忘罵。

　羅玉安穿著一長袖長，裹著披肩，將披肩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背，平靜地說：“羅玉安，秦氏神的妻子。”

　年輕人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嗤笑道：“騙誰呢，你們老古董的老婆不被收藏在祠堂里，帶著兩個小嘍啰跑這里干什麼。”

　他邊一人卻出凝重的神，迅速打量了一下黑傘和羅玉安，拉住年輕人小聲說了句什麼。年輕人聽得面微變，很不甘心地看了眼蜷在地上低著頭的秦稚，強忍著憤怒，扯了扯角算是出個笑，強行改口說：“算了，不管你是不是，給你們秦氏一個面子。”

　說完，他迅速帶著人離開這里，只是臨走前，大約還是不甘心，路過秦稚邊時，又狠狠踹了他一腳。

　“你！”明茴簡直被這小流氓的行徑氣得抖，要不是氏多年教導，現在就有無數臟話要罵。

　銀灰頭發的年輕人迅速鉆進路邊隨便停著的跑車揚長而去，臉難看地罵了句：“草，我不會被秦稚那孫子給了吧？我說他怎麼躲了這麼久找不到，今天突然就有消息說他在這，我剛把他堵住收拾一頓，就遇上了他們家氏神的老婆……這孫子是故意的，他算計好了！”

　罵完秦稚，他仍不太相信地問旁邊的人：“你剛才沒弄錯吧，那真是秦氏那個老古董的老婆？他們不是最講究排場嗎，怎麼會就這幾個人出現在這？”

　坐他邊的寸頭男人神凝重：“秦家人不敢冒充這種份來騙人，前段時間就聽說他們秦家確實出了個夫人。梁，你剛才那些話有些不尊重，要是們要計較，在渝州這個地方，我們也沒有辦法，以防萬一還是回錦州去吧。”

　年輕人顯然也有些知道害怕了，只是不愿意丟了面子，強撐著說：“就算是又怎麼樣，我們梁氏不是一向和他們秦氏關系好，我又沒做什麼，說了兩句難聽話而已，最多被罵一頓咯。”

　說完，他還是忍不住加了句：“算了，反正這里的事都快做完了，回錦州算了。這破地方哪比得上我們錦州。”

　.

　秦稚被兩個不茍言笑的保鏢扶起來，了角的，看了眼羅玉安溫無害的樣子，眼神微微閃爍地道了謝，“謝謝……你的份真的是……？”

　既然羅玉安都親口說出來了，明茴也不用再瞞，直接回答說：“當然是真的，秦稚你沒事吧，剛才那個是誰，為什麼會打你？還對我們秦氏毫無尊重，竟然敢我們氏神老古董，那是什麼語氣，我一定要告訴族老們，給他一個教訓！”

　氏神是們一族的神象征，是們秦氏的信仰，怎麼能被人這麼冒犯！

　秦稚搖了搖頭，苦笑，“他是梁文曄，梁氏的小公子，在他們梁氏地位高的。我先前因為一點事得罪了他，后來他看到我一次就打我一次。”

　“太囂張了！”明茴繃著臉，心中對梁文曄的厭惡達到極點。

　秦稚說著話，一邊留心觀察羅玉安的反應，只是靜靜聽著，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有明茴在說。看上去是個十足弱沒有主見，半點都不強勢的那種人。

　“我們該回去了。”羅玉安看了眼秦稚，“你能自己去醫院吧？”

　秦稚：“……能。”

　坐到車上，明茴猶猶豫豫地看一眼車窗外秦稚緩緩離去的背影，小聲說：“安姐，秦稚傷得好像嚴重的，我們不幫一幫他嗎？”

　羅玉安微笑：“他不是拒絕了嗎，這說明他是個堅強的男孩子。”

　“這倒是，他從小就很要強，比族里那些生慣養的男生好多了。”明茴這話，顯出幾分的心思。羅玉安聽出來，但沒什麼反應。

　按照之前的計劃，特地去買了些東西。雖然明茴替打著一把大黑傘有點吸引路人目，不過這麼大的太，街邊打著傘遮的人不，還不是特別顯眼。

　帶著許多東西回到舊宅，羅玉安提著個袋子走進神龕。

　“二哥，我回來了。”

　剛走進去，那白的人影就從神臺上飄下，微微俯湊近，將披肩下的手抬了起來。隨著袖子往下落，手背上出一塊焦黑的痕跡。

　是之前和那個梁文曄起爭執的時候，為了躲他那一下突然的攻擊，不小心暴在熾烈的太底下造的。

　氏神帶著那種高高在上的神冷漠，低下頭，在那一小塊焦黑的手背上了。他的神和作，給人一種截然相反的覺。

　羅玉安只覺得宛如燙傷的手背在輕的下，緩解了疼痛。不僅不疼了，還有點。

　接著，氏神就像是對待一個在外面了委屈的小孩子那般，將牽引到神臺，抱著，讓埋在自己懷里，著后腦的頭發，并且不斷挲著手背上那塊焦黑。

　羅玉安：“……”

　羅玉安：“……二哥？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問題。”

　勉強自己從人膝溫鄉里爬出來，拿過自己帶來的小袋子，從里面翻找東西。

　“看，這是支架，以后我要是出門，就把手機放在這，我們可以視頻，到時候我可以帶二哥看看外面，二哥也能知道我出去做了什麼……”

　“……還有這個，梳子和發圈。我一直想二哥這麼長的頭發散著披在后有些不方便的樣子，不如我幫你綁起來？”

　羅玉安只是試著問了一下，就得到了這個梳頭的待遇。事實上，氏神的頭發并非單純的頭發，不過見躍躍試，氏神也就順從了的意愿。

　長長的黑頭發順無比，拿在手里，綢緞一樣的手，稍不注意就會落，微微飄在空中。羅玉安哼著不知名的歌，將他的頭發梳好，結辮子，再用紅的發圈綁好。將那長長的辮子搭在肩上，端詳了一下，仍是沒能克制住手去的沖，眼神有些癡迷。

　真好看，像一個可以把玩的致人偶。哪怕“把玩”這個詞像是神，還是想用這個詞，因為他看上去是如此無害而。

　.

　舊宅，就是秦氏的宗祠。宗祠只有歷正月和神誕月才打開進行祭祀活，平時由氏進去整理清掃。

　羅玉安第一次進宗祠，獨自走進那略顯森古舊的院落，略過前方層層疊疊的牌位，翻看里面放置的族譜。

　這些族譜每隔十年會翻修一次，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因為從氏神誕生開始，這麼長的時間里，這麼龐大的家族，一切都有記錄。

　按照從明茴口中得知的年份，大致推算，翻找著百年前的族譜。尋了很久才終于找到一份疑似想找的東西。

　大約是在兩百多年以前，秦氏有一支消失在了族譜上，大約四百多人。原本繁茂的一支，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從屬于他們的族譜上除，只剩下一片沉默的空白。而這四百多人的滅亡，族譜中只有一句話記錄。

　——氏神使此脈絕。

　羅玉安的手指劃過這一句話，翻開另一本族譜，繼續尋找。幾乎是同一年，另一支多了一個養子，這養子的名字只有兩個字，這許多族譜中，只有這個“養子”是兩個字的名字，沒有按照秦氏習慣排序。此后，這養子所生的后代，都只有兩個字的名字。

　順著這順序查看下去，果然，在最新的一本族譜中，看到了秦稚。這一份族譜是前兩年新修，而那個時候，秦稚這一家，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母親生下他就去世了，父親患病，前些年也已經去世，那之后十二歲的秦稚一直是家族在供養。

　除了這些，還在很多族譜里看到一些特殊的標記，幾乎每一代都有幾個到幾十個不等的名字被紅筆圈出，不曾褪的鮮紅落在黑的名字上，莫名有些目驚心。最新的一本族譜里，也被圈出了四個名字，這讓想起先前的秦氏族樹和那四個被氏神判定了死亡結局的秦氏族人。紅圈的標記，從兩百多年前開始，和那四百多人的消亡于同一時期。

　合上族譜，羅玉安離開這里。

　“安姐，有一封給您的請柬。”趁還沒走進神龕，明黃匆匆將一封白底紅字的信箋到手中。

　“這是梁氏徽印，還正式的。”

　信是以梁氏的氏神妻子齊季名義送來，邀請前去梁氏所在的錦州做客。才剛看完那封措辭講究風雅的信箋，電話忽然響起，一個陌生號碼。

　現在這個電話號碼極人知曉，知道的也不敢給打電話，所以心中有些猜測。

　接起電話，那邊齊季的聲音隨意自然，“是我，你收到我的邀請了沒有？”

　羅玉安著信，“剛收到了。”所以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接打電話？

　“本來不想這麼早請你過來的，可誰我們家里有個小孩子太調皮，不知道你的份，對你說了點冒犯的話，所以這次請你過來玩也是為了讓他當面給你道個歉，免得傷了和氣。怎麼樣，過來玩嗎，我們還可以聊一聊關于你家氏神的小。”

　羅玉安：“這樣啊。不好意思，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