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干妹妹

　經過軍訓拉練這半上午的折磨，秦可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除了前世在藝高中修習舞蹈的那三年以外，的力一直算不上好。

　剛上高中的這個時間點，剛經歷了一年的中考折磨，的力就更是差了。

　如果說其余學生還只是因為這長途跋涉和烈日曝曬而有些不適，那此刻的反應應該更接近于……

　秦可手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

　然后無聲一嘆。

　——

　輕度中暑。

　方才一直咬著牙堅持跟在隊伍前后時還沒什麼覺，這會兒停下來休息，那弦兒一松，反而是四肢無力，覺隨時都能倒下來了。

　隨著大家都累得顧不得，席地而坐，拿出各自準備的午餐。雜七雜八的味道一混，撲鼻而來。

　秦可被頂得皺眉，下意識手按了按胃部——

　翻江倒海的惡心在那里面醞釀。

　“可可，你怎麼不吃東西呢？”

　坐在秦可旁，顧心晴見秦可從坐下來后好像就沒什麼作，不由好奇地轉過來看。

　這一看之后，顧心晴愣了下。

　“你臉上怎麼……尤其臉頰，好像都是了？”

　“應該是曬的。”秦可抬手，輕了灼熱的臉頰，“我皮比較……敏。”

　秦可一直都是上一掐一個紅印兒的質。經了這一上午的曝曬，臉上最的皮早就不住，帶出一種病態的嫣。

　再加上力差的特質，前世不知道惹得霍重樓為此發過多“瘋”……

　秦可晃了晃頭，抿微微干的瓣。

　看來真是曬昏頭了。

　不然怎麼會想起他來呢……

　“那你這是曬傷了吧？”

　顧心晴反應過來，焦急地問：“要不要我去找教啊？”

　“教不是集合開會了？”秦可搖了搖頭，“等他回來吧。”

　“好。不過你聲音聽起來也有氣無力的，是不是也不舒服？”

　“沒事，忍忍就……”

　秦可的話聲沒有結束，一道修長的影兒自上而下，拓到了面前的地上。

　那影兒停住。

　秦可抬頭看過去。那人站在背的位置，后烈日金黃，晃得人眼都發花。

　秦可本能地一抬手，遮在眼前。這才借著那點翳看清了來人。

　黑棒球帽，冷白俊臉。

　霍峻。

　顯然秦可不是第一個發現他走過來的，到此時這一秒，周那些對這天氣和拉練的埋怨聲，都被慢慢到了聽不見的地步。

　就連旁邊人咀嚼午飯的聲音似乎都被到最輕了。

　而秦可現在實在是沒有力也沒有心與霍峻應付。所以在和霍峻對視了兩秒后，便輕聲開口。

　“你有什麼事嗎？”

　霍峻卻沒說話。

　他目在影停住時便有些微凜，此刻視線上下把孩兒掃過一遍，眉便皺了下。

　“——你中暑了？”

　“……”

　秦可一噎。

　確實沒想到霍峻能看出來，而且只用了兩秒的時間。

　于是本沒有給整理措辭的時間，霍峻已經一拎腳，凜著眉眼蹲下來。

　他手，修長的指節并攏著背到孩兒的額頭上。

　秦可怔住。

　既是被他手上的溫度涼了一下，也是被這突然的親弄懵了。

　等回過神再想躲時已然來不及了。

　旁邊顧心晴此時也顧不得怕霍峻，連忙急聲問：“可可真的中暑了？？”

　霍峻眉眼微寒。

　漆黑的眸子帶著點戾意掃了秦可一眼。

　然后他就著下蹲的姿勢，驀地向前傾——雙手從孩兒纖細的彎和薄瘦的肩后一抵。

　霍峻直接將孩兒打橫抱了起來。

　“臥槽……”

　“你快看！”

　“看什麼啊別推——臥槽。”

　“……”

　所有人目瞪口呆。

　不知道誰手里端著的午餐盒都沒拿住，湯被旁邊另一個驚著的學生不慎撞了下，熱湯灑了半。

　驚聲做背景音，逐漸漫開的混里，霍峻神沉不地把人抱著，穿過就地休息的三個英班，一直走到了樹蔭下面。

　連剛開始只想看熱鬧的喬瑾喬瑜都被這陣仗驚得不輕，手忙腳地爬起來或者站開到一邊。

　秦可也要瘋了。

　——

　霍峻剛剛本沒有半點征兆、也毫沒給一秒準備的時間，等全然懵著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這人抱到樹蔭里的山石上坐著了。

　“霍峻，你……”在那些紛紛震驚投來的目里，秦可惱得聲音都微，又驚又怒地推開他過來的手，“——你是不是有病？”

　低了聲音惱他。

　緋紅的臉頰更添了三分嫣。

　連這種時候，還會顧念著想給他留面子、刻意把聲音下去啊。

　霍峻低頭。

　盯了幾秒，他驀地啞聲笑起來。

　“對，我就是有病。”

　他眼里緒微戾，墨一樣的在里面翻攪不息，像是要把刻進眼底那樣用力的注視。

　霍峻抬手，摘掉自己的棒球帽，往孩兒頭頂一扣——

　他角一咧，冷淡地笑。

　“狂犬病。”

　“……”

　“聰明的話就放乖點，被我咬一口會死。”

　“……”

　他向前低了低，聲音被熾烈的曬得久了，松懶沙啞。

　“也可能，會被吃得一點骨頭都不剩。”

　說完，他竟然還低低地笑了聲。

　秦可：“…………”

　狂犬病做錯什麼了要被你這樣抹黑？

　秦可懷疑自己有種“變態磁鐵”的質——不然為什麼無論前世今生，這些瘋子總是前赴后繼地往上沖？

　這幾秒“親流”的工夫，樹蔭外的學生終于回過神。

　離著最近的還是高三英班的。

　同班兩年多，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霍峻這樣把一個孩兒捧在手心兒似的？

　此時一個個都興起來。

　有人自然忍不住了。

　“峻哥，這是今年新學的小學妹吧？難不是峻哥你朋友？”

　“喲，那我們以后見了面，是不是得喊小嫂子啊？”

　“可別胡說。”

　喬瑜最善察言觀，一見山石上秦可冷了臉兒，生怕說了什麼真惹惱霍峻，便連忙話。

　“這是峻哥的妹妹。”

　“……啊？”

　眾人目一掃。

　有實誠的撓撓頭，疑，“這長得還真不像哈。”

　喬瑾嗤笑了聲，“長腦子了嗎你？誰跟你說親的了，是峻哥的干妹妹。”

　幾個男生一默。

　過了兩秒，有人不懷好意地笑出聲：“干妹妹啊？那就是不知道，這是個形容詞，還是個詞了。”

　“……”

　這個年紀的男生之間多數最說些沒營養的葷話，口無遮攔，喬瑾喬瑜也習慣了。

　坐在石頭上的秦可卻習慣不了。

　的臉幾乎是刷的一下就白了下來。

　——

　前世因為霍重樓和秦嫣那場虛名無實的婚禮，就是霍重樓名義上的妹妹。也曾經不知道幾次聽見過這樣帶有明顯的侮辱的流言蜚語。

　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

　“也就是峻哥，干妹妹也能找到這麼漂亮的。”

　“羨慕不來。”

　“無事干妹妹，有事……嘿嘿嘿——”

　在那刺耳的笑聲里，秦可惱極起。

　幾乎同時，見前霍峻過去就給了那人當一腳，耳邊是冰冷森寒聲調——

　“我干你媽。”

　“……”

　秦可那口氣一松，急促起和中暑的后癥立刻來了。

　眼前一黑。

　綿無力的再沒撐住，在一片驚慌聲里了下去。

　意識消散前，只記得自己落進一個滾燙的懷里。

　*

　秦可是在軍訓基地的醫務室里醒來的。

　一睜開眼，旁邊的人就有所察覺，驀地轉過來看向——

　“可可，你終于醒啦！？”

　“……”

　看清顧心晴的模樣，在這恍惚的幾秒里，秦可只覺得自己心里好像莫名地掠過一憾。

　就好像……

　期待這一秒看到的是另一個人一樣。

　秦可沒敢往下想。

　牽起一個很淡的笑，臉蒼白得惹人垂憐，“我是昏過去了？”

　顧心晴：“基地的醫生說，你是中暑暈過去了，還好只是輕度的，所以在這里躺一會兒降降溫、之后別再曝曬就會好了。”

　秦可點頭。

　跟著才想起來，“我是在基地？”

　“不然呢？”

　“昏過去前，我們不是在拉練半路上？”

　那還是山路，折磨得秦可不輕。

　皺了皺眉，“那我是怎麼下來的？”

　一提起這個，顧心晴眼睛都亮了。

　“你是真沒印象了啊？霍峻把你背下山的啊！可可，你以后說你和霍峻不我是打死都不信了——你沒看見你昏過去的時候霍峻那表，沉得跟要殺人似的。”

　顧心晴似乎想起什麼來，夸張地打了個哆嗦，搖頭。

　“他背著你一路跑回來的——以前他們說霍峻力多好多好我還不信，這次我可真是信了！”

　想起那一路崎嶇又漫長，秦可不由擔心地問：“那他……沒事吧？”

　“別的沒什麼事。”

　顧心晴撓了撓額角，“但是好像一開始有教攔，想接手，結果還被霍峻背著你的時候拿撂倒了。”

　顧心晴尷尬地沖秦可笑。

　“所以他在醫務室待了沒一會兒，聽說你沒事以后，就被有個教走了。”

　秦可：“……”

　顧心晴擺了擺手，“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這基地里要是有人真能制得住霍峻，他高一那會兒也就不會鬧得基地里犬不寧的了。”

　秦可松了口氣。

　學校傳聞里霍峻很有些背景來頭，確實是輕易降不住的。想了想，便也不那麼擔心了。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

　醫務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小可，你沒事吧！？”

　焦急的聲剛響起，秦可還不等抬頭，就見滿眼噙著淚的秦嫣跑到了床邊，激地抓起的手——

　“你可嚇死我了！”

　“。”

　真意切到這種程度？

　秦可心微妙地一頓。

　幾秒后若有所，抬了下視線，目越過秦嫣的肩頭。

　門外，被秦嫣視作結排行榜第一位的吳清越老師，正推門走進來。

　……果然。

　秦嫣是不會放棄任何，能在吳清越面前樹立形象的機會的。

　秦可心里嘲弄地輕笑了聲。

　下一秒，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