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聽完季青琢這話，現在就想給一拳。

“這應當是一個簡單的馭靈索，沈容玉將馭使靈的法寫符咒之中，你的驢太蠢了，他讓你管好它。”系統對季青琢解釋道。

或許制作一個馭靈索，對沈容玉來說就是手指頭的事，但這是季青琢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收到的第一個禮。

沒給老驢套上馭靈索，雖然這家伙太倔，但是它被蒙著眼睛套著繩索干了一輩子活了，季青琢做不出再給它套一個繩索的事。

季青琢把沈容玉給的馭靈索收了起來，放在隨攜帶的小荷包里，荷包里還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攢下來的積蓄，買驢花了二錢銀子，還剩三錢。

慢吞吞地朝人群走去，老驢馱著路上帶著的行李，一人一驢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

云水峰，青松的樹冠茸茸的，涂抹出暗綠的彩，在明朗日下蘊出生機，山石錯落擺放，有道道水瀑自山巔淌下，匯聚于山下的寬廣湖泊中，日如灑金，于湖泊表面鍍上一層耀眼的廓。

升仙大會，是玄云宗每隔五十年挑選新弟子的儀式，在升仙大會上要篩選出心與骨俱佳的弟子門。

季青琢不知道誰給系統的自信，讓它覺得能通過這個什麼升仙大會。

但如果不通過升仙大會，無法拜玄云宗里，不能接近沈容玉，這個系統的能量耗盡，和系統一起完蛋。

無奈，季青琢只能想辦法努努力。

站立的地方離人群不遠不近，既不融進人群之中，也不會游離于他們之外，在這里的求仙者們自分為了兩撥，方才乘云舟的求仙者們自然是低一等的人群，而先行抵達云水峰的，則是些修仙世家的后代。

若說方才在云崖上看到的求仙者們是簇擁在一起的璀璨珠寶，那麼另外一群就像真正的仙人，是懸于天際的明月，在那些修仙世家子弟的中央，有一人極為耀眼。

站在那里，仿佛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如烈般有著灼人的麗。孟遙嵐站立于人群中央，青束于腦后，無一贅余，紅白的裳襯得形利落，不懼怕眾人的模樣，探究、羨慕的目于而言是魚的水，沐浴其中，悠然自在。

季青琢的腳懶洋洋地了，對別人不興趣，在想自己何時可以坐下來休息一下，在這里腳都要站麻了。

沈容玉接完求仙者水云峰之后，便回到了宗門長老邊，此次求仙大會，玄云宗只派二位長老主持，沈容玉因份特殊，所以他站定在水云峰兩位長老面前，姿態也不卑不。

其中，掌管水云峰的長老江千客調笑地對沈容玉說道：“那姑娘沒有用你的馭靈索呢。”

“嗯。”沈容玉淡淡應了聲，嗓音依舊疏離矜遠，他將云舟遞還給江千客。

“云舟上防護陣法出了問題，那姑娘也是倒霉，我如此觀之，竟無一仙緣，就像愚鈍的木頭，能抵達這里，沒準真的是靠的驢。”江千客把玩著手里的云舟，含笑說道。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懸于云水峰之上的大型陣法，這陣法如一個巨大的圓盤，依托起水云峰的上層空間，而在陣法之下的求仙者們抬頭看去，只能看見漫天白云。

“容玉，你也去吧。”江千客對沈容玉說道，“當年你帶上遠霧真人的信，證明你是真人的弟子，你又是東山皇族唯一的后人，所以玄云宗先留你在宗門之，但宗門有規矩，不可違背，這求仙大會，你還是要走一遭。”

沈容玉斂眸應下，他是玄云宗極為特殊的存在，當年他手持遠霧真人的信、以其弟子的份前來玄云宗，遠霧真人是玄云宗輩分極高的世大能，所以就算是玄云宗掌門，也要稱他一聲師兄。

他攜劍飛而下，落地的位置與季青琢所在的位置竟有些近，都游離于人群之外。

沈容玉并不是非要站在季青琢附近，主要是的位置太準了，離人群不遠，可以觀察到所有向，但也不會融人群惱人的熱鬧之中。

此時的季青琢還在低著頭觀察地上湖灘卵石的紋路，沈容玉落地輕盈，但他高大的影子籠罩下來。

季青琢頭也沒抬，只禮貌地往側旁給他讓了一點位置。

但沈容玉是何等人，在場知曉的求仙者都知道拜玄云宗三十余年的沈容玉還沒走求仙大會的程序，所以知道沈容玉要與他們一起走過求仙的這段路，都將目放了過來。

季青琢敏銳地抬起頭來，黑兜帽下的發被風吹落些許，在頰邊輕飄著，撓得有些。

雖明知那些人都是看沈容玉的，但依舊帶著老驢往后退去，不太習慣這麼多人的視線，仿佛是燈，明晃晃的，直扎人疼。

能躲到哪里去呢，眼下只有一個遮擋了。

季青琢聰明地躲到了沈容玉后去，分明聽到的系統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沈容玉或許是注意到了，也或許是本沒有在意，總之他站定在原地，沒有移，肩頭的純白布料仿佛山嶺上堆起的雪。

此時，修仙世家那邊的孟遙嵐也轉過頭來，注視著沈容玉的方向，看到了季青琢躲在沈容玉后留下的一抹黑角，并未注意到。

這長亭孟家的大小姐孟遙嵐甚是高傲，就連沈容玉都沒有放在眼里，只因好奇了一眼，孟遙嵐便將目移開，做自己的事去了。

此時，準備好的云水峰長老江千客作為此次求仙大會的主持者，已從云端飛下，他微笑地看著在場的所有求仙者，姿態溫和，俊逸的面龐上展現的是大宗門的氣度。

“既然諸位小友都到齊了，那麼此次求仙大會，便開始吧。你們所在之，并未算得上是完全進玄云宗，獲得拜我玄云宗的資格說起來也很簡單，只需要找到進玄云宗云水峰的真正口即可。”江千客微笑說道。

語畢，他的后有濃霧擁抱山林，將青松山石掩下，周遭的一切都陷濃霧之中，只余下眼前的一片湖，湖泊寬廣，視線盡只余朦朧的金。

看來這湖泊便是第一重考驗了。

季青琢眼看著許多求仙者都義無反顧地走湖中，但那湖水詭異，有人踏其中，面便痛苦起來，似乎無法忍湖水的浸泡。

“此湖中有我采集的鑒山圣水，有洗濯凡塵污穢的功效，越是仙骨絕佳之人，便越不會此湖影響，若是真真切切的凡人了水中，連都會被溶去。”云水峰長老江千客已回了宗門主殿之中，此間坐著想要于此次求仙大會里收徒的長老們。

在他們的面前，有一巨大的水鏡，其上波紋開，映出的正是鑒山湖上的求仙者們。

鑒山湖上方，方才云崖上蹲在枝頭歌唱的白鳥飛翔于眾人頭頂，它的眸中有紛呈的畫面閃過，為宗門主殿里的長老們提供視野。

“有咱們玄云宗的迷障陣法在，按道理是不會有完全的凡人過來，但是——”江千客指向站在岸邊的季青琢。

季青琢此時正躲在沈容玉的后，沈容玉往前走兩步，也挪兩步。

“能量充夠了沒有？”季青琢和系統嘀嘀咕咕，“能撐得到下一個五十年嗎，我看這湖我是下不去的。”

“這一點哪夠啊。”系統抱怨，“你不要怕，且試試。”

季青琢不傻，早就注意到了有人下去會被湖水傷害，而且對湖水不適應的大多都是乘坐云舟過來的那些更低層級的求仙者。

當然，在那群人里也有例外，正是在云舟上嚇了家老驢的秋明與的侍盈袖，兩人躍水中，形曼妙，姿態，這說明們二人都有絕佳的仙骨。

秋明注意到了季青琢在岸上猶豫不決，沖輕蔑一笑，果然，靠運氣來到這里的乞丐到如明鏡般的鑒山湖前，就原形畢。

但是，得意的笑容下，齒端卻咬著，分明是在忍著疼。

一點兒也不把鑒湖水當回事的，只有孟遙嵐，優雅穿梭在湖水里，尋找著埋藏在湖底的線索。

所有人都下去了，只余沈容玉與季青琢，沈容玉湖中，姿態淡然。

季青琢不想跟著他踏湖水中，直接在湖邊一屁坐下，開擺。

觀察此間況的玄云宗長老們松了口氣：“幸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誤打誤撞來到此。”

江千客扭頭吩咐自己門下弟子：“你們過去鑒山湖，小姑娘到這里來不容易，給些回去的盤纏，送下山吧。”

饒是系統好說歹說，季青琢也不肯，怕疼，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死活不肯去水中苦。

但是，在季青琢邊，明顯是有一位真正的王者。

本來乖巧站在季青琢邊的老驢又失控了，它似乎是瞧著水中金好玩，直接朝湖里蹦跶過去。

季青琢直接從地上彈起來，老驢不僅是老驢，還是二錢銀子，直接追著過去了。

“！”季青琢喚它，這驢是有名字的。

不聽話——事實上，這驢可能從來沒把季青琢當主人過。

它沖進湖水里了。

季青琢怕它傷，也撲了過去。

岸邊守著的弟子驚得沖過來，他們以為季青琢沒有辦法承鑒山湖水。

但是，季青琢撲進水里之后，只覺到沁涼的湖水將包裹，打了個寒戰，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似乎……也不是特別疼？

把往岸上推，岸邊的玄云宗弟子把帶上去了。

見季青琢可以，他們把帶走，竟也不管了。

此時的季青琢驚訝于自己竟然不怕湖水這件事上。

由于湖上有金紛然，遮掩了視線，所以季青琢假裝沒看到周圍驚訝的目，只往湖中心走去，知道湖底有找到真正云水峰口的線索。

走的方向，與沈容玉前進的方向一致，畢竟他們在同一個方向下水。

此時的沈容玉只在水面出他的肩頭，肩上裝飾的白緞與輕紗浸了水，散在他周，仿佛水里洇開的異料。

季青琢想著現在先靠他近一點，給系統蹭點能量，于是朝那里慢悠悠走去。

——直到踮起腳也夠不到湖底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是，可能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不怕鑒湖水。

但是……不會游泳啊。

由于水太深，季青琢直接在水里撲騰起來，此時距離沈容玉，只有半丈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