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心跳如擂鼓，沈容玉的那聲“琢琢”反復在的腦海里響起。

還從沒有人這樣過，他分明是那般冷然的一個人，為何這二字自他口中說出卻帶了一點人的意味？

覺到有熱氣自腔往上涌，順著脖頸攀上面龐，將的面頰燙得發紅，即便是夜間微涼的山風也無法阻攔這灼人的氣息。

季青琢想將自己的目移開，低下頭去，但是沈容玉的眼眸像旋渦，直直拉扯著的心神，攫住的目，不讓將視線轉移。

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臉在沈容玉的眼中慢慢變紅。

沉默著，只覺自己浸泡在了一團熱氣之中。

沈容玉心壞，又喚了一聲：“琢琢。”

季青琢攥自己懷里的袋子，將麻質的布袋抓得發皺，鼓起勇氣，猛地低下頭來，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袋子里。

沈容玉只聽到一陣挲聲，果然是逃了，只將自己的腦袋藏進袋子里，只余下松松挽著的發髻與垂落肩頭的青。

在被風吹的發間，季青琢的耳朵是紅了的，本就白，更襯得耳尖仿佛滴一般。

季青琢低下頭之后，鼻尖到了袋子里的胡蘿卜，特殊的香氣涌鼻尖，讓冷靜了不。

想，沈容玉這麼喚，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但是……真的無人這樣喚過，這個稱呼，陌生又帶著一莫名的覺，似乎喊出它來，每一次聲帶的震，都在敲打的心弦。

季青琢是有禮貌的，不能裝聽不見，畢竟沈容玉是的攻略對象，不能太敷衍。

于是，當沈容玉觀察著在發間出的潔白脖頸與通紅耳尖的時候，悶悶應了聲：“嗯。”

這聲“嗯”，聲音很細，但還是被沈容玉捕捉了。

分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回應，卻令他有了不一樣的反應，他的目自季青琢上飄開，俊逸的眉微微挑高了。

算是承認這個稱呼了，但因為這個稱呼卻像個熱氣騰騰的蝦。

所幸自明心湖到白水島不需要太久時間，很快，抵達島上，葬雪懸停在離地一尺的距離上，劍如鏡般雪亮。

沈容玉喚季青琢：“琢琢，到了。”

季青琢猛地抬起頭來，抱著懷里被自己捂熱的袋子，從葬雪劍上挪了下來。

“我……回去了。”季青琢還是低著頭，看著袋子里的胡蘿卜。

“嗯。”沈容玉收劍鞘，他沒在季青琢邊停留，很快離開了，紋繡著仙曇的白影消失在林中。

他與季青琢的居所，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雖在一個島上，但也隔了一段距離。

季青琢抱著的伙食，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在院子玩兒，站定在溪邊，看著溪里的魚兒發呆。

把了過來，開始喂它，它啃著胡蘿卜，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下線很久的系統突然出現，它發出一聲由衷的嘆：“宿主，你真是太厲害了，今晚我吸收了很多能量。”

季青琢摳著胡蘿卜上的坑洼，張問道：“你這個攻略系統，沒有什麼好度之類的數值嗎，而且你的能量，也沒有一個確切的數字？”

“沒有好度數值啊。”系統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沈容玉喜歡不喜歡你，他的心思是我這種可憐的世界意識能猜的嗎？”

季青琢就沒見過如此不靠譜的系統，但是歸結底，沈容玉似乎并沒有做什麼。

將喂飽之后，輕嘆一聲，只回了自己的房間，打了一盆涼水來，用涼水拍著自己還微紅著的臉頰。

端著自己洗漱的水盆，打算拿出去倒了，結果在院小亭中央，卻亮起了陣法的芒。

季青琢端著水盆的手僵住了，以為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

結果那淡藍的陣法芒愈發明亮，而后在小亭里織形了一個通訊用的水鏡。

水鏡里出現一人影，有些悉，季青琢記不起他是誰。

虞素空那邊是靜水月明，有海上風聲呼嘯而過，他坐在黑的嶙峋礁石之上，著季青琢笑。

“是季青琢？”他低下頭，了自己的鼻尖。

季青琢將銅盆放到自己腳邊，瞇起眼，看著水鏡里的虞素空，腦海里拼湊有關于他的記憶。

他的眼睛在夜里，是漂亮的湛藍，很有人有這樣的瞳，所以季青琢想起了他是誰。

“虞——”本想喚他虞長老，但又反應過來，現在這位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歲的青年已經是自己的師父了。

要不是他，可能就要被趕出玄云宗了。

于是，想了許久，干地出兩個字：“師父。”

“虞師父？”虞素空笑了，“你這樣聽起來像是在喊什麼幫你修東西的師傅。”

季青琢也覺得這樣不妥，但結結地想要喊出“師父”，這稱呼臨到邊，卻總覺得有些晦。

“虞師父就虞師父吧。”虞素空倒是好脾氣。

“好，虞師父。”季青琢點了點頭。

“你為何會到玄云宗來？”他修煉了一天，似乎在這時候，才關心起自己剛收的小徒弟來。

“我……”季青琢不是十分擅長說謊，說不出為了攻略沈容玉之外的其他理由來。

“你沒有仙骨？”虞素空盯著的眼睛說道。

“我不知道什麼仙骨。”季青琢老實回答。

“就算是凡人，也會對天地靈氣有些許應，但你似乎一點兒也覺不到，那鑒山湖里，應當是因為你完全知不到它洗濯的作用，它對你來說，只是普通的水而已，而一旦能知到一點兒，鑒山湖水便會起作用。”虞素空這回認真打量季青琢，算是明白了為何不畏懼鑒山湖水與桃花迷霧里幻象的原因。

沒什麼特別神奇的地方，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但此界靈氣濃郁，這樣的質也是絕無僅有了。

“嗯。”季青琢自己也想明白了這些事，畢竟本不是修仙界的人，質不一樣，也很正常。

“就算你是普通人，但我既然收你為徒了，我就要負起責任來。”虞素空也不是完全放養徒弟的類型。

“這樣吧，玄云宗的修煉課程，先學著吧，我看看你適合上些什麼課程，畢竟門三年后，還有門中考核。”虞素空著下，開始幫助規劃在門中的課程，“可惜我現在暫時回不了玄云宗，這邊煉制法寶，不開。”

“沒事的，虞師父。”季青琢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太多。

“畢竟我收你為徒了。”虞素空又是笑了笑，湛藍的眼眸里似乎漾著波，他似乎一直是這般溫和快活的模樣。

“天已晚，你是凡人，先去睡吧。”虞素空對季青琢說道，“你在玄云宗里的課程，我明日會安排好，并通過水鏡傳給你，你若有事，便啟小亭的陣法，可以與我通。”

“好的，虞師父。”季青琢點頭。

“若有事，你去尋容玉即可，他很可靠，亦熱心助人。”虞素空又代道，“咦，你們住得這麼遠。”

季青琢想，沈容玉可靠熱心？這個系統口中的反派，似乎在玄云宗里風評不錯。

但是覺得他有些壞。

“嗯。”又應。

虞素空看著笑：“怎麼跟塊木頭似的？”

季青琢有些惶恐，是認真在回應虞素空，但擔心他以為自己在敷衍。

能做什麼呢，只能道歉：“對不起，虞師父。”

虞素空著下，又思考了一會兒，確認并沒有其他需要代的了，便放季青琢睡覺去了。

水鏡消失在陣法之中，院里又陷寂靜之中，就連也乖巧地臥在了院子里的角落休息去了。

“我能修煉？”季青琢問系統。

“我覺得你可能不太行，但是你最好努力一下，因為你要追上沈容玉的步伐，若是落下了，你們一年都見不上一次面。”系統提醒季青琢，“宿主，你的師父很好，所以你最好按他說的去做。”

“好。”季青琢想著，反正這玩意還是可以魚的，能糊弄就糊弄吧。

去睡覺了，更換了寢，爬到床上，裹著的被子，滾到床的角落，蜷著子睡著了。

承載系統的信，那面小鏡子還被佩戴在上，在窗外進的月銀輝里閃爍著明亮的。

次日，季青琢洗漱完畢之后，起了個大早，看到院小亭里又出現了水鏡，只是虞素空不在水鏡里，他只留下了一大串信息。

季青琢走過去認真閱讀，前面一長串文字，涉及都是白水島上的生活起居需要注意的地方，虞素空也提到了可以去喬曙長老那里蹭飯，只是從白水島到岸上，他說還要等幾天，先煉制一個可以自行驅的法寶給使用。

剩下的，就是他給制定的玄云宗修煉計劃了。

在昨晚，季青琢還覺得虞素空是個大好人，和藹可親，但是今天，看著自己排得滿滿當當的課程表，差點沒兩眼一黑，直接暈過去。

“這……是人上的課嗎？”季青琢看著自己的課程表，抖著聲問系統。

“不知，但我這麼略看去，應當不是人上的。”系統評價。

沈容玉啊沈容玉！季青琢在心里哀嘆，為了攻略他，可吃了太多苦了。

尋了紙張和筆，在院子里抄寫自己的課程表，其中許多上課的地方都沒去過，到時候還要想辦法，還有虞素空代的其他東西，都記錄下來。

季青琢沒睡飽，一邊抄寫一邊打哈欠，直到自己的院外響起了敲門聲。

這白水島上就兩個人，這敲門的人，除了沈容玉，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