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殷渺渺讀過不修真仙俠小說,裡頭儲袋基本是底層標配,但如何使用大多都語義不詳,只好先嘗試著輸一截靈力。
沒用。
鑒於儲袋屬於私人品,或許需要更私人化的打開方式,殷渺渺又試著集中神採用腦海中那無形的力量去打開,霎時間,劇痛自大腦深誕生,如狂風橫卷腦幹,疼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殷渺渺咬了咬牙,堅持不撤離,那神念心不甘不願,慢吞吞地去了一下的荷包。
繩鬆了。
胃裡翻江倒海——殷渺渺覺得這類似於腦震的後癥——眼前閃著一顆顆金的小星星,強忍著不適,竭盡全力,從荷包裡頭取出了一件東西。
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是什麼,就失去了意識,慢慢栽倒,然後靠在了一個不怎麼但也不算的人墊子上。
被一砸,卓煜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想要坐起,卻意外地發現了靠在他口的殷渺渺。
窗外的積雪反著月,照進了黑的屋裡,一頭發鬆散地披在肩頭,眼睫低垂,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
卓煜微微訝然,旋即想起這幾天來似乎沒有睡過一次覺,憐惜便悄然升起。他出手,有心為調整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可又想起警覺過人,生怕一不留神就吵醒了。
思量再三,他選擇躺回原位,維持現有的姿勢不變,讓儘可能得不打攪得休息一會兒。
然而,興許是膛上多了分量,他再也睡不著覺了。
雪夜裡,耳畔是窗外呼呼的風聲,往事如水般不控制地湧上了心頭:二十餘年來,他生命中出現的人並不在數,可要說生,恐怕一人也無。
他十三歲見到進宮陪伴皇后的鄭月,彼時,他就知道會是他的妻子——不是什麼一見鍾,勢在必得,而是「金屋藏」的易。
與武帝一樣,為了太子之位,為了得登大寶,他伏低做小,討好,為表誠意,他邊連教導人事的宮也沒有。可換來的只是鄭月對太后的撒:「姑母,卓煜乃賤婢所出,如何配得上我?我不要嫁他!」
他在窗外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如墜冰窖,心中寒氣直冒,從未這般清晰地意識到,鄭家打心眼裡看不起他。
可是廢太子死了,他被立為東宮儲君,鄭月再心不甘不願,想要做太子妃、做皇后,就只能嫁給他。但嫁歸嫁,婚後圓房后,就不願他近,抬舉了幾個侍妾打發他。他深辱,再也不曾踏足的房間。
先帝覺得不像話,又為他指了兩個孺人,皆是重臣之後。他知道厲害,十分寵們,兩個孺人知知趣,倒也算相和。
然而,娶妻納妾,寵抬舉,都和們本人沒有什麼關係。鄭月是鄭家的兒,所以要娶;其餘妃嬪是拉攏朝臣的手段,所以要寵。
可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考量,純粹是心中一,對生出了喜之,就那麼簡單。
真是不可思議又難以捉……卓煜想著,不凝視著靠在自己口的人,慢慢的,慢慢地抬起手,攬住了的肩膀。
於是一夜好夢。
***
殷渺渺睡了很長的一覺,安穩香甜,夢也沒做一個。只不過醒來的時候,腦海中的刺痛與不適已悄然退去,眨了眨眼睛,剛想起,突然發現不太對勁,回頭一看,樂了。
卓煜居然摟著睡了一晚上,怪不得總覺得枕頭和的,敢是枕在他口了。
借著晨曦的,殷渺渺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昨夜的枕邊人,卓煜的年紀放到現代,也就是個初社會的大學生,青得很,可在這裡,他已經是一個國家的掌權者了,過多的責任和複雜的鬥爭使得他看起來比同齡人太多,也有魅力太多。
有時候,男人的吸引力不在於外表,不在於材,而在於某種更玄妙的東西。大概是因為這樣,才讓忽視了他的年齡,對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
饒有興緻地看著他。就在這個時候,卓煜醒了,與四目相對。
殷渺渺不閃不避,大大方方與他對視,倒是卓煜想起昨夜的事,眼中閃過一慌。支著頭,烏髮簌簌落在他的口,但不言語,只是對著他看。
卓煜不由自主張起來,結滾,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曖昧又奇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瀰漫開來,他似是期待發生些什麼,細細去想,又覺心慌意。
「卓煜。」終於開了口,他的名字。
卓煜強自鎮定:「怎麼了?」
「我覺得……」
「嗯?」加速,心跳如雷,他想去按一按膛,手臂卻僵得無法彈。
殷渺渺道:「天亮了,該啟程了。」說罷,徑直坐起來下了床,好像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心魔暗生,風霽月,什麼都沒有做。
卓煜:「……」
在農家吃了頓早飯,拿走了先前拜託做的乾糧,他們離開了這個村莊。
駕著馬車離開前,卓煜回頭看了一眼,裊裊炊煙升起,這是新的一天。
殷渺渺跳上車鑽進了車廂:「今天還是你趕車。」
說得好像你學會了一樣。卓煜腹誹了一句,不聲不響地揚起馬鞭:「駕!」
休整了一夜的馬兒輕快地奔跑了起來。
燦爛,積雪漸融。
殷渺渺捲起一側的簾子,終於有時間看一看昨天從儲袋裡取出的東西——那是一本小冊子,很薄,質地像是某種皮,於是乍看起來,就好像是個羊皮本。
翻開來一看,裡面一個字也沒有。
無字天書。
不意外,修真界的東西,奇怪一點很正常。
試著輸靈力,無效;使用神識,仍舊無效。思考了會兒,咬破手指,在上面滴了一滴。
跡慢慢滲羊皮紙,兩個字漸漸浮現——「筆記」。
殷渺渺頓時有種不出所料的覺。第一眼看到那個本子就覺得適合當筆記本了,沒想到還真的是。
裡面會是什麼呢?好奇地翻了翻,原以為只有幾十頁,可沒想到嘩啦嘩啦翻了半天都沒翻到頭,只好倒回去看第一頁。
全都是簡字,全都是悉的字跡,沒有猜錯,這就是自己的筆記本。早年因為讀書基礎比別人差,養了每天整理學習筆記的習慣,直到後來也保持了下去,並且使得後來的學習過程中益良多。
沒想到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是那麼做了,並且意外地造福了失憶的自己。殷渺渺慨著,仔細閱讀起上面的筆記容來。
第一頁上寫了三個詞條,分別是:「修真」、「靈氣」、「開竅」。
1、修真:通過修鍊從人進化為神仙(更高等級生命)的過程。
(殷渺渺:這應該是自己總結的,充滿了濃濃的科幻小說的味道~)
2、靈氣:盤古開天闢地,清氣上升,濁氣下沉,靈氣存於自然,有五行之屬:金主清肅、收斂,木主生機、萌發,水主寒涼、下沉,火主溫熱、升騰,土主承載、接納,五行相生、五行相剋,世間萬,莫不如此。
(殷渺渺:唔,是象的屬而非的質,也就是說不會有變異靈這種東西吧?等等,靈不提嗎?)
3、開竅:竅乃天,竅開則可通天地,引氣,閉則為凡胎,無緣仙道。人各無一不可為竅,竅無定,因人而異。
殷渺渺托著下陷了沉思,這個開竅的說法好像沒怎麼聽過,如果人各皆可為竅,的竅又在哪裡?
想著,翻開了下一頁。
4、小周天:竅引氣至丹田,為小周天。
5、大周天:靈氣自丹田流轉全,為大周天。
6、神識:腦力?神力?靈魂的力量??象至極!!!可以通過不斷消耗、恢復(睡覺)增長,作弊利,重點鍛煉(劃掉)。
補充:神識過於強大會導致無法承而炸(……)果然小說里都是騙人的!
又補充:師父說一般況下不會有這種問題,所以還是要努力鍛煉。劍修就是不靠譜,一句話分兩次說,怪不得……呵呵
「噗——」殷渺渺先是被自己的筆記兼吐槽日記給逗笑了,再一看,不對,有個師父,還是個劍修?這是很重要的線索……了吧。
把這點記在心裡,又琢磨了一下蝴蝶說的「靈氣溢散,神魂損」,再想想昨天睡了一覺就好些了的腦子,心中大致有了數。
但現在不是休息養傷的時候,殷渺渺往後翻了幾頁,後面果然有記下幾個法,除了凈塵、輕之類的日常法外,所學的都是火系法。
看來是個法師……不對,法修。
殷渺渺想著,給自己施了個凈塵,原本沾染了塵土的頭髮頓時一塵不染,乾乾淨淨,頭皮還有些暖意。
大喜過,立即鑽出車廂,不等卓煜發問就給他來了一套,又順手掐了個防護罩,霎時間,呼嘯而來的寒風就與他們肩而過,一冷氣也無了。
卓煜神複雜,喃喃道:「這就是道家仙嗎?」這般手段,凡人真的能與之為敵嗎?
殷渺渺聽出了他話中的驚懼,想了想道:「你邊的人武功應當都比你高吧?」
卓煜很奇怪怎麼突然提起這一茬,可還是點點頭:「是。」如果那天護衛他的是軍統領這樣的高手,他必不會那樣狼狽。
「會法就和會武功一樣。」沒了寒風,殷渺渺就坐到他邊,與他肩並肩,看碧空如洗,「能力勝過常人,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我們也是人。」
卓煜意外地看著。
「告訴你實話吧。」殷渺渺輕輕笑了一聲,「我不止是了傷,我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又為什麼會到這裡。修士的壽命和能力也許大過凡人,可一樣會傷,會死,會害怕,會畏懼,歸塵子不也是如此嗎?」
卓煜繃的角鬆了下來,心腸被溫卷裹:「渺渺,你……」
殷渺渺打斷了他:「比你武功高的人,可以為你效力,比你聰明的人,也照樣為你的臣子,修士也只是能力特別的人而已,你無需畏懼。」
「渺渺,不是這樣的,人之所以能被掌控,是因為有所求,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乃至最基本的活著,都是求。」卓煜苦笑道,「歸塵子有所圖,才能為鄭家所用,若是他無所求呢?普通人尚能奪人命,你們呢?」
他運氣不錯,現在一共兩個修士,歸塵子想要百姓信仰,不會傷害黎民,殷渺渺心善,同樣不會害人,可聽他們所言,世間何止區區幾名修士?
若是有用心險惡之人,那他們凡人,還有什麼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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