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蝶在半空中旋飛了一圈,狡詐道:「我可不信,那個時候你可是拼了命要殺我。」
「你想殺我,我當然要殺你。」殷渺渺氣定神閑,「不如這樣,有什麼恩怨,我們到了那邊再解決,如何?」
魅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親親熱熱道:「好呀。我和姐姐本來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姐姐是為什麼到的這凡人界?」
殷渺渺飛快思索起來。記得魅蝶說過,歸塵子是誤什麼境才穿過了界門,那麼,界門到底是和遊戲里的傳送石一樣,一對一定點傳送,還是完全隨機?魅蝶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它是在提防什麼?
還有,一界只有一門嗎?是從哪個界門過來的,如果走錯了,會不會到達另一個世界而非自己原本的地方?三千世界是虛指還是真實?
太多的問題沒有答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試煉罷了。」
魅蝶應了一聲,眼波流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人一蝶相隔著一段距離,彼此防備著,等待著。
殷渺渺用眼角的餘關注著魅蝶,它好像並不擔心界門不出現,大大的眼眸左顧右盼,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這讓殷渺渺非常不安,可沉住氣,沒有貿然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何時起,風發生了變化。
說不清那是怎麼樣的改變,只覺到有什麼事發生了——空氣變得異樣,風的方向開始偏移,樹葉迴旋在半空,要落下時又被不知來自何的力量托起,重新飄散開來。
殷渺渺瞥了魅蝶一眼,它煽翅膀的頻率明顯增加,看起來在為離開做準備。
界門要出現了……嗎?
——出現了!
一眨眼的功夫,空中就出現了明亮的一團氣旋。它很像在氣象圖上看到的颱風,是一團雲霧狀的漩渦,正中的眼是空的,但是很快,霧眼開始變深,另一個世界的場景漸漸出現,它籠罩在一片白的暈里,約約,難以分辨。
殷渺渺驚駭非常,這樣的場景若不是在修仙的世界裏看到,誰不以為是蟲?界門是這個樣子的嗎?怎麼和何問道說的不一樣,難道形態是隨機的?
同一時間,魅蝶了,它撲扇著翅膀,急速向那口飛去。殷渺渺暗糟糕,原本打算在魅蝶的剎那襲,這一驚詫,竟然把大好的機會錯失了。
然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在殷渺渺想要手補救的時候,魅蝶卻在半空中翻了個,蝶翅蹁躚,停住回首了殷渺渺一眼。
殷渺渺心中一驚,沒想到魅蝶如此心機,擺明了早有防備,要是剛才貿然出手,恐怕已經被它完閃避……暗好險,演技瞬間上線:「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魅蝶歪了歪頭。殷渺渺沒有襲的舉大大出乎了它的預料,難道這修真的以回去為先?它再聰明,也只是靈智初開的妖,一次試探后就沒有再想太多,雙翅撲,一心往目標撲去。
機不可失,殷渺渺在它放鬆警惕的剎那出了手。
火龍攜裹著狂風而去,縱然魅蝶察覺到不對勁閃避得快,也被火苗燎到了翅膀:「你!」
它已經衝到了口,又憤怒地折返,翅膀快速扇著,將附著在上的火苗甩開。火苗落到了周圍的樹木上,迅速開始燃燒。
殷渺渺沒有時間去收回火焰,因為同時被魅蝶散落的還有它翅膀上晶瑩的末,地上的草木一被沾染就迅速發黃乾枯,沒一會兒就了煙塵。
為了對付這種劇毒的鱗,殷渺渺默念咒訣,調靈力環繞在周,形一道無形的屏障。
周圍的林木全遭了秧,不是被築基期修士的火焰點著,就是被魅蝶的末腐化,以兩人的對站點為中心,樹林飛快被摧毀著。
五里之遙的坎兒鎮,居民已經發現了東邊被映紅的天空。
「是山神發怒了嗎?」愚昧的百姓驚慌失措,紛紛跑到街頭。
早有準備的軍與玄靈觀的道士守在各個路口,不斷安著民眾。鎮子中央,飛英手中握著一塊靈石,山火一燒到附近,他就會啟陣盤——皇後娘娘說,這隻有他能做到。
他不是凡人。
即便生長在道觀,耳濡目染的都是神仙妖怪之事,但飛英從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親眼見到這些。
真是、真是不可思議……他瞪大了眼睛,牢牢盯著東邊的火。
這個時候,魅蝶已經出離憤怒了。它故技重施,分出幻影試圖迷,可是今非昔比,殷渺渺氣定神閑,它卻心繫界門,焦躁不安,沒過多久就被發覺了破綻。
被破掉了幻影,它的心就更加糟糕,出手也就越沒有章法,在被被火龍阻攔前行的道路后,它的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你撒謊!卑鄙!」
殷渺渺激怒它:「是你太蠢,畜生就是畜生。」
「我走不了,你也別想走!」魅蝶惡狠狠道,「我留在這裏一日,就非要吃掉那個皇帝不可!我還要把這凡人界所有的凡人都殺死!」
殷渺渺臉沉了下去:「你活不到那一天。」
經過幾個月的休養,無論是縱紅線進行捆綁攔截,還是使用其他步法閃避攻擊,都愈發得心應手。最重要的是卓煜與雙修,使積攢了大量靈氣,與宮那日的捉襟見肘不可同日而語。
接連不斷的攻擊擾了魅蝶的步調,它本是以幻為主的妖,如今施展不開,又分神注意界門的向,很快被殷渺渺燒著了一面翅膀。
燃燒的翅膀使得魅蝶失去了平衡,它一咬牙,乾脆斷尾求生,縱一躍,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殷渺渺遲疑了一瞬,還是追了上去。
雲霧中心的景象清晰了起來,那一頭連接的似乎是一個石室,在正中央,有一點白的暈漂浮著,先前所見的白就是由它發出。
那是什麼東西?殷渺渺來不及細想,調所有的靈氣,掐訣使得紅線飛快往魅蝶上裹去。
通道狹窄,魅蝶避無可避,終於被捉住。
火焰開始灼燒的臉龐,它發出了凄厲的聲:「我和你同歸於盡!」說著,一張,的口暴漲數丈,急急刺向通道另一頭的白芒,卷過住源往回收。
有什麼在殷渺渺腦海中一閃而過。一把火焰凝聚的短刀在手心中出現,猛地揮下,口被無斬斷,魅蝶發出了不甘的尖,然而,結束了,它在烈焰中化為了灰燼。
殷渺渺鬆了口氣,同時,眼角的餘捕捉到了一抹下墜的白。
下意識地手接住了它。
霎時間,雲霧漩渦開始不斷收,中心的眼開始變小,另一頭的場景飛速後退,毫無疑問,界門馬上就要消失了。
殷渺渺握了手裏的東西,想要縱進,又踟躕不前——錯過了這個機會,不知還要等多久,必須離開這裏,早就做出了決定。
可是……不告而別的話,卓煜會怎麼想呢?他還在等一個答案,就這麼走了,他會不會以為是傷了、失蹤了?不能那麼不負責任,就算要走,也該把話說清楚,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免他掛念,免他憂心。
開始後悔離開前沒有說分明,但那時的實在說不出口,只想著等把魅蝶的事解決了再說更安心,一拖再拖,就了這樣。
的心天人戰,遲遲無法做出決定。
就在這時,一個人跌跌撞撞從林子裏跑了出來,大聲道:「皇後娘娘,請您全!求您全!」
是何問道。殷渺渺差點忘了他:「你來幹什麼?」
「求求您。」何問道的袍頭髮都被火燎焦,形容狼狽,可眼神堅定,「求您點化。」
殷渺渺了一眼逐漸收的界門:「你想去那裏?」
「是,求您。」他在地上拜倒,涕淚橫流,「我這輩子都在等這一天。」
雲濤煙浪最深,人傳中有三神山,山上多生不死葯,服之羽化為天仙……古往今來,不管是帝王將相,還是凡夫俗子,人人都嚮往那個世界。
千難萬阻又如何?
誰不知蓬萊無路海無邊!誰不知崑崙難攀有千險!
我心嚮往之,朝若聞道,夕可死矣!
求仙!求仙!
長生不老,羽化登仙!
這是凡人終其一生都在追尋的夢。
何問道是一個,曾經的,或許也是一個。
殷渺渺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不想,那就如他所願吧。
「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後悔嗎?」
「是,絕不後悔。」他重重叩頭。
殷渺渺出手,令紅線捲住他的腰,往界門裏一甩。
何問道的不由自主地被拋了起來,他睜大了眼睛,面龐漲紅,呼吸急促——他看見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仙境,那是夢寐以求的仙境!
有生之年,竟然能得償所願……含著熱淚,何問道進了那個世界。
「區區凡人,也敢擅闖本座府?」
誰的聲音?是仙人的點化嗎?
何問道還未反應過來,就「嘭」一聲,炸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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