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系也罷了,畢竟是發生過的事。李母跑上門來大鬧一場,目的是讓姚母丟臉,反正不能離開李家,這口惡氣怎麼都得吐出去才好。
結果呢,剛才還口口聲聲要回心轉意的男人,聽說姚母暈倒之后擔心這樣……他真能回心轉意嗎?
李母想到自己的委屈,想到小兒子上發生的事,眼前一黑,干脆倒在地上。
“夫人。”丫鬟驚呼出聲。
李父沒有回頭。
姚秋山已經追進了門,也未回頭。
圍觀眾人不止沒有上前關心,反而后退了一步,實在是被方才李母那副模樣給嚇著了。
只剩下楚云梨緩步上前,蹲在了李母面前:“我早跟你說過,李家的男人不能信,你卻還寄希于男人回頭,伯母啊,我就是前車之鑒,你若還留在李家,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淪落到和我一般的遭遇。我是運氣好,能九死一生撿回條小命,至于你……”搖搖頭,站起了子:“實在是可憐。”
李母狠狠瞪著:“用不著你可憐我!”
“我可憐你那是我的事,你用不著那是你的事。”楚云梨側頭看向邊的胡意安:“鋪子里忙,我們先走吧。”
兩人相攜著離去。
后,關于李父和姚母之間的二三事不過半日就傳得沸沸揚揚。
李母聽說后,又氣了一場。
李華平得知此事,蹲在了李母床前:“娘,爹也太不像話了。”
早在之前,他就對父親一直照顧姚秋山很不滿。關鍵是父親的那種照顧,等于直接將銀子送到別人手中。銀子是好東西,誰也不會嫌多。那時候只以為父親照顧的是子侄……如今得知姚秋山是親兄弟,那父親送出的東西絕對不是面上的那點。
這送走的可都是屬于他的東西,李華平越想越不甘心。
另外一邊,楚云梨得了空后,去了大牢中探李華林,還特意帶著胡意安。
李華林這些日子并沒什麼苦,別看李家發生了那麼多事,給他送東西的人卻一直沒有耽擱。
因此,楚云梨看到他時,除了大牢中環境有些差。他還不算狼狽,下墊的被子都是綢緞所制,邊上還有啃剩下的半只燒。
按律法來講,大牢中蹲著的犯人,家人可以送東西,但是不能送太好的,就怕達不到懲罰的目的。而李家送了這麼些東西來,應該是暗地里找了些門路。
“呦,你過得不錯嘛。”
李華林聽到這幸災樂禍的聲音,忍不住氣惱,嘲諷道:“將自己夫君送大牢,你還跑來看戲。羅梅娘,我簡直倒了八輩子霉才娶你這種毒婦。”
楚云梨并不生氣,微微偏著頭,道:“當初你嫁羅家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那時候說遇上我是你的福氣,能夠和我相守更是你的運氣。怎麼,這才幾年呢,你就把自己說過的話給忘了?我再毒,也沒要你的命吧?”
其實,李華林那番嘲諷的話,一開口就后悔了。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放棄出去的想法,也私底下打聽過。唯一能夠平安的辦法就是讓羅梅娘原諒他,只要不追究,他就無恙。他深呼吸一口氣,下心底的憤怒,緩和了語氣道:“梅娘,我沒忘。但我做夢也沒想到,你竟然對我這麼狠心。先前我是做錯了事,但我是真心悔改,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楚云梨聽了這話,只覺好笑:“我可以原諒你啊,也可以不告你。條件就是你得自己剖肚子,你自己不愿意,甘愿大牢服刑,我能有什麼法子?”
不想與之廢話,手拉住后的男人,二人親地并肩而立,在李華林震驚的目中繼續道:“這是我未婚夫,我們倆已經定下了親事,很快就會完婚。對了,他也苦的,被你同父異母的哥哥欺負得險些丟了命,今日過來,一是想介紹你認識一下,二來,稍后我們出門的時候順便遞上狀紙。等你們兄弟團聚,也互相有個照應。”點了點頭,慨道:“我真的是個好人。”
李華林:“……”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還在震驚于羅梅娘和別的男人那麼親近,就聽說定親了。正詫異呢,他又冒出來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父親在外頭不老實,母親時常為此傷神,他是知道的。本以為都是些小妖……那位可是哥哥,也就是說,兩人來往已經有二十多年。
這哪是小妖,老妖還差不多。
這特麼到底是誰,以前他暗地里都沒查出來。
“是誰?”
楚云梨好心告訴了他,然后就看到他眼睛氣得紅。還嫌棄不夠,又道:“說起來,我就當初在你獄的第二天見過張瑩瑩,說那個男人容不下孩子的存在,要對孩子手,想把孩子送回李家。”
李華林霍然抬頭,見羅梅娘不肯再說,急忙問:“結果呢?”
“你大嫂不愿意,你娘想照顧孩子。本來是要接的,不過,我給攔了。”笑道:“我的孩子差點沒了娘,想也知道我死了之后孩子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你們倆將我們母子害這般,我當然要以牙還牙。”
李華林眼睛更紅:“你個殺人兇手。”
“我又沒手要誰的命。”楚云梨擺了擺手:“張瑩瑩完全可以把孩子送到那些不能生養的人家,怎麼也能給孩子留一條命,我不過是讓你兒子以后再也不了富貴罷了。什麼殺人兇手,我可擔當不起。”
胡意安適時出聲:“梅娘,我們走吧!”
楚云梨頷首,被他牽著漸行漸遠。
男子高挑,走間護著子,子纖弱,往男子上靠,活一雙璧人。李華林看著,口堵得慌。
*
胡意安去了衙門,告姚秋山待扛活的工人,又告他將借據送往賭坊,害胡意安背上巨額債務,也告賭坊追債時威脅他。
這一下牽扯巨深,不只是姚秋山被傳喚上公堂,連賭坊都未能幸免。
一般賭坊東家,都和衙門關系不錯,差不多的事,衙門不會計較。賭坊打手做事,那就是在律法上反復橫跳。每每覺得他們很過分,但又不能罪。
畢竟,借據是欠錢的人親自摁下的。
這一次不同,胡意安并沒有去賭,也沒有跟他們借銀,還被嚇得不輕。
姚秋山當初送借據給賭坊折現,找的并不是東家,收借據的只是一個小管事,這會兒那人的頭恨不能到肚子里去。另一邊,賭坊東家的眼神如淬了毒似的狠狠瞪著姚秋山,瞪得他頭皮發麻。
他毫不懷疑,離開了公堂之后,自己肯定要吃掛落。
輕者挨頓打,重則日后都不能安生。
不過,這事沒那麼迫,姚秋山手頭有不銀子,完全可以花銀子消災,現在最要的是將大人糊弄過去,別把自己給送進了大牢。
楚云梨也第一回看到了姚母,哪怕是做了祖母的人,已不再年輕,卻有種風姿綽約之,約可見年輕時的貌。人是水做的這話在上現得淋漓盡致,從公堂起,臉上都淚就沒干過,關鍵是哭著還不丑,自有一番梨花帶雨的韻味。
哭就算了,還跑到胡意安面前道歉:“是我沒有養好兒子,讓他做下了錯事,只希沒有給你造太大的傷害,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你能原諒他嗎?”著淚,格外惹人憐惜。
楚云梨眨了眨眼,沒看錯的話,這個人在勾引胡意安?
兒子都已經年,做了祖母的人了啊!
胡意安面冷淡:“姚秋山當初將我攆走,又將借據送往賭坊讓別人迫我,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就該知道自己是錯的。每個人都會做錯事,錯了不要,付出代價就行了。”
“他不是不知錯,但這事沒必要鬧上公堂,”姚母哭得傷心,整個人泣著,渾都在發抖:“我們可以彌補你,你想要什麼,咱們都能商量。”
語氣里帶著點暗示。
楚云梨:“……”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老人竟然勾引到男人頭上了。
上前一步,擋在了男人面前,質問:“如果不是遇上我,他現在已經沒了命。他要是死了,他娘也熬不了多久,這可是兩條命,你打算怎麼賠?你賠得起嗎?”眼神蔑視:“還是你以為所有的男人都蟲上腦,看到個人就什麼都顧不得了?話說,你都是做祖母的人,再的花,也有凋謝的那天,你以為自己真的到能夠讓一個年輕男人忘記殺之仇?”
姚母霍然抬頭,對上了楚云梨滿是嘲諷的眼神,搖著頭往后退了兩步:“我沒有……”
“我都看到你那眼神勾子似的,還說沒有。”楚云梨冷冷道:“你一把年紀不知,勾引男人也不是不可以,但別有主的!尤其是我的,我善妒!”
胡意安角微翹,低聲勸消氣。
李父趕到門口,剛好聽到這句。任何人都承不起這樣的指責,遇上那想不開的,或許回頭就尋了死,他來不及多想,奔到了楚云梨面前,將哭得泣不聲的姚母擋在了后,質問:“你這是什麼話?”
楚云梨上下打量他,道:“喲,護花的來了。你知不知道方才說什麼?說只要我未婚夫可以放過們母子,做什麼都可以!隨口就能說出這種話,可見的做派,難怪這麼多年不肯改嫁,依我看,除了你之外,怕是還有別的相好!”
聞言,姚母面煞白,像是了天大的打擊似的,整個人搖搖墜,幾乎站立不住。
姚秋山奔上前想要扶住母親,李父已經快他一步手將人攬懷中,再看向楚云梨都目滿是嚴厲:“你也是子,該知道任何人都承不起這樣的話,你為何要如此傷?羅梅娘,你竟這般狠毒?”
“是不是胡說,你倒是去查一下再說。”楚云梨這話可不是毫無據,雖然沒有暗地里查過姚母,但只看對胡意安說的那番話,這人就不老實。
姚母哭著搖頭:“寡婦有罪,怪我!我早該改嫁的……”
楚云梨打斷:“現在城里誰不知道你和李老爺之間的二三事?他若是喪了妻,可能你早就改嫁了,不肯過門,不過是不想做妾罷了。”
這話算是說中了李母心中最害怕的地方。聽說男人為了姚家母子趕到了公堂上,頓時氣急敗壞。經歷過小兒子被審問一番關大牢的事后,如非必要,都不愿意到公堂上。甚至寧愿繞一段路,也不愿從衙門外路過。
這男人可倒好,自己送上門去。能不氣嗎?
萬一大人又牽扯上了李家,讓華林罪名加重怎麼辦?
氣歸氣,也不能容忍男人將姚家母子護在羽翼下,說難聽點,小兒子在大牢中他們都想不出辦法來救人,哪里還顧得上別人?
于是,趕了過來,結果剛到就看見男人天神一般將那老妖擋在后……男人還沒有這樣護著過。以前是沒上事,后來上了,就是被別的人勾引了男人,結果,他護著的人變了別的人。
李母眼神里滿是恨意,張牙舞爪地撲上前,想要將二人拉開,手指剛到男人的手臂,后一大力傳來,被拽了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剛想回頭怒斥拉的人,就對上了一臉嚴肅的衙差。
“公堂之上,不可喧嘩,不可吵鬧,更不可手打人。”
李母:“……”
來的時候里面可吵得不可開,這些人都沒管,怎麼一到就不能了?
在看來,這些人就是針對。
“你們太欺負人了。”坐在地上,哭著控訴:“別人吵鬧就行,我就不行,難道那律法還認人?”
其實,還真冤枉了衙差。
這人都有個疲憊的時候,方才在公堂中就沒有衙差,或者說,大人還沒到,衙差就不太管,都在后堂歇著。此時大人即將過來,他們自然得出來阻止這鬧哄哄的場面。出來就看見李母一副兇神惡煞要打人的模樣,不拉拉誰?
衙差肅然道:“再吵就按律蹲半個月大牢!”
李母:“……”若是了大牢,男人剛好能借機休了給老妖騰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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