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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執帝王一起重生后》 第19章 太子

 19

 大雪簌簌。

 宮道上, 扶容雙手握著掃帚,低著頭,認真掃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覺得, 背后有人盯著他。

 像蛇猛虎盯的目,讓人脊背發涼。

 扶容抿了抿角, 鼓起勇氣,悄悄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扶容回頭的瞬間,秦騖猛地后撤一步,閃躲進宮墻拐角的影里。

 扶容只看見了空的雪地和宮墻, 仿佛有積雪垮了樹枝, 咔嚓一聲輕響。

 秦騖靠在墻邊, 低頭看了看自己。

 他剛從冷宮里出來, 只穿著一洗得發白的單,沒有洗漱, 甚至沒有穿鞋, 像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回想自己和扶容前世初見的時候, 應當是狼狽的扶容狼狽地被帶到他面前, 然后他收留扶容,扶容喜歡上他。

 現在這樣不行, 不能讓扶容看見他這副模樣。

 秦騖腳步無聲, 轉離開。

 回到冷宮, 關上了門, 秦騖才反應過來,攥了拳頭。

 真是笑話, 他求了這麼多年, 現在好不容易等來了機會, 沒有上去直接把扶容擄走,竟然在為了自己和扶容的見面而張。

 他在扶容面前從來都是游刃有余、勝券在握,只有扶容在他面前才會害怕。

 他怎麼可能會張?

 秦騖有些煩躁。

 他定下心神,悉了一下此時的冷宮,然后吹了一聲口哨。

 一只灰的信鴿從遠飛來,落在冷宮里。

 秦騖轉回房,寫了一張字條,讓屬下準備兩本孩詩文書冊,帶給扶容。

 他從前沒留意過,前世扶容是怎麼當上他的伴讀的,方才聽那些宮人說起,他才知道可能是要考試。

 扶容這麼笨笨的,也不知道前世是怎麼通過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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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秦騖讓人帶兩本書給他,好讓他抓時間補補。

 另外——

 扶容瘦嘎嘎的,得給他吃點好的,再弄兩件暖和裳。

 秦騖寫字的作一頓,略一思忖,隨后把筆丟開。

 不急,等人來了再說。

 秦騖將字條卷起來,塞進信鴿腳邊的小竹筒里,把信鴿放飛。

 *

 冷宮外的宮道上。

 扶容沒有看見自己后有人,松了口氣。

 名琥珀的宮人喊了他一聲:“扶容。”

 扶容回過頭,應了一聲:“啊?”

 幾個宮人好奇地看著他:“早晨喜公公帶你去哪兒了?”

 扶容呆呆的:“什麼?”

 琥珀低聲音道:“喜公公肯定帶你去冷宮了,冷宮里的五皇子,過了年就二十了,還一個伴讀都沒有,喜公公怕落人口實,所以預備隨便找個人送過去。”

 “我們都不想過去,都給喜公公送了禮。你剛來,沒送禮,看起來又好拿,喜公公肯定送你過去。”

 扶容回過神,點了點頭:“嗯。”

 宮人們見他好欺負,說話越來越沒有顧忌。

 “那你怎麼又出來了?”

 “嗯……”

 扶容不知道該不該說,他把上的所有銀兩送給喜公公的時候,喜公公告訴他,不要告訴別人。

 其他人換了一個眼神,笑了一下。

 他們都猜到了,還故意逗他。

 “扶容,沒想到你也開竅了啊?沒事兒,每次送禮,喜公公都讓我們別跟別人說。”

 “扶容,你為什麼不去給五皇子做伴讀?冷宮里房子多,你可以一人住一間,不比在掖庭跟我們一起著好?”

 “對啊,五皇子刻薄,你又呆呆的,你倆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為什麼不去?”

 扶容原本沒有理會他們的玩笑,直到聽見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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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騖刻薄,扶容怯懦,是天生一對。

 扶容抬起頭,攥了手里的掃帚,指節被凍得微微發白。

 前世,許多宮人也是這樣說的,而他竟然把這話當了真,聽見的時候,還心中竊喜。

 現在想想,實在是太傻了。

 扶容認真地看著他們,認真地反駁:“五殿下和我不是天生一對……主奴。”

 扶容解釋道:“今天早晨,喜公公領著我,剛走到冷宮門口,我們就聽見五殿下在里面喊‘來人’,太兇了,他太兇了……”

 扶容一連把這句話強調了好幾遍,最后道:“他那麼兇,我不想做他的伴讀了。”

 宮人們笑了笑:“不就跟你開個玩笑,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扶容正道:“你們不要一直開這種玩笑,我聽了沒什麼,可你們不是還想當六殿下的伴讀麼?這些話要是傳進哪位貴人的耳朵里,你們還怎麼當伴讀?”

 他說這些話時,眼神堅定,語氣認真,竟然把一群老油條鎮住了。

 方才他們說起六殿下的事上嘻嘻哈哈的,其實心里都想往上爬,現在扶容一句話把他們全中了,他們馬上閉了

 宮人們訕訕地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

 扶容點點頭,提起掃帚,走到前面一段宮道上去掃雪。

 宮人們對視一眼:“怎麼覺……扶容脾氣見長啊?”

 那個做琥珀的宮人道:“行了,人家也不是泥人,咱們整天拿人家尋開心,人家當然會生氣,掃雪吧。”

 *

 扶容跟他們說完話,又恢復平常膽小怯懦的模樣,低著頭,認真掃雪。

 他一邊掃,一邊回憶著他十六歲那年發生的事

 他十六歲那年,府里被抄了家,抄出扶老爺——也就是扶容的父親,扶容習慣喊他老爺——多年來貪污的賬簿和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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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扶家一夜之間垮了。

 全府男丁,十六歲以上的流放西北,十六歲以下的沒掖庭,眷則全部沒教坊。

 宮里派人來清點人數的那天,扶容正好過了十六歲。

 可是扶容的生母,蘭姨娘一口咬死他還沒十六,再加上扶容材瘦小,看起來實在不像十六歲的模樣,他這才進了掖庭,沒有和其他男丁一起流放。

 臨走前,蘭姨娘抱著他,一邊大哭,一邊往他的袖里、腰帶里,還有鞋子里塞了許多碎銀子。

 扶容本來不想要的,想讓娘親自己留著,吃點好的,畢竟娘親也要去教坊。

 可是蘭姨娘著他的腦袋,對他說:“乖,娘親還有,你也拿著,往后你出了宮,來教坊見娘親,也是要給錢的,不給錢他們不放人。”

 扶容用力地點了點頭,收下了錢。

 也是因為娘親的這句話,扶容在前世,死守著這些錢,一分也不肯花,想要攢著錢,去教坊看娘親。

 冷宮和教坊就隔著一道宮門,近在咫尺。

 結果……

 扶容卻再也沒能見到自己的娘親。

 扶容進掖庭沒多久,蘭姨娘就死在了教坊里。

 直到第二年夏天,扶容抱著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替秦騖出宮送信,送完信想去看看娘親,教坊嬤嬤才告訴他這個消息。

 想到娘親,扶容低著頭,沒忍住眼睛。

 不過幸好,現在還來得及。

 他才剛進宮,娘親還沒死。

 雖然他把錢全部給了喜公公,但是至,這一次他不會被困死在冷宮里,他還可以去爭取做六殿下的伴讀,去做其他貴人的侍從,他總能找到機會的。

 這樣想著,扶容干眼淚,認真思考對策。

 忽然,他的耳邊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扶容,我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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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容抬起頭。

 喊他的是一個和他一樣、穿著靛藍裳的宮人,年紀和他差不多,臉圓圓的,材微胖,一看就是養尊優慣了的。

 扶容一時間忘了他是誰。

 那人低聲道:“我找到個門路,可以做六殿下的伴讀,把你上的錢給我,別發呆,等我當上了皇子伴讀,我就可以幫家里洗冤屈了。”

 扶容想起來了,這是他的弟弟,扶玉。

 扶玉是大夫人的孩子,是正兒八經的嫡子,如今也被沒掖庭。

 前世他也來找過自己,管自己要錢,扶容沒有給他,他惱怒,還打了自己。

 后來扶容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扶容看著他,搖了搖頭:“我沒錢。”

 扶玉一聽這話,立即瞪眼嚇唬他:“別裝傻,我知道蘭姨娘給你錢了,拿出來,你不想救父親和母親了嗎?”

 扶容又搖搖頭:“不想。”

 扶老爺家大業大,他和娘親卻還是過得的。

 大夫人刻薄,他和娘親就過得更慘了。

 扶玉霸道,總是欺負他。

 扶玉為什麼會以為他想救他們?

 他只想救自己的娘親。

 果然,扶玉一聽這話,立即惱怒,高高地揚起手。

 扶容前世就被他打過一次了,這回長了記,連忙后退一步。

 扶容扭過頭,看看其他宮人。

 他們都站在旁邊,只是低頭掃雪,暗地里往這邊看,瞧著熱鬧。

 扶玉還要打他。

 扶容又退了一步,鼓起勇氣:“各位,這位是我的弟弟扶玉,文采斐然,念書時備先生喜,他也想做六殿下的伴讀。今日他若打了我,我告到喜公公那兒去,還請大家為我作證。”

 扶容一句話,只有一個意思——

 扶玉是所有想當六皇子伴讀的人最大的競爭對手,他要是打了人,他們一起告去喜公公那里,就能把他拉下來。

 琥珀最先反應過來,朗聲道:“扶容,我們給你作證。”

 扶玉高高揚起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最終放了下來,他咬著牙道:“好,扶容,這回算你聰明。”

 扶玉轉離開,扶容松了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敢跟扶玉嗆聲,他看起來平靜,其實心里張得要命。

 他從骨子里畏懼扶玉,可是……

 只要一想到娘親正在等他,娘親已經沒有多時間了,扶容就不得不迫自己強起來。

 前世跟著秦騖,秦騖的謀招數,他也學了一點。

 扶容低下頭,看見自己著掃帚的手,因為太過用力,都發了白,圓圓的指甲嵌進手心里,留下幾個印子。

 扶容回過頭,同宮人們說了一聲:“多謝你們。”

 “不客氣。”琥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識字,跟著我們一起學點,要是能有一個人中了,我們這幫人就都發達了。”

 扶容看著他熱切的目,點了點頭:“嗯,不過從前家里的先生總是只教扶玉,我懂的東西也不多。”

 琥珀親親熱熱地摟著他:“沒事兒。”

 *

 大雪下了一整天,扶容就在外面掃了一整天的雪。

 天黑時,扶容和幾個宮人一起去膳房,把今天的晚飯給抬回來。

 一大盆糙米飯,一些青菜拌豆腐,還有一盆看不見蛋花的蛋花湯。

 扶容不覺得簡陋,捧著碗筷,給自己打了滿滿一碗糙米飯。

 他坐在角落里,嚼著米飯,發現自己沒有想吐的覺,忍不住翹了翹腳。

 前世他快死的時候,幾乎什麼都吃不下,吃進去就吐出來。

 能吃東西的覺真是太好了。

 吃完晚飯,琥珀拿出紙筆,放在桌上,一群人圍在一起,問扶容念過的詩文,上說著一起學點,等當上了伴讀也是一起的。

 扶容努力回想自己前世今生學過的東西,對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等扶容想問問他們的時候,他們要麼含含糊糊地不說話,要麼隨便說兩句,只有琥珀洋洋灑灑,跟他說了許多。

 一群人時不時眉弄眼,曖昧地笑一笑,換一個默契的眼神。

 扶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這時,喜公公在門外喊了一聲:“扶容,出來。”

 “是。”扶容應了一聲,起出去,“公公,有什麼吩咐?”

 喜公公從懷里拿出兩本詩文冊子:“喏,有位貴人給你的。”

 扶容不解:“貴人?敢問是哪位貴人?”

 “不該問的別問,給你了就拿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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