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堯來凜王府的消息還是被凜王妃給知道了,連帶著早上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傳進了凜王妃的耳朵里。
世子云廣陵原本可以清閑兩天,得空的時候卻被凜王妃邊的丫鬟了過去。
他向王妃行了一禮:“兒臣拜見母妃。”
云廣陵從小就對王妃疏遠,并不像其他孩子一般喜歡在父母膝下撒。
因為一出生便是世子,云廣陵不想被人說是長于婦人之手,所以自便跟著府上的將士騎馬習武,偶爾才來王妃這邊請安問候。
凜王妃的臉板著:“你的眼里居然還有我這個母妃,回來這麼久,只讓人送來一些東西,自己都不來向母妃請安的麼?”
云廣陵解釋道:“母妃,兒臣才回王府,有許多事需要理,一時間忘了您。”
凜王妃冷哼一聲:“你倒是不敢忘記你父王,一早上便過去了。”
云廣陵對父王和母后的地位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凜王妃雖然是正妃,卻是個打江南來的小人,說話語氣糯糯,只知道讀書認字彈琴作畫這些沒用的東西。
有這樣的母妃,云廣陵覺著自己沒有長云緩這樣弱不風的貴公子著實是個奇跡。
云廣陵道:“兒臣當時是有事向父親回稟。母妃生活在后宅之中,著父王給予的榮華富貴,當然不知道兒臣與父王的艱辛。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便把兒臣拉來問罪,兒臣實在委屈。”
云緩深吸了一口氣。
什麼是直男癌?
什麼是大男子主義?
云廣陵這種就是。
云緩敢打包票,倘若凜王妃不是云廣陵的生母,云廣陵一定會向對待他的侍妾一般不耐煩。
凜王妃柳眉倒豎:“你——”
云廣陵道:“如果沒有其他事,兒臣先告退了,院中還有不事等著兒臣理。”
凜王妃臉鐵青:“今天早上,你將一塊玉佩送給了云緩,為什麼又從云緩手中奪走給了云堯?云緩才是你親弟弟,是你世上緣最深的親人。”
云廣陵上前一步:“母妃便是因為這點小事生氣?云堯失去了他的父親,父王出于仗義才關照他,他想要那塊玉佩,給他便是了,并不是多值錢的東西。”
云緩是云廣陵的親弟弟不錯,云廣陵對待云緩比對待其他兄弟更親厚一些。
但這些的前提是云緩對凜王之位沒有任何野心,而且他病病歪歪的絕對不是當王爺的料子。
倘若云緩像云永泰或者云煜一樣野心,云廣陵肯定第一個對付他。
凜王妃站了起來:“他是真的想要玉佩麼?他是想讓云緩沒面子,讓我沒有面子。這種事他做了多次了?你還沒有認清他的真面目麼?”
“先前云緩心口絞痛,我費盡心思讓楚家送來護心丸,結果他聽說了這件事,天在王爺面前裝病,王爺得我把護心丸讓給他。后來我讓大夫給他把脈,大夫說他康健本沒有病。”
云廣陵道:“這些事都過去了,母妃,您該早早忘記。在兒臣面前提起可以,千萬不要在父王面前提起。”
“后宅這些瑣碎事,兒臣全無興趣,兒臣志在建功立業,希母妃目放長遠一些,勿著兒臣因為這些事和父王翻臉,失了父王的歡心。”
凜王妃坐回了原。
云緩本來打算來凜王妃這邊蹭點吃的東西,沒想到一過來就聽到云廣陵和王妃在爭吵。
王妃心思細膩,王府中布置了的許多眼線,知道凜王院子里發生的事并不奇怪。
云堯和云煜關系很好,因為云煜的母親出不好,王妃看不起云煜和他的母親。所以這兩年云堯總是想方設法的算計王妃和云緩。
王妃這次發作,不僅僅是因為玉佩一事,還有對以往事的不滿。
云緩知道自己進去之后,這兩人會吵得更兇,所以一直在外面等待。
云廣陵很快就從里面出來了,看到云緩之后,云廣陵點點頭:“小七,你進去安一下母妃,讓不要因為芝麻大的事生氣。我在外為父親做事,照顧母親的事就靠你了。”
云緩知道王妃很在意云廣陵,即便王妃對云廣陵有很多不滿和畏懼,但他畢竟是第一個兒子。
王妃曾經告訴過云緩,來了凜州一直很孤單,懷云廣陵的時候時時希這個孩子會為自己的依靠和陪伴。
云廣陵卻長了翻版的凜王,五六歲時便向凜王請求搬出王妃的院子。
后來王妃懷了云緩,孕期被凜王的其他侍妾所害,不足月份便生下了云緩。
云緩一直到十二三歲前都像一空殼,對外界的一切全無反應,王妃對他說什麼,他全都不會回應。
在云緩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王妃一直很孤單。
云緩抬頭看向云廣陵:“大哥,你在家的時候,我希你也能多來看母妃。這些天你不在家,很掛念你,經常念叨你吃什麼東西。”
云廣陵點點頭:“我知道了。”
“小七,今天的事是大哥對不住你,可大哥沒有辦法。叔父曾經救過父王一命,云堯是叔父唯一的兒子,如果大哥不把玉佩送給云堯,父王會把我們兩個都斥責一頓,罵我忘恩負義,到時候其他兄弟就該挑撥我們和父王的關系。如果我失去現在的地位,母妃和你的日子會更難過。”
云緩抬手了眉心。
沒辦法。
云廣陵和他的腦回路完全不同。
云緩更在意王妃現在的心。
云廣陵最在意的還是他的世子之位是否牢靠。
權力真的是很嚇人的東西,能把原本濃厚的親變得這麼淡薄。
云廣陵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玉佩塞給云緩:“小七,這個給你,我還沒有佩戴過。比云堯那塊更好,這上面的圖案是螭龍,你喜不喜歡螭龍?”
云廣陵的生肖是龍,這塊肯定是他自己的。
但是,現在它送到了云緩的手中,便是云緩的。
云緩想回去后送給公儀鏑。
如果以后公儀鏑離開了凜王府沒有生計來源,可以拿這塊玉佩換錢吃飯。
大概能值個百八十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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