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剛才我又在門口看到了“阿式”呀,我以前見過的蟲姑娘。”一個男人進了雜草叢生的園中,他著水干,夜深重擺還有被打的痕跡。
他眉眼堅毅,眼睛炯炯有神。
“這位是?”源博雅問道。
“你將他當作是“蟲”之類的也可以嘛。”晴明向端起酒杯示意他坐下。
“源博雅大人。我是鬼舞辻無慘。”無慘向對方點點頭。
博雅盯著無慘看,他見過晴明使得那些神通,無論是從畫像上出來的人,還是變晴明模樣的式神,他們對于博雅來說縹縹緲緲,似乎一轉就化一縷青煙飄散了,可無慘卻坐在這里,完全就像是人類一樣,不像花草也不像,就是完全是個人類的樣子,唯一不同的大約就是他紅的眼眸,像是浸染過鮮一般。
“博雅你看出什麼來沒有?”晴明笑道。
博雅坐在了晴明的邊也是無慘對面,他拿起酒杯飲了一口:“他完全就是人類的樣子嘛。”
“哦?”
“無論是蟲姑娘還是青蟲姑娘都像是靈一樣的存在嘛,還有桂樹的靈,花期一過也躲進了樹中。”
“嗯?所以呢。”
“沒什麼呀,只是我也從未與們談過,甚至有時候懷疑們到底是不是存在過。”
“噢,所以他坐在這里喝酒就像是真正的人一樣了嗎?”
“是覺呀晴明。”
無慘聽兩人說著無邊無際的話,卻能覺兩人心舒暢快樂。
“我確實是人類啦。”無慘道。
博雅眨了眨眼睛有些泄氣:“真的?”
“博雅你剛才還那麼張,現在看起來怎麼有些沮喪?”晴明懶洋洋的靠在外廊的欄桿上。
“你又騙我。”博雅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沮喪。
“應該說他曾經是人類,還在七日前的時候。”
“現在變鬼魂了嗎?”博雅是個好漢子,他雖然害怕,但依舊相信自己的朋友不會害他。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現在他是什麼東西,不過姑且就做“鬼”吧。”晴明將佐酒的魚干扔進了里。
“喂喂,這樣隨便的稱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博雅不滿道。
“還記得八百比丘尼嗎?”晴明突然問道。
“當然,吃了人魚從此不老不死的人,來找你幫忙殺死的禍蛇。”
“嗯,那他也是吃了彼岸之變了這樣。”晴明又飲了一口酒。
“你這樣說,我大概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嗯,總之他和那位姑娘一樣都是可憐之人那。”博雅嘆道。
無慘看著博雅略覺得安:“您真是良善之人。”
“不過博雅,如果我不在的話請務必不要一個人與無慘見面那。”晴明叮囑道。
“好,我明白了。”
“一定要記得啊博雅。”
“嗯。”
無慘端起酒杯嘗了一口酒水,一辛辣的味道直沖鼻腔和頭頂。
“咳。”無慘不咳了兩聲,從記事起自己口中似乎總是草藥的味道,酒的味道對于他來說實在是新奇。
“酒的味道怎樣?”晴明轉了轉手中的酒杯。
無慘想了想:“確實很神奇。”
源博雅驚奇道:“你沒有喝過酒?”
“從未。”
“不可思議呀。”源博雅驚奇道:“你看起來應該已經加冠了。”
“我聽照顧我的侍者說,我幾乎是以死嬰的狀態降臨于世間的,也許是對于生的執念過于強大,即使拼命也想要活下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可是我再也不能做為人活著。”
源博雅抿盡了杯中的酒:“看來作為人還是不要有太多的執念為好。”
“博雅你又想到了什麼嗎?”
“我想起那位無論如何也想讓自己已經死去的夫君回來的人,其實只是想念他還作為“人”的時候,死去的人因為活人的思念不得往生。真可憐呀。”[1]
“真可憐。”晴明附和道。
三人看著月亮越升越高,直到整個院子都被藍幽幽的月覆蓋。
“你知道嗎,七日前晴明園中的花草一晚上枯萎讓京城的人好一頓猜測,還有人說因為晴明得罪了神明。”源博雅喃喃的開口。
無慘又捧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其實是因為我,我聽晴明大人講的。”
“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啊。還以為晴明出了什麼事,一下朝就趕過來了。”
“哈哈哈,博雅那狼狽的樣子真是想想就好笑。”
朝服都被弄得臟兮兮的,垂纓冠也因為走得太匆忙而顯得有些歪斜。
“別嘲笑我啦晴明,我也是擔心你啊。”
源博雅直白的話,讓晴明狐貍一般的眉眼都下來,他紅酒杯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無慘看了看源博雅又看了看安倍晴明,彎了彎角。
黎明之時,無慘驟然覺得心悸,天空從黑到深藍逐漸變淺藍,直到東方逐漸變白時,天空被染青紫,還有紅,像是萬紫千紅聚在一起,那是自然之所創造的奇跡,他從未見過如此壯的景象,幾乎沉迷其中。
可是無慘腦中的警戒幾乎已經到了極限,于是他在太升起前逃進了屋子。
幾乎是同時的屋太的極限著他的發尾投在了屋的地板上。
無慘在角落里看著太的線,只是和的,毫無溫度的朝都讓他覺到了一陣灼熱的氣息,他甚至能夠聞到這的刺鼻的焦糊味。
“你沒事吧?”源博雅與晴明一道進屋來,就見鬼舞辻無慘躲在屋子的角落里,一臉的驚恐。
晴明出手來著太的氣息,將他的手照得幾乎明,還能夠看到空氣中的灰塵在翩翩起舞,那是人間的氣息。
“原來如此,這七日里我怕你傷人所以一直讓你躺在封閉的屋,不見,竟然差錯的救了你。就是你的弱點。”安倍晴明放下手看著影的無慘說到。
無慘抬眼,眼中氤氳著淚意,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從今往后千百年他將再也無法見到太,從此只能與星夜為伴,
源博雅看他這副模樣心中不忍:“晴明,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那恐怕還得去找那位醫師了。”晴明喃喃道。
“太可憐了啊,這位公子。”
“你真的覺得他可憐?”
“當然啦。晴明你怎麼這麼問?”
“博雅,如果能夠讓你不老不死,而且能夠得到比旁人更強大的力量,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愿不愿意?”
“做什麼都可以?”
“對,但是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見到太。”
“那不是太可憐了嘛?的人會離開我的邊,從此我不能再看到朝的瑰麗,午后的明,和夕的哀愁,這不是一件很令人痛心的事嗎?”
晴明聽完源博雅的話,轉盯著無慘喃喃道:“我真的希他也能夠像你一樣想。”
“你說什麼呢?”博雅沒有聽清楚晴明的話。
“沒什麼,那麼我們晚點就去拜訪那位醫師吧。”
晴明和源博雅一起去拜訪那位醫師時,他卻已經死于非命,醫師住在城外的山上,這很尋常,野生的草藥會比在藥圃中人工栽培的藥效好很多。
那醫師就好像睡著了一般,可安倍晴明知道他的靈魂已經消失,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大概是天譴吧。”
源博雅沒有聽懂,問道:“這與天譴又有什麼關系?”
安倍晴明沉道:“因為他創造出了怪。”
源博雅似懂非懂。
“這麼說吧就好像一個普通人在無意間揭開八岐大蛇的封印,若是八岐大蛇繼續殺人,那麼殺業也會也會跟著揭開封印的那個人,因果是沒有時間順序的博雅,是我疏忽大意了。”
源博雅不死心的查看醫師的尸,突然發現在他手中攥著什麼東西,他將醫師的手撬開,拿出了一張紙條。
“晴明快看。”
這是一張藥方,晴明一眼就認得出來,這張紙該是從一本書中撕下的,他用手挲著藥方的質地,極好的紙,應是貴族才用的起的紙,但已經很老舊了,至應有上百年歷史。
“看來這件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源博雅陷某種沉思:“只是鬼舞辻這姓氏,我覺得十分悉,明日我去宮中問問罷。”
晴明將藥方收進袖中嘆口氣:“只能如此了,藥方還得仔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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