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隔天考試,又見到了這位縣令千金。
丘瑾寧是來監考的。
秦初所在的丙班是縣學里唯一一個學生全是白的班,也就是都沒有功名。
他們大多都是商戶出,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由全被塞在了一個班里。
領到考題,眾人忙低頭看題,不再去瞄講臺上的人。
只有秦初還在打量著丘瑾寧。
和昨天一樣穿的是紅襦,只是款式略有不同,稍顯,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材,冷冷清清的眉眼著一淡漠,如白玉,可欺霜雪。
愣是把簡單的襦穿出了一貴氣。
許是的打量太過明目張膽,引得人遙遙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匯,秦初神思一恍,好像真的見過這位縣令千金。
不同于眼前的冷淡,是一副難自抑的模樣,在穿過來的當晚。
在床上…
啪嗒-
秦初手里的筆松落,污了考卷。
丘瑾寧視線微頓,收回視線看向別,完全沒有要相認的意思。
秦初心里稍,而后又鎮定下來,不過是水緣,是年人,既然人家不想說破,那也不會自討沒趣。
想通后,干脆把筆墨一收,往桌上一趴,睡覺。
講臺上的丘瑾寧在這時又看了過來,卻只看到秦初的后腦勺。
考試結束之后,秦初才被陳夏醒。
“秦表妹,你也睡啦?寫了幾個字?”
秦初舒服地了個懶腰:“一個字沒寫。”
是真的一個字沒寫,連名字都沒寫。
才穿越過來,四書五經不會解,詩詞歌賦不會寫,左右原主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也不必勉強自己。
陳夏豎了豎大拇指:“厲害,下午的算學我們再比一比誰考得好。”
下午依舊是丘瑾寧監考。
因為是原主擅長的算學,秦初沒有跟上午一樣睡覺,而是認認真真地答起了題。
都是小學生的算數題,本沒有難度好嗎。
講臺上的人看著明顯不同于上午的狀態,緩緩走了下來。
秦初的位子在南邊,丘瑾寧便從北邊開始繞,從一張張桌子前走過,經過秦初的位子時也沒有停留。
人輕輕走過,視線在掃過秦初的答卷時微微一頓,不是胡寫畫,是在認真答題。
眸垂了垂,回到講臺上,直到考完都沒有再走下來。
完卷,陳夏又第一個跑過來:“秦表妹,你答完了嗎,我最后兩道題沒算出來。”
秦初拿出白紙把答案寫了下來:“還行,應該是滿分。”
一句話,引得大家都看過來。
陳夏忙拖著離開,吹牛可以,但不興吹這麼大啊,秦表妹的算學雖然一直都不錯,最多也就在丙班排前幾名。
滿分?那還是沒有過的事。
秦初對自己的話會引起什麼反響并不在意,可是別人在意啊。
這不,聽到靜的顧三小姐當下就撇了撇,是乙班的學生,已經有了生的功名,下一步就是秀才,像丘瑾寧那樣的甲班學生已經是舉人了。
除了甲班以外,其余班的考卷都是同一套,的算學一向不好,對秦初總在算學上一頭本就不滿,聽到這話更氣了。
見到丘瑾寧的時候便忍不住嫉妒道:“丘姐姐,那個草包竟然說的算學能考滿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丘瑾寧淡淡看了一眼,仿佛看了的心思。
“德之不厚,行將不遠,顧妹妹慎言。”
“就是,瞧那德行,早晚栽里。”
丘瑾寧淺淺蹙眉:“我不是說。”
的意思是顧三小姐總在背后論人是非不對,應當謹言慎行,不然長此以往,難免壞了心。
對嫂子的這個妹妹并不喜歡,但因為是親戚,每每在顧三小姐湊上來的時候,還是留了幾分薄面,不至于讓彼此太難堪。
顧三小姐干笑一聲,轉過頭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都怪大姐,總讓多與丘瑾寧親近,可回回都拿熱臉冷屁。
這人就是個捂不化的冰塊,真是晦氣。
考完便放了兩天假,秦初在房里悶著哪也沒去,惡補這個朝代的知識。
百鉞朝不同于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不僅允許子讀書考科舉,還允許子間通婚,民風開放,四海平定。
了眉,讓小丫鬟去拎一壺酒來。
原因無他,秦家是釀酒發家,目前是九曲縣第一酒商。
為秦府大小姐,總要知道自家的酒是個什麼水平。
因為和原主一樣,也打算往商界發展。
有缺,不得仕,是條款。
秦初也沒有走科舉的打算,跟原主的想法不謀而合。
因為地南方,秦家主營的是香雪酒,也就是黃酒的一種,以糯米為原料。
如今正值初春,天氣還有些寒冷,黃酒本就宜加熱過后再喝。
罐子聽了吩咐,便去溫了一壺酒來:“小姐,這是咱們鋪子里最好的香雪酒,二十年陳釀,您喝點。”別跟上次一樣,又把腦子喝糊涂了。
秦初慢慢抿了一口,仔細品味。
味道醇香,帶著一甜,和現代的黃酒比起來,酒味有些淺淡,總來說還不錯。
正品著酒,陳夏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秦表妹,你的算學真是滿分,太厲害了。”
秦初放下酒杯:“績已經出來了嗎?”
陳夏滿臉欣喜道:“已經出來了,明早到了書院,保管讓你出夠風頭。”
秦表妹在寒假里一定很用功,才考得那麼好,不像只顧著玩樂,勉強考了個及格。
秦初笑了笑:“有什麼好出風頭的,除了算學這一課,其余都是白卷,想必沒誰會羨慕。”
“你呀,還跟我謙虛起來了,明早我們一起去書院,也讓我一下考滿分的殊榮。”陳夏聽了的話一陣打趣,又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卻不料第二天沒迎來殊榮,反倒被氣了一肚子火。
“秦瘸子肯定作弊了,績還沒出來,就敢說自己是滿分,不是作弊是什麼?”顧三小姐昨天就知道了績,眼下故意挑了大家都來看績的時候嚷嚷。
人多才能讓秦初丟夠臉,一臉正氣地質疑著,引得其余學生一陣認同。
那個草包能考滿分?不信,這話誰聽了都不信。
陳夏氣得不行,正要去理論,又被秦初扯住了袖子。
“秦表妹你別攔我,這個時候還忍什麼?”
秦初勾了勾:“誰說我要忍了。”就沒讓自己吃過虧。
下一瞬便聽到一聲慘,小丫鬟已經騎著顧三小姐廝打起來。
“讓你胡說八道,我今天非撕爛你的。”
“啊-你這個賤婢-”
罐子斗志昂揚,論打架,就沒輸過。
像顧三小姐這樣弱弱的黑心蓮,一個能打三個。
以顧三小姐為圓心,眾人紛紛避開幾步,直到李夫子被來。
“住手,簡直胡鬧,你們當書院是什麼地方,還不滾出去。”
這話又是沖著小丫鬟吼的,罐子啐了一口才離開戰場,門路地去外面等著了。
李夫子看向秦初,連連皺眉,縣令大人糊涂啊,因為秦家捐了一座橋就讓秦初縣學,這種不學無還生事的草包,捐十座橋也不該收啊。
“這次又鬧什麼?”
顧三小姐聞言便哭:“夫子您評評理,秦瘸-秦初作弊還不讓人說,我提了兩句,就指使惡仆把我打這樣。”
披頭散發,臉上還腫了一塊,淚水混著脂往下流,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李夫子看得頭疼,質問秦初:“這次你還有何話說。”
他非要找縣令大人說道說道,把這個草包逐出書院,免得帶壞風氣。
秦初面平靜道:“欠揍,誰讓信口雌黃,隨意污蔑我作弊。”
作弊?
李夫子回頭看了眼張在墻上的紅榜,秦初考了算學第一名的事他知道,當時幾位夫子也犯嘀咕。
他了下上的山羊胡,沉聲道:“這件事書院會查清楚,結果雖然還沒出來,但你也不該對同門下此重手,為子當順識大,遇事先容忍…”
“容忍?那是什麼東西,憋屈我自己,讓開心麼。”秦初冷笑一聲,打斷李夫子的說教。
顧三姑娘登時開:“夫子你看,作弊了不承認,還跟您頂。”
“說我作弊,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給我閉。”秦初臉冷下來,不生氣,還真當好欺負了。
顧三姑娘不依不撓:“你說沒作弊就沒作弊啊,你有證據嗎,誰能證明你沒作弊。”
“我能證明。”一道冷若清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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