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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之光已下線》 第7章 不能動情

 “好。”慕容熾低低笑開。向上支起,將頭擱在明憬鎖骨,靠坐在懷里,以指尖挲著的面頰,聲音:“那你就墮魔。”

 明憬低眸,觀著視線白如雪拂著手臂的數縷發,聲音漫上寒冰的涼氣:“我墮魔。”

 “我要修行《古修羅訣》。”

 從此以后,不再修劍道。

 笑得涼薄,碎那枚玉簡,霎時有潑墨般的猩沉暗影照在上,籠罩住小小的白玉榻。

 古樸玄奧的文字在腦海里乍現,魔道的氣息恢宏磅礴,天然排斥劍修的浩然正氣。

 兩種氣息相互激,疼得明憬忍不住想要打滾,又顧忌著懷里的慕容熾,生生咬牙堅持。

 一很快被冷汗浸,順著垂落的弧度滴在地板上,暈出一地痕。

 像是從水里撈出的將死之人,艱難求生。

 慕容熾坐在影里抬眸看著,怔怔失神,指尖無意識描摹著的面部廓。

 想了想又拈出一方干凈的帕子,拭著垂在眼睫的細汗,完后隨手一丟,不偏不倚落在那灘汗漬里。

 明憬還在煉化腦海里的魔道法訣,嘗試著以一繚繞魔氣得修羅魔道。

 慕容熾看得心煩,離了溫暖的懷抱,靠在白玉榻另一邊。

 撐著手托起下,整個人半伏著,慵懶愜意地凝著蹙起的眉眼,角彎起晦的弧度。

 猩紅落襟。

 幾乎是慕容熾離開的瞬間,明憬懷里驟空,攥的手微撐,從白玉榻上滾落到泥濘里。

 擺滾著汗珠后沾染塵土,伴著主人來回翻騰越加污濁。

 視線模糊,汗盈眼眶。

 漆黑晦暗的府里響起抑沉悶的哼聲,一污濁的人影在下面打滾,汗俱下;一人閑散倚榻,恍如觀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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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明滅,襯出妖魔的詭異測。

 許久之后,明憬癱倒在地上。

 四肢舒展,鋪出一個“大”字,睜著遍布的眼睛,仰面看著如鏡的頂。

 微勾,笑聲如魔如妖。

 嘶啞低沉,晦難明。

 冷風卷起枯葉,覆在猩紅的斑斑跡上。

 明憬撐著手坐起,低眸看著手心出的墨氣流,有片刻的失神。

 “很好。”慕容熾的聲音將驚醒。

 人拖著鎖鏈赤足走下白玉榻,在明憬頭頂投下一片暗影:“你已經門修羅魔道。”

 極淡極輕的一句話,是明憬一息如萬年的煎熬難捱。

 揪著明憬的襟,將人帶起來,右手甩出一道流:“這是《古修羅訣》第一重的容。”

 自古法訣,都是先得此門,才能給出傳承。

 慕容熾眼下的做法與明憬見過的圣地宗門沒有任何區別。

 宗門把握法訣,便能控制弟子聽命。

 而慕容熾即使不著玉簡,明憬也沒有違背命令的自由。

 因為太弱小。

 明憬著手上的玉簡低眉垂眼,姿站得直,先前那清絕堅定的氣息全然消沒,最后可憐兮兮的驕傲倒是還剩下一點。

 《古修羅訣》,能以修羅為名,冠前銜以古字,當然很不簡單。

 明憬在那以命相搏的生死斗里取得勝利,以魔氣過劍氣,以繚繞魔氣得修羅魔道,靈海里因而生出修羅氣。

 那點修羅氣流轉過周經脈,像君王巡視領地,順便修復了被自家師尊親手挑斷的筋脈,擺廢人的狼狽。

 所以,才能站在這里,而不必再忍錐心痛苦。

 進而生出幾分氣定神閑的飛揚。

 慕容熾不喜歡,笑容有些淡漠:“道宗氣息已除,接下來便是錚錚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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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折碎的劍骨,還是劍骨,還存在

 慕容熾需要這截破碎的劍骨一點點解開封印,又惡劣地想看道宗弟子徹底沉淪魔道的模樣,眉梢微揚,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問明憬:“修煉《古修羅訣》需要外界助力。沒有那些外力,以你現在的,要突破第一重至需要十年的時間。”

 “明憬,你需要幫助嗎?”

 明憬定定看著,勾漾開的弧度穿一切,低著頭,垂下的眉眼有譏誚浮起:“我當然需要。”

 十年。

 太久太遠,怎麼等得起?

 怎麼能夠甘心?

 慕容熾轉,又丟過來一枚玉簡:“這里記載《古修羅訣》的輔修所需靈,你自己收好。”

 流閃爍,些微明亮。

 明憬手撈起,探因魔道法訣而生的點滴神識,看清楚后忍不住彎彎

 收起玉簡后向前踏了一步,自背后擁著慕容熾,聲音溫,似含著綿綿意:“可是我現在找不到那些靈,怎麼辦?”

 慕容熾靠著,笑容妖異肆意:“沒關系,我有。”

 “那就有勞姑娘。”明憬環在腰上的手,吻著,淺笑著看慕容熾轉過,姿態催促:“那我們現在開始?”

 現在開始修行《古修羅訣》的第一重。現在開始,毀掉劍修最后的銳利意氣。

 還有那一點殘存的、脆弱破碎到不堪一擊的驕傲。

 明憬點頭:“好啊。”

 慕容熾于是走回那方白玉榻上翩然落座,眼神悠悠還示意明憬走過來坐下。

 抬手并掌,指尖紛飛,勾勒出一道小小的影,沉聲吩咐:“去將寒潭里那截紫雷木取過來。”

 小小的明虛幻,恭敬地彎腰施禮,轉過向著府外邊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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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慕容熾挑眉恢復慵懶的姿態,靠在白玉榻上衫半解,看了明憬一眼后移開目,繼續把玩手里忽現的鎖鏈。

 明憬沒有按照慕容熾的眼神示意坐在白玉榻上,站在府幽暗的冷里眸深深,看著那道離去的虛幻影心里緒涌

 忽然呼吸凝滯,低頭吐出一口鮮來。

 “修煉《古修羅訣》是不能的。”

 白玉榻上有涼涼的聲音響起:“你現在剛門,緒起伏不宜過大。不然會影響修行,傷及自。”

 而真正門開始后,只要不心,緒起伏也就無妨。

 明憬不得已收斂緒,沉默地站在原地,看了明虛幻影離開的方向很久,勾時發現近來笑得太多,臉都快僵了。

 剛才那道虛幻明的其實是見過的。

 那是傀靈。

 傀儡的傀,靈氣的靈,是以靈氣凝聚而出的傀儡。

 區別于煉師以奇石異寶煉出的傀儡,傀靈因靈氣而生,是一次的消耗品。

 沒有意識,不會戰斗,只知道聽從主人的命令完一件事,完后消散于天地,靈氣回歸主人靈海。

 它只是修士為彰顯份、減瑣務琢磨出來的一個小道訣,卻只有第六境修士磅礴的靈氣可以凝出。

 明憬從前嫌殺戮留在佩劍上的腥清洗起來很麻煩,曾經許多次想過:等突破到第六境,一定要凝出一道干凈純粹的傀靈,讓它給洗劍。

 可惜世事總是變幻無常,人禍遠遠多過天災。

 天地境界分九境,一境一天地。

 修為沒有被廢時,是第五境巔峰的修士,離第六境只有一步之遙。

 而那一步,隔絕開一整座天地,遙遙不可追。之于明憬而言,是最絕壑。

 沉寂的府終年幽暗,水聲滴答,慕容熾沒有說話,鎖鏈啷啷的聲音清脆。

 明憬閑著沒事干,了袍角坐在一方溫潤的圓石上,抬眼掠過府,第一次觀著這里的全景。

 很廣闊,也很空

 一張用料講究、雕花刻紋的白玉榻,數十或嶙峋、或、或崎嶇的山石,流溢彩恍如晶瑩水鏡的壁,石搖擺生長的微微綠草……

 遠圓池通寒潭,池水寒涼徹骨;古亭聳立,飛檐凌云;亭邊秋千晃,隨風搖曳。

 空里奇異地出一種五臟俱全的齊整。

 自壁嵌的燭火架臺、熄滅的琉璃珠、懸掛的七彩燈,到碎石堆的蜿蜒小路、青石板鋪就的地板,再到石室那堆疊在角落里蒙塵的致玩

 這里外看簡陋污濁,實際上卻是一座心布置的小宮殿,應有盡有。

 小宮殿的主人慕容熾,卻還要被鎖鏈困住,不得出府門。

 以靈氣凝出的傀靈可以出去,明憬也可以出去,卻不可以。

 慕容熾。

 明憬的視線越過迷蒙的幽暗看向,眸底藏著很微小的好奇。

 “若是覺得本座好看,可以坐過來看。”慕容熾歪在榻上漫不經心,聲音冷涼又魅:“你若是喜歡,本座許你看到夠。”

 隔著一定的距離和高度,明憬分明看不到的表,卻覺得一定是勾起角在笑的。

 眸底流轉著意和撥,似誤道觀的妖,故意攪人心。

 只是不知道那抹妖異奪目的笑容里,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也或許全部是假的。

 畢竟,慕容熾明知道修《古修羅訣》,再不得

 

 明憬想著這四個字,笑容里的譏誚和燦爛這一刻都是真的。

 曾經尊首席弟子的榮份時,行走天地五載,見過那麼多張絕麗面容,都不曾對誰過心。

 如今一無所有,自云端跌落谷底。

 見過這座天地最不堪的模樣,見過人心難測的險惡算計后,怎麼還會相信那些虛無縹緲、惹人發笑的真實意呢?

 況且,生死契約一日不解除,就只能待在慕容熾邊。

 難道會喜歡上慕容熾嗎?

 那般一個變幻無常的人,雖然長相很絕,很好看,但捉,像深夜山間晦暗的風,深邃神,高傲寒涼。

 誰會喜歡呢?

 明憬不覺得自己會對有什麼覺,所以笑得格外放肆。

 甚至還為自己荒唐的假設到好笑,越發笑得前仰后俯,幾乎笑到窒息。

 慕容熾聽著這樣的笑聲眸微頓,眸底暈上幾分凜冽,銳利得足以割裂空氣,又在下一刻消沒不見。

 躬起的放松后躺回原,手指扣,有些疼。

 不知道明憬在笑什麼,卻能知道心底的緒,是悲凄、慘淡、漠然。

 天之驕年天才,生來天賦卓絕,份尊貴,是站在云端之上的人,心里的信仰明亮純粹,眼里看得到的風景壯麗廣闊。

 那麼多的芒萬丈,后來都下來的黑暗,勾織出一個無可逃的漫漫夜幕。

 信仰崩塌,希無蹤,才是最沉重的痛楚。

 與之比起來,修為被廢、劍骨折碎、筋脈俱斷,屬實算不上什麼。

 為世界拔劍征戰的劍修,被世界背棄。

 想想就覺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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