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位於黑風城以南,山頂常年積雪、山腰植被茂、山腳溪流錯,一山四季。
山邊的道是從中原進黑風城的必經之路,因為常行車馬,所以十分寬闊,地面也平整。
沿著道行走需要繞山,繞過黑風山就直通西北要塞黑風城的南城門。
山腳有趙家軍的軍營,中麓大軍的一部分就駐紮在此,軍帳綿延近百里,橫在黑風城南門和黑風山中間,共有兵十二萬人左右。
黑風山的北面是黑風城,南面則是大宋西北很繁華的一座城,西州府。
山南的山腰上,有許多寺廟,有些還是近千年的古剎,香火很旺。
這一天天剛亮,在黑風山西南半山坡,一座「流雲寺」的寺廟門口,兩個小和尚扛著笤帚走了出來,打著哈欠,掃著山門口的落葉。
兩人邊掃,還邊聊著,前幾天趙家軍的先鋒火麒麟歐征帶著騎兵回了軍營,估計元帥趙普的人馬也快回來了。
正聊著,寺邊的林子里傳來了「颯颯」的一陣異響,不像是風聲,似是有什麼東西在。
「哎呀!」年歲較小的那個小和尚跑到稍大一點的小和尚後,「師兄,是不是有野下山?」
那稍大一些的小和尚無奈看他師弟,「黑風山哪兒來的野,梅花鹿倒是有不,又不咬人,可好玩兒了,你帶著菜餅沒?要是跑出來,我們喂它們吧……」
那小和尚「吧」字剛出口,樹林里「嗖」一聲,一隻碩大的黑虎竄了出來,從兩個小和尚頭頂飛過,一躍竄了下山的林中。
兩個小和尚保持著張大的姿勢看著頭頂的天空。
「師兄,那是梅花鹿?」
良久,小和尚拽拽自家目瞪口呆的師兄,問,「它吃菜餅不?」
這時,林中又一陣,倆小和尚嚇得抱做一團……
「嗖嗖」兩下,樹林里又竄出來了幾個黑影……不過這回不是黑虎,而是拿著弓&箭的獵戶。
「小和尚!」為首一個壯年問兩人,「看到一隻黑虎沒有?」
「呃……」兩個小和尚一起&點頭。
「往哪兒跑了?」那年後五個大漢,都張弓搭著箭。
小和尚瞧了瞧弩&箭前端鋥亮的箭頭還帶著倒鉤,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都有些不忍。
「蠢和尚!」那年似乎看出了兩個和尚猶豫,就道,「猛虎是要傷人的!」
稍大點兒那個小和尚這會兒回過神來了,說,「咱們黑風山從來沒有猛的,而且施主不是中原的獵戶吧?」
年紀小一些那個小和尚也躲在師兄後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幾人——這些獵戶打扮跟中原常見的獵人完全不同,發和臉型也不同,應該是外族。他們的腰間、胳膊、小上都有黑的皮帶綁繩,掛著一串金棕鐵環,樣式奇特。
兩個小和尚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解,「怎麼上這兒打獵來了?」
「羅嗦,那老虎往哪兒走了?」年剛吼了一聲,就聽到山下的林子里,傳來了一聲虎嘯。
「在那兒呢!」六人一閃,作迅猛地跑下了山。
兩個小和尚跑到山邊,就看到幾人跟會飛一樣,在林中幾個騰躍……就消失不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趕跑進廟裡,找師父去了。
……
小和尚們跑進廟,順著兩排翠柏中間的石板路一陣小跑,到了一個幽靜的院落。
院子里,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年輕人正盤坐在一張小石桌前吃朝食。
那老和尚看著八&九十歲了,鬍鬚雪白穿著件灰僧袍,一手端著粥碗一手拿著筷子,對著眼前的年輕人說,「封將軍,靜心啊,靜心!」
再看老頭對過,可有些稽。
就見一個高闊的黑大個兒,正盤坐著。這大個兒別看魁梧,但年歲應該不大,也就二十來歲,皮黝黑一頭短黑髮,刺蝟似的。他穿著件沙黃的袍子,棕黑皮質的護腕綁,一看就是個武人。這位爺的胳膊就比對面的老和尚整個兒都,盤坐在細細長長一條石道上,端著個還不如手大的小碗兒,左右直晃。
兩個小和尚看到他都捂忍笑。
這位是誰?
他封嘯天,是趙家軍十大副將里年紀最小的一個,屬於賀一航的中麓軍。封嘯天十分的勇猛善戰,就是人虎頭八腦的,不打仗的時候總闖禍,年紀也小,今年剛剛十九歲。
賀一航每當他闖禍的時候就把他塞老和尚這兒來讓他修行「靜心」。
流雲寺的方丈忠大師,人很和善,八十八歲……是封嘯天的剋星。封嘯天拿這位大師一點兒折都沒有,打不得罵不得。而且賀一航每次把他送過來「懲戒」,都要方丈大師寫信說他已經「改好」了,才放他回軍營。
因此封嘯天為了早點兒回軍營吃,只得每天陪著神僧各種「折騰」,比如說今天大師就跟他玩兒早起「坐禪」,來吸收天地靈氣……
封嘯天正坐得屁疼呢,只見兩個小和尚跑進來了。
「咳咳。」方丈大師瞄了一眼兩個小徒弟,問,「虛明虛靜,何事慌?」
兩個小和尚就將外邊到的況一說。
封嘯天起先聽說有黑虎還不相信,黑風山哪兒有老虎啊,一聽有外族來打獵,蹦了起來,「嚯?什麼人?我去看看!」
說完,一閃,不見了。
兩個小和尚一起看方丈。
忠大師了下上的鬍鬚,問,「他們胳膊上有皮帶和鐵環沒?」
虛明虛靜都點頭,「有的,金棕的鐵環一排。」
大師皺眉,「那是瓶鐘山的人,為何來中原狩獵?」
……
此時,山腳。
六個獵戶一路狂奔下山,終於看到了正在山澗旁喝水的黑虎。
那年拉弓瞄準……剛一放弓弦,那隻黑虎仰起頭,接住了一條從潭水裡躍出水面的大魚。
年出的箭剛好從老虎脖子底下「嗖」一聲過去。
黑虎接住了大魚,叼著魚轉過臉來向獵人藏的樹林子。
幾個獵戶對視了一眼,此時他們都有一個疑——那魚怎麼自己從潭水裡飛上來了?還往老虎裡飛?
這六人從半山開始追這隻黑虎,每一箭都空,而且這黑斑斕猛虎型健碩,雙目呈金,威猛華,眾人知道絕非凡品,也不易對付,就想著先包圍它,再伏擊……
六人小心翼翼地往兩邊挪,那黑虎則是低頭吃魚。
剛吃了一條,又一條突然飛了上來,黑虎又是仰頭一接。
獵戶們面面相覷——什麼況?他們都下意識地向那山澗……遠斷崖上有幾小瀑布下來,下邊形一個水潭,水往兩邊流下山形溪流,潭水水面平靜,沒有異狀。
那年收起弓&弩,出一把匕首。
一個年長的獵戶想攔他,「等等……」
但那年已經一躍出去了林子,只撲那隻猛虎。
黑虎正低頭吃魚,瞥見林子里竄出個人來,叼著魚就閃到一旁,跟那年對視。
年貓著腰,左手的匕首扔到右手,右手又扔道左手,慢慢地朝那隻黑虎靠近。
那黑虎則是坐下,一歪頭看著對面的年,尾還晃了兩下。
年不解,這老虎的舉……怎麼有些像貓?
此時,剩下的五個獵戶已經分散開,從四個方沖了出來,舉起弓&箭對準……
年也是同時撲了過去,黑虎一躍躲過年攻擊,跳到了半空。五個獵戶瞅準時機抬手就……五隻箭從不同的方向向那隻黑虎,眼看避無可避……
就在這時,樹林里突然閃出了一道紅的影……
六人落地一抬頭,看到眼前同時落下了一個紅人,手裡拿著五隻箭。
那隻黑虎也落到了紅人邊,大腦袋仰著,用腦門去蹭那紅人的腰,這作那個像貓,以至於幾個獵戶都覺得它會開口「喵」一聲。
「你是什麼人?」
年邊問,邊打量眼前的紅人。
此人年輕,也就二十齣頭,材拔欣長,白俊秀,一雙大眼睛,氣質溫潤,十分的順眼。黑髮紅,袖擺都有青水紋滾邊,腰間玉帶,手中一把黑古劍,雖然沒戴管帽,但六人看得出,他穿的是袍。
「你是大宋的員麼?」年問。
紅人還沒回答,就聽林子里傳來一個糯的音,「貓貓,小五找到了麼?」
眾人順著聲音轉過臉。
只見從林子里,跑出來了一個小孩兒。
這孩子看起來六七歲,胖乎乎的穿著一白,披著件灰的兔披肩,手裡提著一個裝草藥的小籃子。
六個獵戶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小孩兒,都嘆——這孩子長得真可!非一般的可!
小孩兒跑出林子,那隻黑虎立刻跑過去。
小孩兒出胖乎乎的小手揪住老虎半圓形的耳朵,「你皮死了!都說了不要跑!」
黑虎用大腦袋蹭那個小孩兒,顯得異常親。
六個獵戶對視——這黑虎竟然不傷人,難道是家養的?
小孩兒著老虎的腦袋,邊回頭對林子里招手,「白白,這邊這邊!」
獵戶們驚訝地轉臉看林子,心說怎麼還有人?走路沒聲音的麼?
隨著小孩兒的召喚,樹林里走出來了一個白人。
獵戶們睜大了眼睛看著那白人……就見他一雪白,黑長發,形與那紅人相似,容貌異常俊,好看得帶點邪氣。
年回頭看五個長輩,像是在詢問——中原人都長那麼好看啊?
五個年長的則是看了一眼那白人手中五尺多長的銀刀,又去看紅人手裡的黑古劍,若有所思……
這兩大一小是什麼人?正是隨著趙普大軍趕往黑風城的展昭、白玉堂和小四子,而那隻黑虎,自然是展昭養的小五。
且說大隊人馬到了西州府之後,趙普跟西州府知府客氣了幾句,小四子就說要來黑風山摘點兒草藥,展昭和白玉堂就帶著小五陪他先來了。
進了山之後,小四子正蹲著摘一棵草藥,小五看到一隻兔子跑過,於是追兔子去了……追了幾步看到一隻鹿,就又追鹿去了,一轉眼就沒了。
展昭和白玉堂怕它嚇著山上的人,所以跑來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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