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桃將會議紀要發給欒念,而后給他發了條消息:“ke您好,會議紀要已發到您的郵箱,請您查收。”
欒念過了十分鐘回一條消息:“早干什麼去了?”欒念的意思很清楚,你既然知道發過了紀要就要通知一聲,昨天為什麼不發完了確認?
“昨天太晚了,怕打擾您休息。”
“好的工作習慣,與早晚無關。”
“謝謝您的指導,我記下了。”
欒念眉頭皺了皺,將手機丟到一旁,跟grace繼續確認其他工作。
“我們今天傍晚要跟客戶去順德的工廠,跟進客戶產品、民間代言人況,基礎信息搞清楚后可以給出第一版創意。”grace將自己的工作介紹一遍:“但客戶那邊行程,到了之后我需要一個幫手。可以讓i跟我們一起嗎?之前與合作過幾次,很潑辣,能鎮的住客戶。”
“好。把flora也一起帶去。”欒念補了一句。
“好啊。我們都喜歡,每天笑呵呵的,很能干。”尚之桃找過grace兩次,很謙虛,也好通,grace覺得與講話不費勁。
能干?
欒念看了grace一眼,沒有多講話。
“那我們下午四點出發。ke不跟我們一起去?”
“我不去了,我有事。”
欒念留在酒店理工作,傍晚的時候他出了門。他來廣州的機會不多,廣州有他一個特別的朋友。崗頂有一家小小的舞蹈工作室,欒念到的時候,孩子們還在上課。他站在門口看了會兒,臧瑤還像從前一樣,將頭發在腦后扎了一個利索的發髻,出潔的額頭。在一個旋轉之時看到站在門口的欒念,角便揚起,無比的好看。
賞心悅目。
如果問欒念他覺得最的人是誰?他的朋友們一定會替他回答:臧瑤啊!這還用問嗎?
欒念耐心的等在門口,看臧瑤跳舞。
他朋友不多,國只有一個譚勉,還有兩個玩的好的小朋友在國,每年見那麼幾次。除了這些人就是臧瑤了,他們認識十年了。十八歲到二十八歲,也算過了人生好長一段景。
譚勉曾問他:“你沒跟臧瑤發生點什麼?”
欒念永遠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他跟臧瑤之間總是了點什麼。至于是什麼,他說不清。
臧瑤從課堂出來,笑著到他邊:“怎麼這麼早?我要去沖澡換裳。”
“不急,你去。”
臧瑤朝欒念邁進一步,展一笑:“氣不錯,看來這次分手仍舊沒對你造致命傷害。”
“管的真多。”欒念敲頭:“去吧,待會兒去喝一杯。”
“好,你等我。”臧瑤轉跑了,上那條芭蕾舞飄忽一下,很好看。
臧瑤請欒念吃工作室附近的屋頂燒烤,兩個人坐在屋頂上吹廣州咸的晚風。
“我想啟程去下一個地方了。”臧瑤啃著生蠔對欒念說。
“下一個地方是哪兒?”
“我在想,或許可以去貴。廣州太熱了,貴涼快,爽爽的貴。”臧瑤翹著一手指端起扎啤杯:“可貴是不是就沒有你們公司客戶了?”
“有兩個。”
“那你還可以來看我嗎?”
“可以。”
臧瑤將酒杯放下,指尖點在欒念手背上:“你怎麼又分手?”
“無趣。”
“你覺得人無趣?”
“不是,親關系無趣。”
“那就一直單?不解決生理需要?”
欒念聳肩:“不知道。”
欒念討厭管束。他想不通為什麼人一旦開始了,就一定要去約束你,幾點回家,與誰一起,是不是在回別的人消息。他在散步的時候問臧瑤:“你會在乎你男朋友通訊錄里都有哪個異嗎?”
“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張我才差不多。”臧瑤滿臉不可置信:“不自信的人才想約束男人,自信的人被男人追著跑。”講完這句若有所思,然后對欒念說:“你討厭被管束,或許是因為你不夠。”
“心理咨詢開始了?”欒念問。
“別,我可不敢。”臧瑤將長發到一側,出好看的脖頸,嬉笑著說:“你心理沒有疾病,你的本原因就是太高傲了。”
“我高傲?”
“你沒有嗎?你是不是說過你大多數同事都是笨蛋?”
“我收回那句話。我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我沒見識到真正的笨蛋。”
…尚之桃打了一個噴嚏。
“我以為你收回那句話,是因為你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那你說,你是不是特別惡毒?”
“如果說真話算惡毒的話,我承認。”
臧瑤拿他沒辦法,沒法跟他辯論:“你哪天回去?”
“周五晚上。”
“那明天跟我男朋友一起吃飯好嗎?”
“不好,我沒時間了。”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男朋友?”
“我應該喜歡嗎?”
臧瑤男朋友是個看起來有幾分病態的吉他手,欒念不是很喜歡那樣的人,不是不喜歡他的姿態,單純不喜歡他瘦骨嶙峋,看起來像電線桿,講話卻十分激進。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反正我也快要去貴了。”
“他不跟你去?”
“他不去。有錢的老廣州離不開砂鍋粥和涼茶。”
“你不也是有錢的波士頓孩?為什麼四流浪?”
“錢花不完嘛…”臧瑤輕飄飄一句,像是在炫耀,又有那麼幾分愁思。欒念懂的難過,輕聲安:“別這樣。”
“哦。”
臧瑤長長嘆了口氣,靠在江邊欄桿上,憑欄遠眺。有點想問問欒念,等離開廣州,去北京行不行?北京也不那麼熱,北京還有他。可不敢問。
覺得現在跟欒念之間的狀態大概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狀態了,進一步遠一步都不行。也曾想過,不行就拉著欒念,多喝一點酒,兩個人醉了,了裳把一切該做的事都做了,或許這奇怪的僵持就打破了。
可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不肯在兩關系中低頭的人。
“那你最近有對什麼人興趣嗎?”
“沒有。”
“那你最近對什麼興趣?”
“工作。”
“騙人。”臧瑤輕聲笑了出來。
“?”欒念看著。
臧瑤搖搖頭:“罷了罷了,跟我沒有關系。”小跑幾步:“要不要送我回家?”
“行。”
他們倆從珠江邊向臧瑤家里走,路邊時而站著三兩個黑人。“你晚上盡量別一個人出門。”欒念叮囑。
“我很宅的,你知道啊。”路過一個小水坑,臧瑤拉住欒念袖跳了過去,狀似不經的說:“要是咱倆到了三十歲都還沒結婚,不如就湊和一起得了。”
“我不湊合。”
在欒念心中湊合著結婚非常可悲,他寧愿不結婚,也不會湊合。他沉默著將臧瑤送到家門口,拒絕上樓:“上去吧,下次見。”
“我也很有可能會去看你。”
“歡迎。”
臧瑤上前一步,雙手穿過欒念手臂落在他后背上,輕輕拍了拍:“我會想你。”
“保重。”
欒念一直目送臧瑤上樓,然后才拿出手機,看到有幾個未接來電,尚之桃的。
“什麼事?”
“ke,實在不好意思。grace有文件放在你房間,快遞來不及了,讓我回來拿,明天一早帶到順德。”
“在酒店等我。”
欒念掛斷電話看到grace給他發來消息,很真誠的道歉。知道欒念最難容忍這樣的低級錯誤。
“下次注意。”
欒念下了車看到尚之桃站在酒店門口等他,站的筆直,像犯了錯誤的學生等著老師批評。欒念沒有講話,從邊過去。尚之桃默默跟在他邊,上了電梯。這種覺很奇妙,明明是去拿資料,又不是跟他睡覺,張什麼?
可就是張。
孤男寡,在深夜共乘一部電梯,去其中一個人的房間,故事講到這就很旖旎了。尚之桃年輕的腦袋瓜控制不住的胡思想,從此人在公司里飛黃騰達了?
跟著欒念下了電梯,到了他房間門口便自停下,等在外面。欒念進去找了很久也沒找到grace說的資料,他在房間喊尚之桃:“你進來。”
“哈?不方便吧。”尚之桃的頭腦里演剩下的故事了,不能為外人道的故事,只是一個閃念,卻馥郁芬芳香艷至極。
有病吧!欒念起了一陣邪火,幾步走到門口,拉住尚之桃的手腕一把將拖進門:“去找!”對尚之桃的一聲輕呼充耳不聞,而后站在了門口。
尚之桃的手腕被他手心燙到,狠狠瞪他:我也是有脾氣的!可那一眼欒念沒看到,他面朝著走廊,一派正人君子之風貌。
男人,大多數的男人在找東西這件事上都是廢。哪怕是欒念也不例外。尚之桃進去不到三分鐘,就在欒念的筆記本電腦包夾層里找到了文件。向外走,看到欒念掛在柜里的裳,他品味真的好。
“找到了,ke。抱歉這麼晚打擾您。”
“你剛剛想什麼呢?”
“什麼?”
“你剛剛,站在這,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