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桃發現工作就是一場修行。kitty突然斂了氣焰跟在旁邊好好干活, 這讓尚之桃的日子好過了那麼一點,但也只是那麼一點而已。
在山里呆那半個月,經歷的事好像比讀書四年都多,工作每天都有新的問題, 而, 每天都在不停的升級打怪。當拖著行李回到北京的時候, 甚至覺得自己胎換骨了。
北京已經進了秋天。
在這個秋天,擁有四天調休假, 這太幸福了。只可惜室友們都不在,孫雨回貴州參加婚禮、張雷和孫遠翥出差了。尚之桃蒙頭大睡了一天, 到傍晚的時候才睜開眼。看到姚蓓打了幾個電話給,忙回過去:“學姐。”
“吃飯不晚上?”
“你不上班?”
“今天單位團建,下班早。我買車接你去啊, 你想吃什麼?”姚蓓問。
“好啊好啊,我這就起床。我什麼都行,不挑食。我來請您啊, 這個月公司莫名其妙給我發了獎金, 雖然不多,但也值得慶祝。”
“你那點錢還是留著吧!不挑食的話, 咱們去吃燒烤吧, 就在大學邊上。”
“好啊。”
尚之桃好久沒有見過姚蓓了,算起來應該有三年了,姚蓓畢業后們就沒再見過,但一直在聯系。站在路邊等姚蓓,看到一輛小車停到面前,姚蓓從車上跳下來:“小桃桃!”
尚之桃撲上去抱住姚蓓:“學姐。”開心的不得了,甚至有點想哭。在這麼大的城市看到一個親人真的不容易。
兩個姑娘抱了一會兒, 松開的時候姚蓓說:“走,晚了就要排隊了。”
“好!”
姚蓓變了很多,一簪子將頭發簪在腦后,一件好看的風將整個人襯的修長溫,尚之桃移不開眼。姚蓓的手拍在頭上:“你再看我我會誤以為你取向變了。”
尚之桃嘿嘿一笑。
姚蓓一邊開車一邊看一眼:“和辛照洲還有聯系嗎?”
“沒有了。”
尚之桃覺得和辛照洲的分手好像跟別的男不一樣,他們是彼此祝福了的。那時尚之桃難過,靠在室友肩膀上哭,流著淚問:“我們為什麼要長大?如果一直都是大三該有多好。”
大三那年,是尚之桃和辛照洲最好的一年。
是在那一年,在他們看星星的晚上,辛照洲和完了人生的一次長。尚之桃記得他們之間的慌、驚訝,還有彼此臉上的汗珠。覺得自己勇敢極了。
“他現在在深圳嗎?”姚蓓問。
“是。他父母都在深圳,他們家是新移民,政府有政策。比在北京好。”
尚之桃想,人生就是這樣,他向南,向北,他們都不由己。
“還想他嗎?”姚蓓問。
尚之桃想了想,搖頭:“早都不想了,都快分手一年啦。”難過是真的,但這人鈍也是真的,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好,分手了哭過幾場,難過了個把月,就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尚之桃。有時在學校里看到辛照洲,他倔強的別過臉去,到最后都不肯原諒尚之桃不跟他走。
走去哪兒呢?男孩自私,以為孩一個人就該跟他浪跡天涯,他忘了他也是有的,他也可以跟孩走。
姚蓓看著尚之桃,突然笑了。
“怎麼啦?”尚之桃問,聲音甜甜的。
“多談幾次。”姚蓓認真說道。
“嗯?”
“要不你不工作的時候做什麼呢?大好年華,晚上不跟男人膩在一起,有意思嗎?”
“學姐,你是航天工作者…”尚之桃提醒,搞科研的人張口說這些,覺有點奇怪。
“航天工作者就不能有生活啦?”姚蓓咯咯笑出聲:“我問你,來北京幾個月了,有沒有什麼男人讓你覺得有點饞。”
尚之桃突然想起欒念,他喝多了,脖頸上的燙到指尖。那天曾冒出的那個念頭:欒念什麼樣兒?
微微紅了臉看向車窗外,欒念那個人冰冷冷的,了裳肯定也熱不起來。他與人親熱的時候可能也皺著眉頭,沒什麼緒,或許他連前戲都不會做。
想什麼呢?尚之桃搖了搖頭,想將奇怪的念頭趕出去。
姚蓓說起的:“他說要結婚,我爸媽說沒房不能結。”
“那你的想法呢?”尚之桃問。
“他家力重,父母都在鄉下,養老問題。我如今也有一點現實,你知道嗎?我們系里的人都嫁的好。”姚蓓不再像從前了,二十歲的人以為是一切,可現在被生活錘煉過,知道人除了還要房子、車,還要擔心父母的養老,孩子未來的教育。人要思考的問題真的是太多了。在一個紅綠燈那里,姚蓓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桃桃,我想分手了。”
上一個是孫雨,男朋友出軌了,找了一個工作學歷都很好的姑娘,要奔他們的大好前程;眼前的這一個是姚蓓,看清了現實,決定在這個世界里奔走。尚之桃突然覺得,一旦離開了那座校園,就變得遙不可及。
不知該怎麼說,自己還對這個世界混混沌沌,可邊人的遭遇都在對說:不堪一擊,不值一提。
可尚之桃哪里還有時間去顧那些,只要活著就很好了。得先活下去呀!不能再跟老尚和大翟要錢了呀!
姚蓓帶吃烤串,主要求喝酒。尚之桃不會喝酒,也主要了一杯,兩杯,三杯,三杯啤酒下肚,飯還沒吃多,就醉了。還有一清醒的時候給i打電話,聲音含糊不清:“老師您好,我喝多了…”
i在電話那頭嚷嚷:“在哪兒呢?跟哪個王八蛋喝的?”
尚之桃嘿嘿笑,姚蓓搶過電話,對i說:“你是桃桃同事吧?我倆都喝多了,麻煩你來送我們一下。”快速說了地址,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
i也仗義,穿上運服就打車來了,看著坐著的兩個人,一個趴在桌子上,一個單手托腮,還行,沒鬧事。
“真他媽行啊你們。”i指著姚蓓:“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車鑰匙呢?”
姚蓓把車鑰匙給,看i扶起尚之桃,跟在們后。
“嘿,這小破車!“i調侃一句,將們倆塞進車里,好在姚蓓醉的不算厲害,知道尚之桃住在哪兒,i翻騰很久在尚之桃背帶口袋里找到鑰匙,攙著回家,掌心無意放在尚之桃前,順道了:“好家伙,有料啊!”
尚之桃被占便宜,還不忘打手,就這麼著被i送進了家,給漱口臉接水,然后又去送姚蓓。i也不知自己造的什麼孽,大晚上被這兩個人折騰這樣。
尚之桃呢,睡得昏昏沉沉,起來喝了兩次水,也不知酒醒沒醒,恍惚間聽到手機響,還知道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模模糊糊的ke。
哦~~ke啊,要開了我那個人。
尚之桃第二天早上醒酒,仔細想了想昨晚的事,從i送回家后就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依稀記得自己接過電話,拿起手機來看,是的,接過,ke的。
尚之桃想不起那通電話里說了什麼了,瞬間神了。想了很久,決定給他打回去。
欒念拒接。
尚之桃又打了一次,他還是拒接。
干。
尚之桃在心里罵了一句,我在電話里說什麼了?拍了拍腦門,又寬自己別那麼張,措辭很久給他發消息:“嗨ke,我昨晚跟朋友喝了酒,醒來看到有您的電話打進來。我來確認一下,昨晚您有給我布置工作嗎?如果有…是什麼呢?抱歉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欒念瞄了眼消息,將手機丟到一邊繼續開會。尚之桃更急了,又發了一條:“是十分要的工作嗎?”
欒念還是不回。
昨晚那通電話令欒念覺得尚之桃腦子里有屎,說什麼自己不知道?
今天的會是無聊的業務進展會,冗長的數字和報表,大段的文字陳述。這些東西會讓欒念暴躁。他喜歡簡約,任何繁復的東西都令他暴躁。
終于忍不住打斷:“我不針對任何一個人,但今天的業務進度會沒有任何意義。”他指指alex:“alex,剛剛doris說的華南區q3完預估是多?”alex沒想到會被提問,愣了一下:“90多?”
欒念沒繼續追問,而是問doris:“剛剛alex說市場部預算申請駁回率多?”
“70左右?”
欒念攤攤手:“這些敏的數字都藏在繁冗的信息里了,這樣的會議開一天,能記住的容有多?沒必要,浪費時間。今天的業務進度匯報到這,請大家回去重新準備容,明天再開一次。我的要求很簡單:重要的事講清楚;核心進度所有人都要了解;所有部門合作必須達共識;所有問題必須有解決方案。ok嗎?”
“好的好的,確實。”大家點頭。
tracy見大家張起來了,于是提議:“那咱們開始下一個日程:通一下中國區司慶的最終日程,會前跟市場部和企劃部通過,我們會請供應商選一個高端場地,請合作過的藝人來表演節目,宣傳片也將開拍,今年沿用往年的保留節目:大佬表演,各位老板可以商量一下今年出什麼節目。”
tracy見欒念不講話,就說:“ke讀書的時候也是組過樂隊的,怎麼樣,今年單獨出一個節目?”凌只有tracy一個人敢把欒念架到火上烤,欒念果然眉頭皺了。可tracy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繼續說道:“今年是ke負責全盤工作的第一年,跟大家正式亮個像是十分必要的。”
欒念不表演節目,雖然他也和朋友一起租了一個排練室,偶爾會去唱歌,但那是為了解。
“那就這麼定了。”tracy替欒念決定了,而后朝欒念眨眨眼:“那勞煩各位今天化和市場部會立司慶項目組,分別跟各位老板通。”
tracy等人都走了才對欒念說:“剛剛主提議你表演是因為你任命第一年,大家總是覺離你太遠,太有距離不利于你工作。還請你諒解。”
“真有禮貌。”欒念哼了一聲:“知道了,我安排。”
“演什麼?”
“舞。”
“那我先替公司同事憧憬一下。”tracy講完笑著走了出去。
欒念拿起手機,看到尚之桃三分鐘之前發來一句話:“ke…我…昨天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顯然是見欒念不接電話不回復心慌了。慌就慌,關我屁事。欒念又丟開手機工作。
他每一秒的沉默對謹小慎微的尚之桃來說都是折磨。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各種念頭:我是不是耽誤工作了?我是不是跟他說你讓我辭職你算老幾了?我是不是說著話睡著了?
不管了,再打最后一次!又巍巍打給了欒念,卻意外聽到他的聲音:“有事?”
“我…”
“你什麼?”
“我昨天喝酒了…今天起床看到您昨天打給我…”
“嗯,我昨天著急看拍攝項目的預算單。”
“哦哦哦,我這就發給您。”尚之桃長舒一口氣。
“不用,alex給我了。”
“那我…沒說其他的吧…”
“比如呢?”
“我不知道…”
欒念懶得跟講話,徑直掛了電話。
?尚之桃滿臉問號。沒有任何休假的心,當天就銷了假,第二天一早就趕去了公司,一頭沖進電梯里,看到拿著咖啡的欒念。
“ke早。”尚之桃小心翼翼站到角落里,瞄欒念。他怎麼面無表?他…怎麼轉過頭來了?尚之桃來不及移開眼神,一雙忐忑的眼落到欒念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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