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起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沒說話,陸緣終于忍不住笑出聲,纖細的食指點了點他的腦袋,
“你啊,別整天想著從家里摳錢,男孩子要自立自強,媽說了不讓我私下給補,免得你胡來。”
“我也沒打算找媽要錢,男人苦點就苦點吧,你把自己照顧好最要。”
陸起爸爸去世的早,兄妹二人全靠媽媽拉扯大,后來年紀大了,也不好,一家人全靠退休金養活。
陸緣其實績不差,高中輟學出去工作一半是想打拼,一半是為了養家,面上看起來鮮亮麗,但孤一人背井離鄉的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二人閑話片刻,陸緣看了看手機時間,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哎呀,時間不早,我得走了。”
陸起順勢站起,接過肩上裝滿文件的皮包,
“走吧,我送你。”
“也好,我坐我們老板的車去機場,他就在附近的酒店談生意,沒幾步路。”
陸緣笑瞇瞇的挽住陸起胳膊,歪頭靠在他肩膀上,語氣帶了些慨,
“原本去年我打算回家過年的,誰知道我們大老板的書被撤了,讓我頂上去,底下那麼多人眼紅盯著呢,我哪里還敢請假。”
陸起聽著絮絮叨叨,也沒有不耐煩,
“你們老板人怎麼樣,如果很辛苦的話就再堅持幾年,等我畢業了養你。”
“把你能耐的,你別讓我養你都不錯了。”
陸緣不知想起什麼,神思有些飄忽,
“其實我之前在另一家小公司當文員,結果差錯幫了我現在的老板一個大忙,他就把我挖到他公司去了,不然我的學歷連他公司的門檻都夠不上,人品怎樣我不評價,不過他對我還行。”
二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那家酒店門口,陸起看了看這間金碧輝煌的酒店,心想陸緣的老板應該家不菲,他把包還給陸緣,
“那我就送到這里了,一個人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嗯,你也是。”
陸緣走進酒店大門,轉頭看見陸起還站在原地,不心頭一,笑著回過抱了抱他,拉長了聲音道,
“哥~”
難得有了點做妹妹的自覺,只喊出這一個字就再不肯說話。陸起的頭,聲音溫斂如玉,
“乖,發工資了給哥寄點。”
陸緣立刻變臉,沒好氣的推開他,
“死不改!我走了。”
陸起站在原地笑的樂不可支,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記憶中他似乎很有這麼真正開心的時候。明朗俊氣的年就像一個發,吸引著過路人的目,然而這幅場景落在某人眼中,卻顯得有些刺目。
“明琛,老往外看什麼,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
霍家的家宴也在附近酒店舉辦,道路通擁堵,車輛行駛緩慢,霍明琛只隨意往窗外一瞥,就看見了人。
一個漂亮人跟陸起站在大馬路上親親我我,又摟又抱,二人臉上都是笑意盈盈,后的背景還是酒店,很難讓人不產生聯想。
霍明琛的眼神忽然一瞬間幽深起來,他視線穿過車窗,在陸緣那張能令男人神魂顛倒的臉上定格了很久,然而下一秒司機就發車子,他們的影很快消失在視野里,仿佛剛才那一幕只是幻覺。
霍明琛現在沒提刀去砍了那對狗男,完全是他夠能忍。
“沒看什麼。”
回了大哥一句話,他就老神在在的閉上了眼,平靜的不可思議,然而周的暗翻涌和額角不自覺繃起的青筋卻讓霍明城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
“我知道你不想去吃飯,但二叔難得回來一次,面子上的分還得管一下。”
“我知道。”
霍明琛就說了這一句話,后半程再沒開過口。他上似乎有一顆定時/炸/彈,不經意的一句話,一件事,都有可能引他的緒。
陸起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他去了趟銀行把卡里的錢取出來,再加上自己這段時間攢的,發現已經差不多能把債還上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后,心頭陡然一松,像是解決了很久以來的心病,真正意義上的無債一輕。打電話給那個倒霉催的債主約了時間出來還款,對方高興的差點喜極而泣,話都說不利索了,
“行行行,我這個星期就有時間,到時候把你押在這里的證件和欠條都一起帶過去,要不說是名牌大學生呢,比我們這些人就是強,這麼快就能掙上錢……”
后面說什麼陸起就沒再聽了,他掛斷電話,第一次開始認真的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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