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盈暗恨自己的不爭氣。
那人一個笑,一句曖昧的話語,卻能輕而易舉的了的心神。
被冷落了兩年,將來很有可能會郁郁而終的事,怎麼能輕易的給忘了?!
可想起今日在徐氏廳中看到沈五郎與柳小娘那副有苦難言的模樣,就覺得心底痛快。
心底的郁怨似乎消散了些許,就是心也好了些。
因這些天都是半夜就被噩夢驚醒,郁怨難消,很難再睡。而今日心暢快了些,且也被罰站了兩個時辰,累乏至極。所以回房換了寢后,沾了床便睡了過去。
不知睡到何時,蓉兒一直沒有喊,溫盈便也一直沒起來。
直到酣睡之時,悉卻又陌生的冷香總是一直纏繞在的鼻息之間,擾好眠,才有了清醒的跡象。
許是睡夠了,亦或者是那冷香,皺著眉頭的溫盈漸漸也沒了睡意,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一襲白的沈寒霽便落了的眼中。約莫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就寢,床側忽然多出了一個人,被嚇得直接捂住了。
沈寒霽姿態慵懶的倚靠著床柱,閉著雙目假寐。
看清了是沈寒霽后,溫盈松了一口氣。但又疑他是何時進來了,怎一點都沒察覺到?
目怔怔的著那張清朗俊的臉,溫盈有一瞬間迷失在這容貌中。
大多數的人都是淺的,不菩薩心腸,偏人皮。
溫盈自然也是,否則這兩年來也不會越陷越深了。
也不會因他看似溫,但實則冷淡疏離而傷心難過。
就在溫盈盯著人看的時候,人卻忽然掀開了眼簾,對上了那還來不及閃躲的目。
長眉微挑,眸中帶著一笑意:“可睡夠了?”
他的聲音很是清朗,便是一雙黑眸都甚是清明,顯然方才只是閉上雙眸養神,并未假寐。
瞧被抓了個正著,溫盈耳廓微紅,低下眼簾,輕的嗓音因剛醒有的啞:“我不知夫君你過來了。”
“無事,是我不讓人打擾你午息的。”
溫盈默了一下,微微咬了咬,開口道:“夫君可否回避一下,讓我起梳洗?”
二人雖親兩年,但這同房的次數都能數得清。且他們二人在平日里相的時間,都還沒有在榻上相的時間來得多呢。
所以夫妻著實淡漠,讓在他面前寬解帶,梳洗打扮,自然是不自在的。
而被子底下,溫盈穿的是一件松散的寢,自己睡覺蹭,平日起床時寢的襟都會松開了,從而出大片的。
如今不用做他想,也知道被衾之下的寢怎麼個不整法。雖他們也赤誠相見過,但要在他衫整齊,而衫不整的況之下,在他的面前起,做不來。
沈寒霽看到了耳廓下的紅暈,輕笑了一聲,低沉的笑聲宛如緩緩清泉流水淌的耳中。
笑聲讓溫盈有一陣恍惚,差些又迷失了。
“你我已經婚兩載了,大可不必如此拘束。”
溫盈聞言,赧全無。原來他也知曉他們竟已婚兩載了,那他可知他們之間還是陌生得很?
想要靠近他,他卻從來沒給過這個機會。如今又要不用拘謹,說得倒是容易。
有一瞬間,溫盈的口悶得似乎被枕頭死死悶住,難以息。
耳廓的紅褪去,面上的赧也全無。臉溫溫淡淡的,讓人看不出緒。
“那勞煩夫君讓一下,我好下床。”
說著也不看他,掀開被子,徑自坐了起來,整理那松散的襟。
襟松散,出了大片如凝脂的。
知曉那在掌中細膩的,幽暗浸了沈寒霽細長的雙眸。
沈寒霽沒有什麼喜歡的事,但唯獨對這細膩不釋手。
見他沒有作,溫盈抿了抿,倒沒有再催促,而是繼續整理襟。
拉起襟的同時覺到了他的視線,有些被燙到,但還是佯裝淡定的從床尾下去。
但才,沈寒霽那白皙修長的手便按住了的肩頭,溫潤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喑啞:“不必下榻,自然沒有讓的理由。”
溫盈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他推了衾之中。
墨四散,一雙瞪圓的杏眸帶著幾分惶然無措看著上方的男人。
明白他要做什麼,慌道:“我、我還未沐浴。”
“你今日未出汗,很干爽,也很香。”溫聲說著,那帶著涼意的指尖撥開寢,出了圓潤的肩頭。
今日怎麼回事,總覺得這沈寒霽似乎與平時有些不一樣。
以前每月的那兩日,他都是天徹底黑了之后才回房,從未早過或晚過,今日看著天還是有青藍,像是剛夜。
且他總是會先勸不要張,然后再把放到衾上,耐住子先讓的子放松,好讓能接納他。
而從未有過像今日這麼的急。
.溫熱的落在肩頭時,溫盈臉一熱,回過了神。
聽見了那帶著啞意的嗓音:“阿盈,專心些。”
嗓音蠱得溫盈心尖驀地一悸,腦子逐漸變為漿糊,暗恨自己的不爭氣,竟輕易而舉的被所,忘記了夢中自己的下場。
可只有現在,才能覺到自己似乎有被人珍視過的覺。
沈寒霽雖心冷,可他的溫潤卻像是滲到了骨子里一樣。平日待人溫和有禮,便是在/事上也溫有耐心。
溫盈逐漸迷失在他的指尖之下,圓潤的腳趾麻麻得蜷了起來。
溫盈似乎融化了水,而他是那水潭之上的山。
在沉浸的時候,那座山忽的沉了下來。
忽如其來得讓溫盈有些難。
沈寒霽在外人面前是清雋溫潤的模樣,可沒人知道他那白之下的形卻是理分明,勻稱實得似乎蘊含著斂的力量。
形也就是因穿著白看著清瘦罷了,該異于常人的地方還是異于常人。
所以溫盈要接納他,開始的時候總是會很困難。
溫盈輕聲泣,聲求饒。
聽著這聲聲綿無力的求饒聲,沈寒霽更是不可能放過的。
*
夜深沉,沈寒霽閉著的雙眸忽的睜開。幽深的看了眼帳頂,隨而側過臉看向旁因過度勞累而睡得沉的溫盈。
臉紅潤,朱微微張闔呼吸著。
沈寒霽眼中清明得沒有半點困意。看著溫盈,黑眸隨而諱莫如深,就是臉上也沒了平日一貫的溫潤之。
數日前,難眠癥累得一日僅能睡兩個時辰的沈寒霽,竟難能早早就睡了過去。
雖睡得多了,但卻是連日做了幾日極為荒誕的夢。
夢中他竟在一本話本之中,話本說的是戶部尚書之和太子的,這些且不說。
關于他的,開始筆墨多,把他的子得徹。后邊卻沒了什麼筆墨,但也清楚的寫著他最后會位極人臣。
而這些,都不至于讓他過于驚詫,最為詫異的是他那安安分分,從不招惹是非,總是低頭垂眸默默站在旁人后的妻子,竟然會郁郁而終,年止十九歲。
他看見在侯府,在貴命婦面前到了一切欺負辱。看到因這些委屈而逐漸沉悶得沒了生氣,日漸消瘦,終病倒在榻,不見好轉。
不過是半年,便離世了。
醒來之后的沈寒霽在書房中坐了大半日,最后還是讓人查了一番夢中所出現過的那些人。
窮秀才,戶部尚書之,將來會欺辱溫盈的那些人,無一不都對上了夢中所出現過的人。
沈寒霽博覽群書,亦看獵奇讀。有些讀中倒也記載了一些關于怪夢之說。
有些夢看似荒誕,但卻是有某些預示,例如未發生,將來卻會發生的事。
這些對沈寒霽而言,都不難接。
只是關于這溫盈早亡一事,到底是上了些心。
他倒是不知在這侯府過得如履薄冰,在那些個貴命婦之間被欺凌得毫無尊嚴可言。
若是是因這些委屈而想不開,郁怨難解,終會郁郁而終,那他也不妨讓些委屈。
無論是那安靜不惹事的子,還是那讓人不釋手的膩。這個妻子他都還算是滿意。
從溫盈的睡上收回目,沈寒霽面冷淡的從掀開被子下了榻,穿上了裳,遂出了屋子,回了自己所居的房中。
在屜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從中倒出了兩顆有助睡眠的白亮小丸,仰頭投口中,吞咽。
關上屜后思索了半晌,還是出了屋子,回了主屋。
*
溫盈醒來時,看到沈寒霽在床外邊穿,略微怔愣。
他怎麼還在?
過去的兩年間,醒來的時候幾乎只有自己一個人,床榻之側都是冷得。
聽下人說,他都是在夜半離開主臥,回他的屋子。
怔愣間,沈寒霽看向呆愣的溫盈,眼中噙著淡淡的笑意:“我約了同窗,今日早些出門,你便多睡一會。”
目落在那有點點紅痕的肩膀上,眸似乎深了些。
溫盈瞬間回過神來,扯了扯被衾,把自己在外邊的肩膀掩了薄衾之中。
佯裝鎮定的詢問:“那晌午夫君可會回來用膳?”
沈寒霽收回目,笑了笑:“許久未曾與二娘一塊用膳了,今日你讓人去二娘院子說一聲,晌午我會回來與你一塊去陪二娘用膳。”
“早膳后,我會安排人去二娘院子說一聲的。”
沈寒霽輕應了一聲,隨即轉出了門。
下人們看到三爺從主臥中出來之時,都詫異不已。
他們還是第二次見到三爺是一早從主臥出來的。第一回還是在兩年前,新婚后第二日。
看來昨日云霖苑的柳小娘鬧事,倒是讓三爺對這三娘子生出了憐惜之意,從而在房中留宿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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