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楓葉7-新的發現】

　紅桃3室，第二天。

　肖樓醒來時, 虞寒江正站在走廊窗邊, 深邃的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遠, 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肖樓走過去問：“虞隊, 有新的發現嗎？”

　虞寒江指向楓樹林, 道：“昨晚狂風暴雨，那邊有幾棵楓樹被吹倒了。”

　肖樓順著他的目看去，只見遠的楓樹林，大量的楓葉在雨水的沖刷下飄落，地面上像是鋪了一層厚厚的楓葉紅毯。楓樹林的最后方，有幾棵種下不久的小樹苗被風吹倒在地。教學樓下的花壇東倒西歪, 不花盆都碎了, 整個校園凌不堪，宛如臺風過境。

　早晨六點半，雨已經停了。

　這個時間，兩人本該去校門口蹲守, 新的一天肯定會有新的線索，然而，昨夜他們潛書香樓調查驚了保安，書香樓的大門被保安上了鎖。

　肖樓昨晚睡得很不舒服，他頭疼地著太，道：“快上課了，我們要怎麼出去？”

　虞寒江神鎮定, 手指了指窗外的空調管道：“爬出去。”

　肖樓：“……”

　虞寒江在紅桃室，拿出了通關黑桃生存室的態度。他干脆地打開窗戶，縱一躍，雙手準確地抓住空調管道，雙腳則踩著只有10cm寬的窗沿，一層一層地往下爬。

　肖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這麼高，他要是一腳踩空，掉下去就完了！

　但事實證明，肖樓的擔心是多余的，虞寒江似乎經常做這種事——攀爬、跳躍，男人對各類建筑輕車路，很快就選了一條最便捷的路徑，穩穩的落在地面上，抬頭看向肖樓。

　肖樓探出腦袋往下一看，他當然不敢從五樓踩著窗沿爬下去……他可不想摔得半不遂。

　虞寒江給他做了個“下樓等我”的手勢，快步來到書香樓門口。

　虞隊不知道從哪找來一鐵，折騰片刻就把門鎖給打開了。肖樓正在門口等，見虞隊開了門，忍不住想——多虧虞寒江是個警察，他要是去做飛天大盜，估計沒人攔得住吧？

　虞寒江似乎看出了肖樓的疑，一邊復原門鎖，一邊解釋：“我當年讀警校的時候，一位學長教會了我開鎖的技巧，他很喜歡研究這些小玩意兒。”

　肖樓點點頭，沒有多問，和虞寒江一起轉來到校門口，

　七點開始，就有學生陸陸續續地來到學校。

　謝星河今天來得很早，而且很奇怪的是，他的校服外面居然綁著一條黑紗——黑紗是紀念亡者的意思，他在紀念的人顯然是昨天墜樓亡的應小雅。

　肖樓看到這里不由困。從謝星河的供詞來看，他和應小雅的關系很一般。可他今天戴上了黑紗，至說明，他對應小雅的死非常介意。

　沒過多久，易茹和俞輝也來了，同樣在胳膊上戴著黑紗。

　三人在校門口見面，不由愣了愣。

　俞輝皺著眉上前一步，瞄了眼謝星河的手臂，道：“謝星河，你戴這個干什麼？我們家小雅用不著你來祭奠！”

　謝星河面無表地說：“我知道你對我的敵意很難化解。但是，我跟小雅同學三年，的死……我也非常難過。”

　俞輝還想說什麼，易茹道：“你們別吵了，想在校門口讓人圍觀嗎？”

　昨天易茹緒崩潰，在警方的面前哭了很久，經過一整夜的調整，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的眼瞼下方有濃濃的黑眼圈，神疲憊，顯然沒休息好。

　俞輝冷著臉往前走去。

　三個人一前一后進了高三年級的崇文樓，路上沉默不語。

　其他的學生應該和案件無關，討論的容也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肖樓和虞寒江依舊認不清上千位學生的臉，但兩人并沒有離開校門。

　他們在等高三（3）班的化學老師出現。

　7:25，距離早讀課還剩5分鐘，一位材高挑的老師快步走進校門。

　留著一頭干練的齊耳短發，穿著黑鉛筆和白襯衫，搭配一件卡其的長風，腳踩高跟鞋，走路的時候姿態優雅，像是學過專業的舞蹈一樣，纖細拔的姿看上去很有氣質。

　保安朝打招呼：“秦老師，來上班了？”

　老師微笑著朝保安點了一下頭，快步走進行知樓。

　肖樓和虞寒江立刻警覺起來。

　秦老師，保安專門跟打招呼，似乎是在提醒挑戰者，這位就是3班昨天請假的化學老師。

　肖樓和虞寒江對視一眼，迅速跟上了。

　直接來到行知樓三樓的化學辦公室，剛走進辦公室，就有同事跟說：“微微，你真是運氣好，昨天辛虧你請假了，你還不知道吧？3班有個學生跳樓自殺！”

　秦微微愣了愣，豁然回頭：“什麼？誰跳樓了？”

　同事道：“這次月考，全年級倒數第一的應小雅。”

　秦微微臉上的表充滿震驚：“怎麼會呢？我記得那個孩子學習認真的，這次沒考好，只是意外，我還想鼓勵一下。一次考不好，沒必要跳樓自殺吧？”

　肖樓和虞寒江假裝路過的老師，將辦公室的況看得清清楚楚。

　化學老師秦微微，要麼就是心機深沉、演技一流，要麼就是真的很無辜，并不知道應小雅跳樓的事——到底是哪種況，現在還沒法下結論，今天警方肯定會來調查。

　3班今天的早讀課是語文課，班主任讓大家自己背了半個小時的課文。

　8點10分的第一堂課正好是化學課，秦微微準備好教材，走出辦公室去往高三（3）班的方向。虞寒江和肖樓從辦公室對面的洗手間出來，看著的背影，虞寒江低聲說：“你跟著秦微微吧，我去校門口等警察，待會兒回來找你。”

　肖樓點點頭，不聲地跟在秦微微后。

　上課時間，空中走廊來來往往的老師很多，并沒有注意到后的肖樓。

　秦微微帶著課本走進教室——不知是因為沒經歷昨天應小雅墜樓的事故，還是因為的心理素質真的太強，這節課講得很認真，哪怕臺下很多學生都心不在焉，也做好了一個老師的本職工作，把這節課上完。

　肖樓也是當老師的，從同行的角度來評價，這位秦老師上課屬于一流水準，的筆字端正雋永，課堂上從不說廢話，備課也很充分——45分鐘的課，條理清晰、主次分明，將重點知識講得一清二楚，幾乎可以直接拿去做示范課。

　肖樓不由疑地了下……這樣的一位老師，真的是殘忍的兇手嗎？

　***

　此時，虞寒江正站在一棵樹后盯著校門的方向。

　警察果然來了！

　今天來的四位警和昨天一樣，顯然，法醫昨天把尸帶回去之后，經過解剖，確認了死因，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刑警——這幾位警察是帶著大量線索上門的。

　他們先找了校長，在行知樓空出一間辦公室，跟著就把3班的育老師、昨天值班的保安過來詢問。

　辦公室的門即將關閉，虞寒江立即穿上斗篷進去旁聽。

　警察開著錄音筆，一邊記錄一邊問育老師：“昨天上育課的時候，應小雅出事的那段時間，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育老師一愣，很快就回答道：“是秦老師。不是跟我換了課嗎？打電話關心了一下學生們的況，我問在哪，說，要帶爸爸去醫院做檢查。”

　“你跟秦老師嗎？昨天有沒有見過？”

　“很，我們是五年前一起分到這所學校的，而且一直帶同一個班，有事的時候就跟我換課。”育老師頓了頓，道，“昨天請假了，我沒見過。”

　“你覺得是個什麼樣的人？”

　“很謹慎、很細心，長得也漂亮，秦老師在學校人緣很好的。”

　警察又把保安過來問了些問題：“昨天有沒有見過秦老師？”

　保安一臉疑：“沒見過。不是請假了嗎？今早我倒是看見來上班。”

　“行知樓天臺上的鑰匙，是你在保管吧？你有沒有借給過別人？”

　“沒有……”保安突然想到了什麼，直起道：“不過，我的一整串鑰匙上個月在學校巡邏的時候不小心丟了，是秦老師撿到之后還給我的。”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你確定是秦老師？”

　保安：“當然，還給我之后，我為了表示謝，還請吃了一頓飯！”

　案件關聯人員走出門后，兩位警察開始低聲討論。

　隊長道：“這個秦老師問題太大了，昨天把監控資料帶回去，在死者出事的時候正好來了一趟學校，證明在說謊。鑰匙也是撿到還給保安的，而且，死者中的毒是有機磷，上周采購藥品的時候買了一瓶有機磷酸酯。”

　警道：“死者中的毒是在俞輝的巧克力里發現的，俞輝的嫌疑也很大。”

　隊長道：“俞輝應該沒什麼問題，巧克力很可能被掉包，待會兒他們過來審一審。”

　此時，正好有個警察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半瓶有機磷，以及簽名本。

　年輕刑警說：“老大，果然在化學實驗室里找到了毒。”

　隊長看了一眼，道：“你們兩個，馬上去高三（3）班蹲守，下課后就把秦微微、俞輝、謝星河這三位嫌疑人都過來！”

　虞寒江的斗篷時間快到了，他只好離開辦公室，快速返回高三（3）班。

　肖樓正在教室后面聽，虞寒江走過去低聲在他耳邊道：“警察已經來了，下課后會提審嫌疑人，你提前過去做準備，跟著他們聽一下審問況，我在外面掩護你。”

　肖樓點了點頭，和虞隊一起返回行知樓。

　兩人躲進了洗手間里，虞寒江把自己剛才聽到的容簡單給肖樓復述了一遍，等嫌疑人帶到之后，肖樓立刻在洗手間穿上斗篷，跟著嫌疑人走進審問室。

　第一個被審問的是俞輝。

　俞輝皺著眉看向警：“警，您昨天不是問過我了嗎？還有什麼想問的？”

　警察：“你的這一盒夾心巧克力，里面全是有機磷毒，你怎麼解釋？”

　俞輝滿臉驚駭：“什麼？！”

　他愣神良久，終于反應過來警察的意思：“你們該不會認為，我想毒死小雅吧？！！開什麼玩笑，我把當親妹妹！這巧克力肯定被人掉包了！”

　警察：“既然你們是兄妹，為什麼不公開關系，讓人誤會你們在談？”

　俞輝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道：“我跟同歲，只比大三天，這丫頭從小就不我哥。兩個人在同一個班，讓同學知道我們是兄妹很尷尬的好吧？所以在學校，我倆都是互相名字，沒想到會被人誤會！”

　警察問：“從小就寄住在你家嗎？你們怎麼樣？”

　俞輝道：“七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爸媽都在外地，不怎麼管，把放在我們家照顧，我倆是一起長大的，比親兄妹還親。”

　他頓了頓，跟著道：“所以小雅的書肯定不是寫的！對不起爸爸媽媽，那樣的父母對不起個屁啊！真想自殺，最對不起是人應該是我爸媽！”

　警察接著問：“你的巧克力，有沒有被人接過？”

　俞輝：“不知道。那盒巧克力是上周在超市買的，我在書包里放了一星期了。”

　警察：“你給應小雅吃過嗎？”

　俞輝仔細想了想：“昨天跑步的時候，我確實塞給一顆巧克力。”

　警察：“昨天為什麼遲到？”

　俞輝：“媽突然回來看，給買了個手機當十八歲的生日禮，很開心，晚上回去和媽住在酒店，沒回我家，以前都是我倆一起上學的，小雅每天都起很早，遲到了我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