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縱生日這事,其他三人肯定要去的。
他們幾個人經常在一塊玩,出去吃的幾次飯大部分還都是許縱付的錢,所以林漾和沈曼凡都在商量著送他什麼禮。
就沒見許縱對什麼興趣過。
“要不送個籃球吧?”沈曼凡趁著下課過來坐在吳澤昊的位置上,“我們合伙給他買個貴點的籃球,怎麼樣?”
“也可以。”周弦思聽得心不在焉,在心底把2月24這個日子又默念了一遍。
安悅舉手:“也可以算我一個,吳澤昊也跟我說了。”
上學期調過來后安悅跟他們的流也多了起來,幾人對倒也沒那麼反。
“吳澤昊邀請你去的?”沈曼凡問。
“對啊,怎麼了?”
沈曼凡微笑著轉回頭:“沒事。”
林漾看看這兩人,又周弦思:“那我們就這樣決定了,今天放學去店里看看買個籃球。”
“行。”
籃球店的旁邊是一家開了許多年的雕刻店,外面掛著不雕刻好的藝品。
周弦思站門口看了好一會,直到林漾過來:“怎麼了?”
“沒事。”搖搖頭,跟著幾人進了球店。
幾個生并不懂籃球,最后求助于吳澤昊買了款許縱之前提過的籃球,價格也在們的預算之。
出門的時候,周弦思說自己有事,讓們先走。
直到看不見幾人的影,又返回去了旁邊的雕刻店里。
許縱生日訂在了去年他們幾人去過的KTV里,這次人多,吳澤昊預定了一個大包廂,畢文瑞負責買蛋糕,酒水零食那些都是林旭和高辰俊去采購。
幾人過去的時候那幾個男生已經到了,吳澤昊正抱著話筒鬼哭狼嚎,見們來了,拿著話筒“喂喂喂”:“各位帥哥,艾瑞,歡迎進極致狂歡之夜!”
“……”
林旭咬著煙,吞著煙霧罵他:“傻。”
許縱頭疼的了眉骨:“吳澤昊,你能不能安靜點?”
他窩在沙發中央,了外面的大,穿著與黑沙發相對的白低領,脖子上的皮白皙干凈,結突出。
周弦思下外套,把書包放在一側的角落。
幾人把籃球送過去,許縱抿笑了下,禮貌接過:“謝謝。”
借著和的亮,周弦思發覺他臉上緒并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看不出多高興。
“來來來,都別在那坐著了,趕切蛋糕啊。”吳澤昊把蛋糕打開,“祝我們縱哥16歲生日快樂啊。”
他拿起那個蛋糕帽就想往許縱頭上戴,被許縱的目冷冷一攝,立馬熄火了:“縱哥,好不容易的機會,你都不給面子。”
許縱瞇眼:“今天還要我給你面子?”
他語氣著“你能不能懂點事”的心累。
包廂適時響起生日快樂歌,喊聲音樂聲此起彼伏。
高辰俊把蛋糕刀遞過去:“就是啊,人家許縱今天生日,人家壽星今天最大,來,壽星分蛋糕。”
林旭和吳澤昊就等著這環節呢,暗暗手磨掌,兩人眼神一流,立馬就分好了作戰對象。
“都老實點,”許縱拿起刀,意味深長的笑了下,“老板剛說了,今天誰要是敢在包廂砸蛋糕,就給他賠十倍包廂費。”
“哦,還說了,他誰都不認,就只認訂包廂的那個人。”
“……縱哥,沒你這樣的啊。”吳澤昊覺得憋屈,他這搞不準還得賠個十倍的錢,立馬攔著林旭,“我告訴你,今天給我老實點啊,誰都不準浪費,吃不完老子帶走!”
雖然知道許縱這話半真半假,但他都發話了,眾人也沒敢再在太歲頭上土,老老實實的等他分蛋糕。
許縱先切有水果的那一邊,給了幾個生,到后面男生的時候他也沒耐心伺候了,直接把刀扔給他們自己切。
吳澤昊又不是真過來吃蛋糕的,就是活躍氣氛,他從桌上撈了包煙,邊點火邊問其他幾人的生日:“林漾,你什麼時候?”
高辰俊也看過來,林漾避開視線,只大致說了個月份:“6月。”
沒等兩人還想再問,林漾又轉向周弦思:“思思,你生日在什麼時候?”
包廂的幾道視線同時看過來。
許縱也從手機上抬頭。
低緩的音樂隨之響起,屋燈浮影不斷。
周弦思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平靜的開口:“我不知道。”
“周姐,你自己生日你不知道?”
安悅也奇怪,想著剛剛是不是聽錯了,又問了一遍:“林漾剛剛是說你生日在什麼時候?”
“我真不知道。”周弦思著手,并不意外他們的反應,“我沒過過生日。”
包廂靜了一瞬,眾人心領神會的對看一眼,沒再多提。
許縱扯開一個易拉罐:“不是說要喝酒的嗎?”
林旭和高辰俊也跟了開了幾瓶,轉移話題:“來,祝16歲的許縱生日快樂。”
偏吳澤昊只覺得震驚:“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從來不過生日啊?”
這不長腦子的。
林旭在桌底下踢他一腳:“你以為誰都跟你閑的沒事干啊。”
“不是,我就是覺得,周姐,你怎麼對你生日不興趣?”
林漾閉眼,正要開口時周弦思剛好起認真解釋:“不是,我爸媽記不清我的生日,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你們先玩,我去一下洗手間。”
三十秒后,豬嚎聲再次響起。
林旭直接把人按在沙發上:“你他媽到底是缺了幾筋,看不出來你周姐不想提這事,上連個把門都沒有!”
沈曼凡把手邊的抱枕扔過去:“你要死啊你,思思今天心要是不好的話都怪你!”
畢文瑞推了推眼鏡,委婉的罵人:“我想過你不聰明,但沒想到你這麼不聰明。”
討伐吳澤昊的聲音沖斥在耳邊,許縱手上拿著剛開的啤酒,指腹在瓶罐上緩慢挲,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沒靜。
周弦思用冷水洗完臉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對著鏡子里看了會,又整理了下頭發這才出去。
KTV走廊里的燈自頭頂而下,明亮清晰,周弦思也看清了幾米外倚墻而立的那人,他手上把玩著剛才點蠟燭的那個打火機,火一閃一滅,映襯著他堅毅的下頷。
“你怎麼出來了?”
聽見聲音,許縱停了作,偏頭去。
哭了?
生一張臉素凈白皙,迎著亮抬頭看他,長而的睫上掛著細小的水珠,隨著眨眼的作,落在眼尾,泛著微微的紅。
“怎麼了?”周弦思用紙巾又了一遍臉,“我剛沒干凈嗎?”
“不是,”許縱站直子,“屋里煙味太重,我出來會氣。”
周弦思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留下,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地板。
“你不冷嗎?”
“你怎麼不吃蛋糕?”
兩人同時開口。
視線對上,周弦思先回答他剛才的問題:“還好,這里不冷。”
“嗯,不太喜歡吃。”許縱跟著回答剛才的話。
“你先進去吧。”許縱收了打火機,一手袋,“我再站一會。”
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繼續再待下去,周弦思只好邁開腳步。
沒走兩步,又突然回頭,淺淺揚笑:“許縱,生日快樂。”
許縱角也跟著扯了下:“謝謝。”
“你等我下,我馬上出來。”周弦思說完就立馬進了包廂。
一分鐘后,周弦思穿了外套出來,手向口袋里,許縱看見掏出了一個吊墜:“今天買籃球的時候店里贈送的小禮,我一開始看著喜歡就自己留著了,但現在想想,好像有些不合適。”
“畢竟給你買的生日禮,這個贈送的小禮也應該是給你。”
周弦思有些張的說出這些話。
“沒事,你要喜歡就自己留著。”許縱說。
“不了,我們幾個人給你買的生日禮,只有你拿才合適。”周弦思又把吊墜往前遞了遞,忐忑的咽了下口水,心底一遍遍的祈禱他能收下。
就一次就好。
許縱沒再推辭,他拿過去在燈下仔細看了看。是一枚平常的鯨魚吊墜,正面的尾雕刻著四個小字:平安喜樂
他意外:“這祝福語寫的好。”
新年快樂,平安喜樂。
這是周弦思在春節那天就想送給他的祝福。
“嗯,現在店里的小禮做的都用心的。”
他收下:“等下次你生日……”
想起剛剛不久前才提過的話題,許縱低罵了自己一句:“抱歉。”
“沒事的,你不用道歉。”
周弦思不在意的笑笑,仰頭看了下頭頂的壁燈,薄的近乎明的眼皮跟著眨了兩下,又看向他:“又不是你的原因。”
許縱恍惚了一瞬。
他忽然就想起上學期周弦思狀態不對的那段時間。想起自己當時腦子犯去破壞人父的那件荒唐事。
是啊,人父母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有些自嘲的,許縱驀地低頭一笑。
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
再抬頭時他神又恢復了一貫的漫不經心,嗓音清潤:“周弦思,其實生日真沒什麼特別的,也沒什麼好過的,不過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把我生日這天分給你一半,上午或者下午,你隨便挑。”
周弦思怔楞:“為什麼,要分給我半天?”
“都在一天過生日,以后省的給你送生日禮了。”許縱坦然的看著。
“……”試探著問:“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不用給你送生日禮了?”
被這舉一反三的話說笑了,許縱挑眉:“周弦思,做人不能那麼貪啊,生日都分你一半了,禮你還不想送,這兩個便宜你總不能都占啊?”
周弦思住角的笑意:“我就是隨便問問。”
“那行,以后生日這天別忘了繼續給我備份禮,”許縱抬腳,“走吧,壽星,今天你生日,再進去吃塊蛋糕。”
周弦思站在原地:“許縱,”
笑著喊他:“謝謝。”
“沒多大點事,”許縱回頭,臉上掛著懶淡的笑意,“不用放在心上。”
周弦思看著他推開門走進去,背影高大括,眉眼意氣風發。
這是喜歡的男孩。
2013年2月24日,分給半天生日的男孩。
那就是心中的許縱,一個溫暖且善良的男孩。
值得一生平安喜樂,順遂無憂的男孩。
作者有話說:
周弦思:怎麼能不許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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