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之沒再回消息。

　把畫畫的小南的昵稱改為——分小紀。

　寨子里的清吧來了個小眾民謠歌手,程安之跟幾位驢友一起去湊熱鬧。

　歌者繾綣演繹，聽眾溫聆聽。門外是古老村寨和原始山川，門是都市男和新時代歌聲,對比鮮明,卻又互相融合。

　程安之用相機記錄下此刻的氛圍,打算回去畫一張大場景。

　歌詞關于。

　驢友問程安之：有男朋友嗎？

　程安之低頭調相機焦距，以前有過。

　還沒忘？

　程安之抬頭笑笑，對著驢友想聽故事的臉咔嚓一張。

　還以為你們搞藝的姑娘都不長呢。講講？驢友實在好奇程安之的經歷。

　程安之聳一下肩膀，端起面前的果了驢友的酒杯,故事千篇一律，聽故事不如聽歌。

　不會是失了出來散心的吧？

　程安之忽然意識到,好像未曾有過失的覺。失的痛覺被更大的痛苦籠罩,等反應過來時,痛已經不備實效了。

　從這點來說,沒辦法對紀司北同。

　立刻發了條消息給分小紀：【請問學長是單嗎？我不跟有朋友的男生朋友。】

　-

　紀風荷想換掉紀家閣樓里的擺設,但擔心紀司北有自己的想法，便拖著他一起來挑選家。

　因為程安之,紀司北的確有些閣樓懷。他不方便明說,表現極為隨意。

　紀風荷指了指一個復古琉璃落地燈，問他：落地燈換這個可以嗎？

　他瞧著這燈跟閣樓里那個舊的風格差別不大，點點頭：你喜歡就好。心里想著,要時間把舊燈帶回自己的公寓。

　他公寓的客廳里已經收放了曾經擺在閣樓里的廢棄舊音箱，梁云暮曾打趣道,惜惜到這個地步，好聽話節儉，難聽話摳門，也不知道這樣的他還能不能找到朋友。

　程安之去過兩次他的公寓,都沒機會好好參觀，所以尚未看到他收藏的舊。

　而再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把畫架跟落地燈一起搬回公寓吧，他當下作出決定。

　你公寓里要不要添點什麼？現在看上去太沒有煙火氣了。紀風荷又問他。

　他回神，扯了扯領口，要煙火氣做什麼？

　紀風荷提醒他領帶歪了，擅自作主說：我幫你添點小玩意兒吧。

　不用。他拒絕。摘了領帶塞進兜里，到手機時，這才想起手機仍因下午出席活，調了靜音模式。

　程安之在一個小時前發來一條消息，問他有沒有朋友。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覺得角扮演很好笑的同時，想起自己還沒有正式澄清的那個謊言，借著小南之口，紀司北說給程安之聽：【單，單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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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很久了……

　好微妙的一句話。

　程安之細品之后，沒有了下文。

　第一天嘛，聊個淺嘗輒止就好。他從前還高冷不回的消息呢。

　程安之獨自一人出了清吧，沿著石板路往河邊走。

　岸邊微風習習，找了個平坦的石塊坐下來，查看相機里拍攝下來的素材。

　一直往前翻，照片上的拍攝時間突然跳到五年前的一個數字，再繼續翻，跟紀司北有關的老照片越來越多。

　這個相機好多年不用了。從前懶，并不是每次拍完照片都會立刻導出來，眼下一翻，翻出很多明明是拍的但卻毫無印象的照片。

　忽然，相冊里出現一張的睡。這不是的自拍，看背景，攝影師應該是紀司北。

　竟完全不知道這張照片的存在。

　回到民宿后，連接網絡，把相機里這張照片導進手機里。

　心來，又把所有的照片都查看一遍。一共有4000多張照片，大部分是素材，還有一些是旅途風景，剩余的是拍的紀司北。

　除了剛剛那張紀司北拍下的，這4000多張照片里，還有79張照片跟有關，攝影師都是紀司北本人。

　而這79個瞬間，都不知。

　不知道紀司北是什麼時候拍攝的，甚至忘了在哪里被拍，當時自己在做什麼。

　有一張照片，是穿著吊帶衫和短，坐在化妝鏡前低頭給腳指甲涂指甲油，的長發被一個珍珠發夾蓬松地別在腦后，耳邊垂下來幾捋較短的頭發，被窗外的染了金黃。

　還有一張，是戴著復古墨鏡趴在花鳥市場的某個大魚缸前看群的熱帶魚游過，被照魚缸的藍，跟橙紅的魚群形完且高級的撞。

　程安之當即換了個微信頭像，換了看魚的這一張。

　一個小時后，分小紀沒有發來任何消息。

　隔天早上，分小紀仍舊無于衷。

　行吧，小南就是一張皮，緒上頭才戲。一旦回歸正常，他就還是那個冷淡、吝嗇表達的紀司北。

　-

　紀司北臨睡前看到程安之換了頭像。

　他想起他拍這張照片時的形，那天是陪他去花鳥市場給家里的小蜥蜴買喂養工。

　那天還不是他的朋友。

　他拍過一些程安之，都是在沒有察覺的時候。他喜歡瞬時心，在不打算宣之于口之前，他決定用相冊記錄下這種珍貴的。

　他覺得這些記錄遲早會有用。

　偏偏程安之很懶，喜歡拍照，卻不喜歡導照片，只會把要用來做繪畫素材的照片導出來，其余的生活照，拍過之后很惠回頭看。

　后來有一回，跟他吵架時，口而出紀司北你好像沒那麼喜歡我，隨后細數種種他的不在意。

　他一般哄，都用喜歡的方式——先行。可那次，看似乎真的很委屈，于是他讓回家去翻相機里的照片。

　那都是他喜歡的證據。

　第二天高高興興地來找他，他以為看到了那些照片，想等說點什麼，結果等了一天也沒等到。

　這讓他嚴重懷疑本沒看到那些照片。

　事實證明是真的沒看，因為沒過多久，又隨口一抱怨：嘖嘖，紀司北，你這個男朋友當的也太稱職了吧，你竟然從來都沒有給我拍過照片。

　……行吧，反正也和好了，殺手锏留著以后再用吧。

　可他本沒想到，直到他們分手，那些他的瞬時心，也不曾知曉。

　……

　關于為他的前友之后，才發現他曾經拍過很多次這件事，他需要怎麼表態？

　那是紀司北拍的，關小南什麼事呢。

　他不想讓自己太分，決定逐步走上統一人設的路。

　-

　耿慧潔看到程安之換頭像了，發消息給：【好多年沒換過頭像了，這張照片是你十九歲的時候吧？當年誰幫你拍的啊。】

　程安之正在山里寫生，信號不好，于是回復：【山里信號不好，回民宿跟你聊。】

　總不能說是紀司北拍的吧。

　下山時，簡樂悠和徐清宴又前后腳發來消息，問換頭像的事。

　簡樂悠：【小時候的你嗎？拍的真好。】

　徐清宴：【新頭像好看，好靈哦。】

　唯獨那位仍舊沒表態。

　程安之想了想，又把頭像換回了原來那個。

　-

　下午來之科技上演了一出好戲。紀澤安的太太聞風而，跑到來之科技大鬧一場。

　要求紀司北即刻開除那位高管，聲稱紀司北如果不照做，會把老太太和的婆婆都請來他的辦公室評理。

　人走后，紀司北在落地窗前站了許久。此事他正在查，還沒有頭緒，這邊這位不好惹的表嫂就已經找上門將事鬧大，事態立刻產生新的走向。

　他把書進來，托去買一個奢飾品包和一套貴重珠寶，以他的私人名義送與紀澤安的太太，寬的心。另一邊，請書傳達一個意思給這位表嫂，來之科技一旦陷丑聞，對持的紀澤安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同時他也承諾，等事件查清楚原委，他會給一個像樣的說法。

　厘清下午的鬧劇后，紀司北又去參加了一個業酒局，私人手機始終無暇顧及。

　直到臨睡前，他才看到程安之換回了原來的頭像。

　難道是因為他沒有反應嗎？

　為了讓“小南”變得有紳士風度，他發了個晚安給。

　-

　晚安？

　莫名其妙。

　程安之心中涌上四個字——聊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