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的春天,舉辦校籃球賽,林同是三班的育委員,帶領著班級里面的男生參加比賽。班級里面的大部分男生大多都喜歡打籃球,籃球比賽完全不缺人報名。
籃球賽實行一對一淘汰制,班里面的男生并不多,大部分都上場了,只有幾個個子不是怎麼高的,不怎麼會打籃球的沒有參加。
班主任老王平時也比較喜歡籃球,所以對于這次的籃球比賽很重視。
籃球賽準備得很充分。大家都很重視籃球賽,早早地就為籃球賽準備好了服,準備好了籃球鞋,班級里面的男生幾乎是將自己最好的鞋子都拿了出來。龐翰文還特意讓爸媽將他放在家里的籃球鞋給送了過來,而林同則是新買了一雙。
班級里面其他的同學自發組了啦啦隊和后援隊,用班費購買了礦泉水和各種功能飲料,為了比賽的時候給打籃球的幾個男生和場邊的加油的同學喝。
雖然說他們三班這種文科班的男生比較,但是班級里面的幾個男生打籃球都很厲害,論起實力,完全不輸理科班的男生。
三班幾乎是屢戰屢勝。大家都很激,很開心。
那天是和五班的比賽,五班很厲害,若真的是要提前預測一下哪一個班會贏的話,這還真的是不好說,兩個班算得上是勢均力敵了。沒有哪個人敢說三班肯定會贏,亦或者是五班肯定會贏。
參加籃球比賽的男生們穿著統一系的服,黑白的籃球服,穿著自己的籃球鞋,他們幾乎是穿著自己最好的鞋子,來打這場比賽。
班級里面的男生平時看著吊兒郎當的,但是真正到了這樣的時候,還真的是能拿出認真的態度來。
楊夕月隨著班級里面的其他人站在場邊。
將目投放在他的上――
他穿著和大家一樣系的服,腳下是一雙和服同系的籃球鞋,這雙籃球鞋從來都沒有看見他穿過,應該是一雙新的籃球鞋。
喜歡他的無數個日子里,連他每天穿了什麼樣的鞋子都記得很清楚。
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紅的籃球。
幾個人站在籃球場的左邊的位置。
似乎是在尋找擔任裁判的育老師,微微側頭朝著人群的方向看過去。他的眼神沒有任何的落腳點,似乎是在漫不經心地尋找著什麼。
楊夕月站在人群中,看著籃球場上的陳淮予,恍惚間,好像是回到了初中的那一年,他也是像現在這樣,手中拿著個籃球,站在籃球場的中間,落在他的上。
楊夕月依稀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從籃球場的旁邊經過,不經意間一眼看見了站在籃球場中間的他。
心臟突然“砰砰砰”地跳了起來,像是完全不自己的控制似的。
那個時候的楊夕月還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比賽很快開始,兩個球隊不相上下。
站在場邊看著比賽,周圍各種嘈雜的聲音不絕于耳。有場上“砰砰砰”運球的聲音,有籃球鞋和地面產生的聲音,有場下同學加油吶喊的聲音,有風聲,有鳥聲,還有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正是下午最熱的時候,頭上戴著個帽子,但是只能稍微遮擋住一些,微微抬頭看向比賽場上的時候,依舊刺眼。漸漸地,原本是站著看球賽的大多數人,都在靠近籃球場邊上的位置坐下,坐著看比賽,關注著場上所有的變化。
楊夕月站著,視線落在籃球場上的陳淮予的上。
即使是隔著些距離,依舊是還能夠看見他額頭上的汗水,甚至是鬢角的汗水,順著頭發滴落下來,汗水沾在他的臉上,在映照下,反著。
他投中了三分球之后全場吶喊,他轉頭和隊友擊掌,他進球之后角揚起的笑容。
這些全部都在楊夕月地眼睛里。
楊夕月不大怎麼懂籃球,之前也是不大怎麼看籃球比賽,甚至是怎麼樣算是犯規都不清楚,什麼是走步,什麼是違例,什麼是技犯規。但是楊夕月知道陳淮予喜歡打籃球,喜歡看籃球比賽,有自己很喜歡的籃球明星。
后來,楊夕月也偶爾會關注各種籃球比賽,漸漸地,不知不覺地也懂得了一些簡單的籃球規則,甚至是也跟著陳淮予喜歡上了那位籃球明星。
班里面的同學都在場外,為自己的班級加油。
兩個人班級的同學一個班級一邊,就好像是誰都不讓著誰似的,好像是在這兒比哪個班級加油吶喊的聲音比較大似的。甚至對面那個班級,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一個大喇叭,舉著喇叭為他們班場上的人加油,聲音響徹全場。
混的現場,楊夕月什麼都看不見,眼中就只有籃球場上的陳淮予。
看見了他被汗水浸了的后背,看著他鬢角落下的汗水,看著他手中一直護著的籃球,看著他持球上籃一條龍,看著他搶斷,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看著他。
眼神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班長的位置,班長邊的水已經快要喝完了,比賽開始之前從小賣部買了一提礦泉水,沒想到比賽還沒完,水已經快要喝完了。
現在太正盛,強烈,場邊的人不是戴著帽子就是打著遮傘,就只有在場上比賽的同學,穿著籃球服,在場上揮灑著汗水,并沒有因為天氣的原因而到疲累,一心就只想為班級贏得比賽。
中場休息,幾個隊員圍在一起說著些什麼。
楊夕月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瓶礦泉水。一直被拿在手中,還沒有被擰開喝過。在不知不覺中,手中加大了力氣,站在他的后,看著他那早就已經被汗水浸了后背,緩緩地抬腳上前,但是就只是剛剛邁出了不到十厘米的距離,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緩慢地將腳收了回來,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周圍的聲音很嘈雜,但是楊夕月就好像是單獨于一個真空的空間似的,甚至是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回音。
不敢上前,甚至是連邁出一步都不敢。
邊站著的是沈佳。
“沈佳。”
“嗯?”沈佳轉頭看向楊夕月。
“我們班的水是不是快要喝完了。”楊夕月好像是在問沈佳,但是語氣中,卻是肯定的意思。
“是啊,他們說不用去買了,等水買回來了比賽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他們說不用喝水。”剛剛班長也已經注意到了,也和場上的同學說過了。
“我這里還有一瓶沒喝過的水。”猝不及防的一句話,楊夕月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是都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本能地就從中說出了這句話。
“那你去給他們吧。”沈佳明白了楊夕月的意思,但是也沒有多想。
楊夕月搖了搖頭,神平靜。好像是完全沒有什麼波瀾起伏。但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的是,的心里早就已經掀起了萬丈波瀾。
懊惱著自己為什麼這麼突然就說出了這句話,擔心著怕被沈佳看出來自己心想的是什麼,后悔又擔憂,心揣揣不安。
“有什麼的,給我吧,我去給你送。”沈佳不大怎麼明白楊夕月為什麼這麼磨磨唧唧的,看了眼場上的人,“一瓶水,給誰?”
“隨便都行。”
隨著沈佳抬腳朝著場上走過去的作,楊夕月緩慢地抬眼。
看見了沈佳走到了那邊正在中場休息的幾個男生的邊,將那瓶水遞給了他們。
接過水的是陳淮予,他好像是說了句什麼,楊夕月聽不見,也無法從型中分辨出來。
看著沈佳和那幾個男生說了幾句話,然后轉回來。
看見那幾個男生將那瓶水分著喝掉了。
看見了他仰頭喝水的樣子,看見了汗珠從他的鬢角下,越過下頜角,順著脖頸向下,最后消失在領口。
沈佳做任何的事都游刃有余,從容不迫,溫溫,可以坦坦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男生送水,可以從容的和他們說笑。
可是楊夕月連給自己喜歡的人送一瓶水的勇氣都沒有。
【我想給你送瓶水,但是我退了。――2017.04.25來自楊夕月的日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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