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依舊發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不說話的本事, 姜宜漾也還是那個你不回答我也不追問的姜宜漾。

　江棠說了再見，姜宜漾就放過了，還主把門關上, 不目送到電梯門口。

　這一路回去, 江棠的心和來時完全不一樣，不可否認的有點寂寞。

　不怕別人笑話, 來的時候有想過某些個離譜的畫面。

　比如姜宜漾一開門們就吻在一起, 比如姜宜漾迫不及待把撲倒，或者控制不住撲倒姜宜漾也行，畢竟這大半夜的, 姜宜漾還喝了酒，是吧。

　想到這兒, 在紅燈前的江棠愧地用手捂住了臉。

　回到家, 江棠第一件事就是給姜宜漾發到了的消息, 姜宜漾一如往日的冷漠，回一個：嗯。

　媽媽果然同江棠說的那樣睡得很死，江棠靜悄悄洗漱, 再靜悄悄爬上床。

　這麼一鬧騰, 時間瘋狂走到了兩點半，但即使夜這麼深, 江棠還是一點困意也沒有。

　把手機調到最低，先刷了一會兒微博，再去看看自己的郵箱, 最后點進了朋友圈。

　翻著翻著, 江棠總覺得哪里不對, 往下面翻了好幾頁, 最后還是沒耐心地直接去姜宜漾那兒點開的朋友圈。

　果然什麼都沒有, 姜宜漾把那條刪了。

　江棠抿了一下，心里有了些許猜測，于是找到了張欣的微信，直接問：晚上姜宜漾發的朋友圈你看到了嗎？

　要不是現在已經兩點多，江棠恐怕會直接給張欣打電話。

　就在江棠心里因為還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知道答案而苦悶時，張欣竟然回復了。

　張欣：沒有啊

　張欣：什麼朋友圈？

　既然已經回了，那說明張欣還沒有睡，江棠假裝鎮定了些，為了表現自己對這事并沒有那麼在乎，先左右言他。

　江棠：還沒睡？

　張欣：在合意呢，君君請我們喝酒

　江棠：哦哦

　江棠：你今晚沒玩手機？

　張欣問：幾點發的？

　江棠十分準確地說：11點03分

　張欣：……

　張欣：沒發

　張欣又說：江棠你在乎過我嗎？

　江棠：哈？

　張欣：你去看看我最新一條

　江棠這不立馬就點進去了，然后看到了張欣最新的一條發在了11點整，是們一群人喝酒干杯的照片。

　江棠：哈哈

　張欣：……

　張欣：你最好是跟姜老師在曖昧，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江棠手：那

　江棠：你真的沒看到姜宜漾那條？

　張欣：我不是說了沒發

　江棠：沒發還是你錯過了？

　張欣：你不知道我們孩子發一條朋友圈之后的一個小時都會埋在里面刷評論嗎

　張欣：！就是！沒！發！

　江棠：哦咯

　江棠：好咯好咯對不起

　張欣：等等

　張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無語了

　張欣：他媽的姜宜漾是不是發了僅你可見的東西啊

　張欣：好家伙繞繞彎彎的

　江棠手指一下一下敲著自己的手機殼，順便也點開了相冊，打開姜宜漾晚上發的那張照片。

　莫名開心地滾了半圈，但突然在深夜中看到了媽媽睡了臉，一盆冷水澆到頭頂，又轉了回去。

　張欣又發來了消息：江棠你真的假的啊？

　張欣：來真的啊？

　張欣：啊？

　江棠說：假的

　江棠：睡了

　知道了姜宜漾這張照片僅一人擁有，江棠這下是，越看越好看，真是太好看了，這不是仙是什麼東西？

　放大再小，小再放大，獨自一人在深夜里欣賞了姜宜漾好幾分鐘，突然一個醒悟。

　然后把手機鎖了，直接丟床頭柜上。

　真是被人釣得沒邊了。

　睡前，又想起了晚上的姜宜漾，當腦子里回姜宜漾那句“你覺得我對你做的這些，是在追你嗎？”時，江棠很用力地抓住了手邊的被子。

　啊……！

　第二天，被那個以為是一起睡覺的媽媽，在八點時拉著起床了，窗簾打開，被子一掀，江棠徹底失去回籠覺的機會。

　忙碌的清晨從吃早飯開始。

　吃完早飯喝藥，喝完藥被拉著下樓一起買菜，順便曬曬這冬天的暖。

　江棠以為的命已經夠苦的了，沒想到還有比命更苦的人。

　十點多江棠從外面回來，接到了張欣的電話，那邊小聲問：“你醒了嗎？”

　江棠音調正常：“醒了。”

　張欣笑了聲：“早啊。”

　江棠：“怎麼了？”

　聊到這兒時，媽媽的水果盤正好過來，江棠擺手說了句：“放著吧。”

　這句話刺激到了張欣，笑聲更甚地說：“哇哦，家里有人啊。”

　江棠：“……我媽。”

　張欣語氣瞬間冰點：“是你媽啊。”

　江棠：“是你媽。”

　張欣：“哈哈哈哈干嘛。”

　江棠：“什麼事啊大早上的，你這麼神。”

　張欣長長嘆一聲：“我他媽六點就起來了，去學校改個破數據。”

　江棠開心了：“恭喜你啊。”

　張欣：“所以阿姨在家的話，有午飯可以蹭嗎？”

　江棠把電話拿下來一點，對媽媽說：“張欣中午來家里吃飯。”

　媽媽當然是：“好啊。”

　張欣這趟行程也是很趕，學校下午一點有個會要開，基本是吃完飯就得飛速離開。

　愣是這麼千里迢迢地過來吃江棠媽媽的手藝，就仿佛在向媽媽證明，我上次說了下次一定那麼下次就一定。

　當然這是表面理解，實際上……

　張欣到家時媽媽已經在廚房了，張欣個腦袋先打了招呼，然后問：“姜宜漾不在吧。”

　江棠說：“怎麼會在。”

　張欣一句“這就好”，就把江棠推到了沙發上，看起來很開心地把包一丟：“快展開說說。”

　江棠其實猜出來了點，但還是問：“說什麼？”

　張欣手：“你和姜宜漾啊！”很激：“我□□誰都沒說，你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瞎嗨有多無聊，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江棠很無奈：“我倆就沒什麼，你瞎嗨什麼？”

　張欣瞇了一下眼睛，看著江棠問：“你是不是喜歡姜宜漾？”

　江棠瞬間噎住了。

　張欣說什麼都可以糊弄過去的，唯獨這個，好像不太行。

　“臥槽，”張欣激萬分，開始拳打腳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江棠無語：“你知道個屁。”

　張欣：“那昨天你生病了，來照顧你，你們有發生什麼嗎？”

　今天的張欣怎麼回事，問的問題一問一個準，這不，江棠立馬就想到了姜宜漾湊上來親的那一下。

　“沒有。”不過江棠還是這麼說。

　張欣：“我他媽信你？”

　江棠：“我騙你干嘛？”

　張欣：“你他媽耳朵都紅到脖子了。”

　江棠罵回去：“你一個研究生天他媽他媽的好意思？”

　張欣才不管，指著江棠：“做了沒有？”

　江棠當場：“做你媽。”

　張欣：“哈哈哈哈哈。”

　江棠：“……沒做。”

　江棠當然也知道自己臉紅了，所以趕吸了一下鼻子，腦袋往后轉：“我媽中午做的什麼菜啊，這麼香。”

　張欣笑聲瞬間沖破天際。

　“行行行，”江棠懶得瞞著了：“我是喜歡，怎麼樣怎麼樣？你還想知道什麼？”

　張欣滿意了，又拳打腳踢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這頓飯吃得張欣特別熱，和江棠媽媽有數不盡的話題聊，全都是關于姜宜漾的。

　在得知江棠媽媽特別喜歡姜宜漾之后，張欣人差點飄走，還好江棠瞪了一眼，才回歸正常，收斂許多。

　江棠媽媽向來熱好客，喜歡江棠廣好友，也喜歡江棠所有的朋友，知道張欣吃完飯就要去學校，媽媽的舍不得之，仿佛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張欣。

　這讓江棠覺得，媽媽對姜宜漾的也不過如此。

　張欣離開之后，江棠算是延續飯桌的話題，隨口對媽媽說了句：“你也很喜歡張欣嘛。”

　媽媽聽完竟然轉頭看了眼門，仿佛在確認張欣有沒有聽。

　而后說：“那我還是更喜歡漾漾。”

　江棠：“……”

　姜宜漾還是有點東西的。

　飯前張欣的質問被媽媽的熱給打了回去，現在即使人走了，也不放過江棠。

　江棠碗筷才收完，這位姐姐消息就發過來了，就五個字。

　張欣：哈哈哈哈哈

　江棠無語：我真不知道你在激什麼

　張欣：臥槽我神了姜老師那麼久，現在突然和你扯上關心我能不激嗎？

　張欣：所以現在你倆啥況？

　張欣：在曖昧咯？

　江棠想了想：沒有

　有這麼曖昧的嗎，大半日了，沒一句聯系。

　張欣：你認真的啊？

　江棠手頓著沒有回答。

　張欣繼續：真就不當直了？

　江棠還是沒有回復。

　張欣不當回事，繼續：所以你這是準備和姜宜漾談咯？

　江棠更不會回答了。

　張欣就只說了這三句，之后再沒有靜。

　江棠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還是發現以上問題一個都回答不上。

　再看一眼時間，原來已經一點多了，張欣開會去了。

　江棠輕輕吐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不用面對張欣了，還是終于不用面對這些問題了。

　媽媽下午一如既往的約了牌，往常都是自己車去的車站，說是嫌江棠拖拉，出個門又要換服又要換子，有這時間都到了。

　但是上周姜宜漾送了，矯了，一把將沙發上的江棠拉了起來，非要送。

　真的是，江棠又不是不愿意。

　把媽媽送進車站再回來，這個家是真的空了。

　往常江棠自己在家，從沒這個覺的，這兩天來來往往，往往又來來，現在突然一個人，江棠又寂寞了。

　都怪姜宜漾。

　還追呢，還記得這個世界上有江棠這個人嗎？

　接下來的時間，江棠無所事事地看了一期綜藝，甚至無聊到把明天的工作打開。

　三點多時，張欣在的一個共同群里發了消息，說姐妹們要消失一禮拜啦，要去深山老林搞項目了

　所以哪兒哪兒去不了了。

　可能還要信號不好的折磨。

　周三晚上也去不了了。

　……

　一些列代結束后，圈了江棠，說：你猜猜這次是誰的項目

　江棠秒回：我咋知道

　當然知道。

　所以又過了一會兒，江棠在群里問：去哪里？

　但是這個消息張欣沒有回。

　江棠想了想，還是點開了張欣的私聊：你們去哪里啊？

　江棠：什麼深山老林

　江棠：山上冷嗎？

　張欣仍舊沒有回。

　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江棠開始腦補了一個荒郊野地，還下著大雪的地方，一群搞科研的高材生在戶外鉆木取火吃著打獵回來的小。

　雖然肯定和現實有差距，但江棠還是狠狠想到姜宜漾了。

　大小姐從小養尊優的，能不能適應啊。

　既然中午都已經聊到那份上了，江棠于是繼續對張欣說：姜宜漾應該沒有去過那種地方，你多照顧唄

　江棠想了想：什麼時候出發？我給你買點暖寶寶，你分一半給姜宜漾

　江棠：別說是我給的

　江棠：我再買點紅糖姜茶和零食吧

　江棠：一周是幾天啊？幾號回來？

　江棠：什麼溫度啊那邊？

　江棠：我再給你一套帽子圍巾什麼的吧

　江棠：你呢就，不經意地給，反正別提我

　想著張欣那邊忙，江棠就不急著等回復，先打開手機里的附近的超市，開始采購。

　但是江棠沒想到，此刻的張欣正在用手機做一個簡短的報告，在投屏。

　群里的消息是屏蔽了，但是私聊沒有啊。

　所以江棠發來的一條條，它們就這麼當著會議室里的所有老師和學生，一句句在頂上播放。

　聊天中提到的姜宜漾本人就坐在第一排，此刻靠著椅子雙叉放著，歪著腦袋看著大屏幕，兩手指夾著一支筆左右晃，角一個似有若無的笑。

　張欣趕把投屏結束，也對大家說抱歉，把微信通知關了。

　等到這段報告結束，張欣很不好意思地拿著手機下去，第一件事就是給江棠回復。

　張欣：我他媽替你社死了

　張欣：救了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