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25
周一一大早。
宋公子帶著妹妹來附中報道的炸八卦傳播得飛快, 到了大課間的時候,半個附中都知道了宋家小公主的名字宋瑩。
沒有如愿看到宋家千金居然是他們學校的資產階級大學霸蘅姐這樣的戲劇節,大家難免有些失,但還是紛紛跑去找小胖頭魚八卦——
“魚魚魚魚, 宋公子是怎麼找到他失散的妹妹的呀?”
因為先前已經被宋引威脅了不準對外說他家的八卦, 因此這會兒胖頭魚一臉震驚的開始裝傻:“什麼?宋引居然和他妹妹失散了?”
可惜小胖頭魚的拙劣演技立刻被識破——
“死胖頭魚別裝了, 這個八卦的源頭難道不是你嗎?”
胖頭魚立刻捂住臉開始假哭:“傳錯了八卦很丟臉假裝一下不行嗎?你們干嘛對魚魚苦苦相啦?”
如此這般, 大家才算勉強相信了,原來現實生活中并沒有太多離奇曲折的劇, 不過就是一個大爺來他們學校換,然后大爺的妹妹也順便轉學來了。
上午大課間的時候,盛子瑜照例又是拉著林冉冉去小賣部買零食吃。
看見又挑了一大堆薯片,林冉冉無奈道:“小魚,你吃這麼多薯片到時候又要不消化啦……你中午不是還要和宋引他們出去吃飯嗎?”
這話倒是提醒了盛子瑜, 鼓了鼓臉頰,滿臉不高興:“這個宋引真煩人!”
林冉冉知道哄要順著擼, 于是便笑瞇瞇道:“那還不是因為魚魚是附中地頭蛇嘛,所以人家妹妹一轉學過來,就要麻煩你罩著嘛。”
這話果然是擼順了,盛子瑜一聽, 立刻深以為然:“這個麻煩我那個也麻煩我, 真是煩死了。”
頓了頓, 又問林冉冉:“你中午真的不陪我去嗎?”
林冉冉臉上顯出了幾分為難的神:“我和宋引也不是很啦,去了反而打擾你們說話。”
們兩人雖然日常是同吃同住、同進同出, 但林冉冉是盛子瑜繼母帶過來的兒, 同盛家其實并沒有太多關系。
林冉冉自知份尷尬, 本人也是格外要自尊的姑娘, 所以哪怕現在也算是半個盛家人,可對于盛子瑜所的二代圈子,是極涉足的。
當然,心里的這些彎彎繞繞是不好說出來的;不說,盛子瑜自己是絕想不到這一層去的,只以為是不愿意陪自己去玩,當下便氣鼓鼓道:“我看你就是嫌我們煩,懶得搭理我們!”
林冉冉哭笑不得,只得繼續給出主意:“那你問問梨梨和皙皙去不去?”
“們倆肯定更不會去啦!”盛子瑜繼續將一顆小腦袋搖了撥浪鼓,“哎呀,真不想一個人去和他們兄妹倆吃飯!”
的話音剛落,貨架的另一邊便響起了一個聲:“要不要我陪你去?”
盛子瑜轉頭一看,發現說話的正是陸杉杉。
陸杉杉走過來,笑瞇瞇地開口道:“我中午反正也沒事,可以陪你一起去。”
聽見這話,盛子瑜的一張小臉瞬間憋得通紅,“……”
要說起來,盛子瑜和陸杉杉之間的梁子也算是歷史悠久,兩人在曠日持久的附中第七十三、七十四、七十五、七十六屆校花爭奪大賽中結下了深仇大恨。
盛子瑜自認是艷四大人,而陸杉杉雖然相貌只能算清純,本就沒有和爭奪校花寶座的實力。
但偏偏陸杉杉是個星。
就因為陸杉杉有個在電視臺上班的老爸,從小就讓上各種電視節目,后來陸杉杉又在不大制作電影里客串過主角的小時候,因此順利被經紀公司營銷了國民初、九億男的夢,順帶著還要日常發通稿說自己是附中有史以來的最校花。
盛子瑜實在是很討厭這個時刻預備著要搶自己風頭的陸杉杉,更別說要和一起吃飯了。
而對于盛子瑜,陸杉杉的原則一貫是:手不打笑臉人。
陸杉杉早就看出了盛子瑜沒什麼腦子,自己要拿簡單得很,要收拾也幾乎可以不用費腦子。
但盛子瑜家里有錢,在各種小圈子里人緣又極佳,陸杉杉并不怕得罪盛子瑜這個人,但若是因為和爭口氣就斷絕了和那個圈子的聯絡,那實在是得不償失。
所以陸杉杉雖然話里話外時不時要兌盛子瑜,但從來不真的和翻臉。
在需要用到盛子瑜的時候,只要立刻換上一副笑臉,便可以刀槍不。
因此這會兒陸杉杉也是笑瞇瞇地開口:“魚魚是怕我去了,會搶了你在宋公子面前的風頭?”
此言一出,小胖頭魚立刻氣炸了:“我怕什麼?你來啊!你今天必須來!我讓你看看我怕不怕!”
陸杉杉笑了:“我開玩笑的啦,魚魚別生氣了,你不高興我就不去了。”
“我哪里不高興啦?你來啊,我歡迎你來!你今天必須來!”
陸杉杉抿了抿,模樣似是有些為難:“那……既然你想讓我陪,那我中午陪你去就是啦。”
等到陸杉杉走了,小胖頭魚的氣還沒消。
氣得將手里的那包薯片都碎了,“這個陸杉杉搞什麼嘛!我會怕?還什麼宋公子,誰稀罕拿宋引那個傻蛋當寶啊!”
林冉冉無聲地嘆了口氣。
小胖頭魚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我是不是又被當槍使了?!”
林冉冉的腦袋:“我們回去吧,要上課了。”
見兩人拿起購籃要結賬,暗中觀察了許久的老板娘趕道:“胖頭魚那包薯片也拿上,你剛剛碎了我都看見了。”
等到了中午放學,小胖頭魚一出教學樓,果然就看見了等在樓下的陸杉杉。
因為已經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所以小胖頭魚一副氣呼呼的模樣,不愿搭理陸杉杉。
陸杉杉倒是很親熱地一把挽住了小胖頭魚,生生是一路將架去了校門口。
盛子瑜滿臉苦大仇深,陸杉杉臉上倒依舊是得的笑容,直到在校門口見到宋引,依舊是笑的模樣:“宋師兄你好,我是高一實驗班的陸杉杉。”
宋引小學時就出國了,自然是不認得陸杉杉,倒是宋瑩,睜大了眼睛,很驚訝:“你不是……”
陸杉杉朝出了手,笑得很溫:“你就是宋師兄的妹妹吧?魚魚說你是剛轉學來我們學校,你要是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和魚魚哦。”
頓了頓,陸杉杉又繼續道:“對啦,我們學校有很多社團,參加社團也能認識很多好朋友。我就是學校舞蹈團的團長,你要是想參加舞蹈團的話,和我說一聲就好了。”
眼看著陸杉杉將什麼話都說完了,小胖頭魚也不好拾人牙慧,撿說過的話再說一遍,于是只能怪氣的“哼”一聲。
被盛子瑜“哼”了這麼一下,宋瑩顯而易見有幾分張。
宋引住了小胖頭魚的耳朵,“你那是什麼反應?”
胖頭魚反應過來,趕對著宋瑩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剛才哼的不是你。”
頓了頓,又道:“你們班有一個明菀,我和關系可好啦,特別傻,到時候我讓帶著你玩,你別怕。”
宋瑩臉上的尷尬有所緩解,終于如釋重負的笑了。
盛子瑜盯著,好奇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麼名字呢!”
這個最簡單的問題卻宋瑩犯了難,因為拿不準是要告訴對方自己的新名字還是舊名字,于是求救似的看向了一旁的哥哥。
宋引道:“宋瑩。你們瑩瑩就行了。”
陸杉杉手了宋瑩的臉頰,語氣親昵:“瑩瑩你不用這麼害啦,其實我們學校的同學都認識你啦。”
這話倒是宋瑩驚了一下,“啊?”
陸杉杉笑瞇瞇地解釋:“因為大家私下都在傳宋師兄的妹妹要轉學來了,之前大家還以為宋師兄的妹妹是我們學校另一個生呢,初蘅的,你認識嗎?”
宋引看一眼胖頭魚,“你干的好事。”
盛子瑜這回的確有點理虧,只能低下頭裝鵪鶉。
對于初蘅,宋引發現自己的確誤會得有些多,剛想說這是自己家的親戚,可沒想到先前低著頭的宋瑩卻是先回答了陸杉杉的問題——
“你說的這個人……我不認識。”
宋引皺了皺眉,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吃過了午飯,等到坐上了車子,宋引都是一言不發的模樣,一句話都沒有和妹妹說過。
宋瑩回想起這幾天的事,也知道哥哥對自己的態度陡然冷淡了許多。
不是因為別人,正是因為初蘅。
從那天知道初蘅是因為自己才沒去三十二中后,哥哥對自己便一直是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
宋瑩實在是委屈極了。
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從來沒有要求過初蘅不去附中,所有事都是舅媽決定的,這樣也能算是的不好嗎?
更何況就算讓初蘅去了三十二中,后來不還是考上附中高中部了麼?這不也證明在三十二中念初中對本沒有什麼影響嗎?
哥哥為什麼要因為這樣的事來遷怒?
只是宋瑩想起之前和舅媽打電話時、舅媽對的囑咐,因此還是忍下了心底的那子氣,轉而看向邊的哥哥,小聲道:“哥哥……你是生我的氣了嗎?”
宋引沒看,只是平靜道:“沒有。”
見他這樣冷淡,宋瑩更覺得委屈。
吸了吸鼻子,然后繼續道:“剛才陸杉杉問我,初蘅和我們的關系,我不是故意說謊……是因為以前在三十二中的時候,初蘅就不想讓同學知道我們住在一個家里。”
見哥哥沒有說話,宋瑩便繼續道:“只讓我說我們是遠房親戚,其實并不怎麼……我知道是嫌我績不好、人也不聰明,怕我給丟人。剛才被問的時候,我一下子說快了,所以才……”
放在往常,宋引必定是要去找這個看不起自己妹妹的惡毒表妹算賬了。
可是今天,聽完這一番長篇大論,宋引只是轉過頭來,很平靜地反問道:“平時不和你說話?”
見哥哥終于搭理自己了,宋瑩總算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解釋道:“哥哥,不怪初蘅的……那麼聰明,和我沒話說也很正常。”
頓了頓,宋瑩又道:“哥哥,那天初蘅說的……考上附中但是沒去上的事,真的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當然,宋瑩并沒有說謊。
說的是“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而不是“我不知道”。
是了,以初蘅的子,就算是沒上附中,也不可能對著宋瑩大倒苦水。
至于林素芬,就更不可能將這些事同宋瑩說了。
在初家的那些年里,宋瑩只知道舅媽對自己好——可初蘅說到底才是舅媽的親兒,和舅媽沒有半點緣關系,舅媽對再好又能有多好呢?
說不定舅媽將最好的東西都留著攢著給自己兒了呢。
宋瑩激著舅媽對自己的好,但有時也會糊涂:舅媽給自己的這些好是否只是客套、是否只是一點蠅頭小利?父母當初留下的產也不知道有多。
反正無論多,最終都落在了舅媽手里。
宋瑩知道自己不算聰明,可總有最尋常的智慧。
對于舅媽所做的一切,宋瑩面上激著,可心里卻糊涂著。
心底總有另一個聲音提醒著:這些都不算什麼,你是無父無母的人,凡事要為自己打算,所以千萬不能就這麼輕易地被人籠絡了。
這些年來,對舅媽慢待初蘅、而優待自己這件事,宋瑩從來都是照單全收、卻又裝作不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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