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周良的態度讓程知的心霎時涼了半截。
他果然一點都不喜歡。
喜歡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大度,還祝福跟別人好。
但程知還是不想讓他誤會,直接解釋:“我和他沒在一起,我們就是很聊得來的朋友,照片是昨晚玩疊疊樂積木的游戲懲罰,要等一星期后才能換掉。”
陳周良聽這樣說,心中的酸沉悶瞬間消解了些。
但他的語氣卻聽起來有點可惜:“原來沒在一起啊,我還以為我們的約定終于可以作廢了。”
程知仰臉著陳周良,表沉靜淡然,聲音也很平和,問他:“你很想作廢那個約定?”
陳周良眼神閃爍了下,話語著一“不得”,反問程知:“難道你不想?”
程知的大腦還沒思考,就飛快地違心否認:“怎麼可能!”
“誒對了,我買了兩張電影票,”飛快地岔開話題,“反正禮都買好了,也沒什麼事,就去看場電影吧。”
“看完電影還能在外面吃個晚飯。”
陳周良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那麼著急火燎地出門。
“你連午飯都不吃就趕來這兒,就是為了買完禮去看電影?”他理解不了人的腦回路。
“啊!”程知坦然承認:“對啊。”
“不然電影票浪費了多可惜,花了我近一百塊錢呢。”
陳周良:“……”
他知道程知喜歡看電影,尤其看片和文藝片。
兩個人去了商場五層的影院。
程知在自助取票機取電影票時,陳周良去買觀影小食。
他要了一桶米花,一杯冰鎮可樂,還有一杯溫熱的茶。
茶是他特意在旁邊的茶鋪子給程知買的。
程知拿著電影票走過來跟陳周良匯合,看到他給買的熱茶,隨口嘟囔道:“我也想喝冰鎮可樂。”
陳周良沒好氣地回:“你喝個屁,不怕肚子疼?”
他沒記錯的話,再過一兩天的大姨媽就該到訪了。
程知卻抿笑了下。
那天林冬序問為什麼喜歡陳周良,程知答不上來,反而說了一堆他的缺點。
可是,縱然他有那麼多缺點,依然喜歡他。
那他自然有值得喜歡的地方。
比如此時,就現在,他很毒,其實卻在關心。
他心里不是沒有。
只是不在“朋友”的那個專屬位置。
程知心想,他大概一直把放在了最親近的親人位置。
既然是親人,就不是專屬的、唯一的。
人才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想到這里,本來因為他的關心而有些高興的程知又不免惆悵起來。
的緒總是很輕易地被他影響。
他一句話一個作都能讓的心掀起巨大的風浪。
陳周良把茶的吸管給好,然后將茶遞給。
同時問了句:“你買的哪部電影?”
程知低頭吸了口熱茶,回他:“《無雙》。”
陳周良挑了下眉,沒說什麼。
然而——
大概是昨晚一夜沒睡,今天上午只睡了倆小時,在電影開場后沒多久,陳周良就開始打瞌睡。
盡管這部電影很吸引他,可是他還是沒抵擋住困倦,很快就靠在座椅里睡了過去。
程知是在某次米花時意外發現陳周良睡著了的。
扭臉盯著他,眼睛里的逐漸暗淡,心也跟著沉到了底。
程知特意選的他最的作犯罪類型的影片。
可他居然在跟一起看電影時,直接睡著了。
這讓程知很失落,也很挫敗。
放下起來的米花,靠近椅子里,盯著屏幕開始發呆出神。
后面這部電影講的容,程知都沒看進去。
電影結束后,陳周良帶程知在商場里找了家店,解決了晚飯。
隨即倆人回家。
下了電梯要各回各家的那一刻,程知住了陳周良。
把今天下午買的裝有男士香水的袋子遞給他。
“給你的。”程知說。
陳周良寵若驚,“你還真給我買禮了啊!”
的緒并不高漲,聲音淡淡道:“不要算了。”
陳周良瞬間拿過去,角噙笑說:“傻子才不要。”
“謝了啊!”他語調揚著,難掩開心。
但程知接下來的話,卻突然讓陳周良臉上的笑意霎時凝固。
說的是:“陳周良,那個約定作廢吧。”
陳周良有點措手不及,懵了懵,皺眉疑問:“什麼?”
程知的話語極其理智:“既然那個約定是束縛,而且也不想讓它實現,那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況且,”輕扯角,讓瓣勾出一抹弧度,一字一句地說:“本來就是我的醉話,也就你配合我。”
“約定的事,就到此為止吧。”笑。
陳周良張了張,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言又止了片刻后,他聽到自己嚨發地干應了聲:“行。”
隨著他這個字的話音落地,程知心里仿佛有塊石頭重重地砸下來。
讓心口疼,沉悶地快要不過氣。
“我回家了,”的語氣自然,“拜拜。”
進了家門,程知和已經在家里的父親隨口聊了幾句,然后回到臥室。
坐在床邊,頹喪地耷拉下腦袋,眼睛低垂,輕抿住,看起來無比萎靡。
良久,程知讓自己打起神來。
從床頭柜上過那個寫了林冬序愿清單的小本子,打開。
上面寫的“日落”已經被劃掉,在旁邊添加的“聽雨”也已經被劃掉。
程知起鋼筆,旋開筆帽,將“日出”這兩個字也劃掉。
瞅著剩下的愿清單,最終決定下一個做“逃課和被停課”這條。
到時候帶林冬序回歸校園,重新驗驗高中生活。
程知這麼想著,正要打開微信找人幫忙,一條微信突然率先蹦了出來。
點進去,看到了林冬序一秒前給發來的消息。
【LDX:怎麼樣?一切順利嗎?】
程知盯著他這句關心的問候,咬住下打字回:【不順利。】
隨即,林冬序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程知接通,悶悶地“喂”了聲,同時向后躺倒在床上。
林冬序嗓音低沉地問:“還好嗎?”
程知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失控地想哭。
淚珠瞬間涌上來,在眼眶里打轉兒。
接著,鼻頭發酸,嚨泛哽。
在陳周良那里一次又一次地委屈都沒哭,卻因為林冬序問的一句“還好嗎”突然破防。
程知飛快地眨了幾下眸子,然后聲音發地輕聲如實道:“不太好。”
說完,眼淚就不聽話地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林冬序嗓音很低地嘆了口氣,喚:“程知……”
程知把臉埋進被子里,眼淚瞬間浸了被單。
不等林冬序說什麼,甕聲甕氣地哽咽著打斷:“對不起林冬序,我能先掛掉嗎?”
在接這通電話之前,不知道自己會哭。
林冬序溫和地應:“好。”
掐斷通話后,程知用被子蒙住臉,悶頭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發泄完,緒終于好轉。
便開始在微信上聯系認識的選角導演,讓對方幫介紹二三十個年輕的龍套演員。
……
將近一個小時后,程知正為帶林冬序重返高中校園的事忙碌著,手機忽而響了聲微信提示音。
林冬序給發了條微信。
他說:【我到你家樓下了,跟我見面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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