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序換了件黑的襯衫, 外搭一款寬松版的針織夾克外套，下裝就是一條簡約的休閑。

　腦袋上還戴了送他的那頂黑的線帽。

　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隨。

　他走過來時，手里還拿了瓶他從酒柜里取的名酒。

　程知隨口問：“你還帶酒過去啊？”

　“給你們喝。”他笑。

　程知打趣：“我喝了就不能開車了。”

　林冬序說：“有我呢，我開。”

　程知就是順一說, 并沒當真。

　已經率先去了電梯口等電梯。

　林冬序拿上要送的咖啡豆才走過去。

　乘坐電梯下樓時, 程知忽然想起來, 對他說：“呀, 我這次來沒聽你彈鋼琴。”

　然后就笑語盈盈地問：“你這幾天有沒有練習鋼琴啊？”

　林冬序如實道：“還真有練, 那天你走后我就試著彈了彈，找到了點覺。”

　“不過，”他偏頭垂眼問：“你要聽哪首？”

　“我好有針對地準備。”林冬序笑說。

　程知其實對他彈什麼曲子沒有要求, 就是想聽他彈彈鋼琴, 更多的也是想給他找點事做，不然一個人呆著，可能會很容易胡思想些有的沒的。

　“我就不指定了，”有點俏皮地回：“你選曲子就行，這樣到時候不管你彈什麼, 對我來說都是驚喜。”

　林冬序輕挑眉梢：“。”

　程知和林冬序到秋程夫婦家里時，陳周良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

　邱橙打開門后，看到程知和林冬序一起站在門口, 有些驚訝地笑問：“你倆怎麼一起到的啊？不會是一塊兒來的吧？”

　在客廳的陳周良聽到邱橙的話, 眉心微蹙。

　旋即，他就看到了踏進來的一男一。

　程知把包裝好的禮盒子遞給邱橙，臉上漾著明朗的笑, 說：“生日快樂呀橙子。”

　“謝謝知知。”邱橙笑道。

　林冬序也把他準備的禮拿了出來, “生日快樂, 橙子。”

　然后又把他帶來的那瓶酒遞給邱橙。

　“好酒誒！”邱橙輕翹起角說：“今晚咱們就喝你拿來的這瓶酒。”

　“回來都不告訴我們, 一會兒你可得先自罰三杯。”邱橙調侃道。

　林冬序無奈嘆氣，“那我可能要欠著了。”

　“這幾天有點冒，正在吃藥，不能沾酒。”他解釋。

　他倆說話時，走到客廳的程知邊已經多了個陳周良。

　陳周良故意挨程知很近，沒話找話地問：“你跟林冬序一起來的？”

　程知“嗯”了聲，“下午剛好在一塊兒，就順路一起過來了。”

　他見沒反應，抬手扇了扇風。

　程知不解地皺眉道：“你干嘛呢？熱就把外套下來。”

　陳周良裝模作樣地在面前把外套了下來。

　他故意將服扔到旁邊的沙發上，在程知眼前帶起一陣風，角甚至還不小心蹭到了程知的鼻尖。

　程知閉眼忍下要發作的火氣，轉去了旁邊。

　結果陳周良又地跟過來，繼續沒話找話：“你倆下午怎麼會在一起？”

　程知低頭摁著手機，話語平靜地回：“我去找他了。”

　陳周良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

　猛烈的醋意幾乎要把他淹沒。

　“真有閑逸致。”他口不對心地低哼道。

　程知沒搭理他。

　在廚房準備飯菜的秋程走出來，看到林冬序后，說他：“在屋里還戴著帽子，不熱嗎你？”

　林冬序笑笑，沒說話，只把黑的線帽摘了下來。

　邱橙看到他的頭，直接吃驚地問出口：“林冬序，你怎麼剃頭了？”

　秋程則不說話，只眸深沉平靜地盯著林冬序看。

　程知在秋程說林冬序的那一刻就抬眼看了過去。

　的視線始終落在林冬序上。

　程知自己沒發現這點，但陳周良卻看得清楚真切。

　他抿了抿，心徹底一落千丈。

　他今天特意噴了送他的香水，他挨這麼近，不可能聞不到，可卻沒有任何反應。

　也許當時只是順手隨便給他拿了一瓶香水，本不知道送他的那瓶香水是什麼味道吧。陳周良郁悶地心想。

　林冬序抬手了自己的頭頂，角噙笑道：“跟發小打賭輸了，這是懲罰。”

　“懲罰是剃頭？”邱橙震驚道：“你們真會玩。”

　林冬序笑笑，不經心地隨口說：“正常作。”

　秋程已經把端出來的菜放到了餐桌上。

　在轉回廚房時，他又瞅了林冬序一眼，目里著幾分探究。

　林冬序跟過去，語氣溫和：“阿程，我來幫你。”

　秋程沒有抬眸看他，只聽不出語氣地淡淡說：“林冬序，你有點反常。”

　從他回來不告訴大家，到今晚以頭的模樣出現。

　秋程總覺哪兒不對。

　林冬序剛要佯裝若無其事地反問秋程他怎麼就反常了，程知的聲音突然從廚房門口傳來：“我也來幫忙端菜啦！”

　笑語盈盈道：“秋程你準備了這麼多菜啊！辛苦了！”

　秋程回：“不辛苦。”

　他和林冬序的話被闖進來的程知打斷，三個人各懷心思地端著菜陸陸續續走出去。

　長形的餐桌，五個人落座時，秋程和邱橙坐在了同一側。

　另一側的三個人，程知被夾在了中間。

　左邊是林冬序，右邊是陳周良。

　秋程打開林冬序拿來的酒，挨個倒酒。

　結果——

　林冬序說：“阿程，我冒了在吃藥，不能喝酒。”

　陳周良說：“一會兒還要開車，就不喝了。”

　唯一一個沒有拒絕秋程倒酒的程知，卻被陳周良給阻止。

　他對秋程說：“程哥，別給倒酒。”

　林冬序溫和地笑著對陳周良道：“難得大家聚在一起高興，讓喝點吧，我坐程知的車來的，走的時候我開車送回就。”

　陳周良眉骨得更低，“這幾天是的特殊日子，不能沾涼喝酒。”

　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程知本沒上話。

　其實每次親戚到訪，只有第一天疼得有點厲害，之后就完全沒覺了，從沒刻意地忌過辛辣生冷，就跟平常一樣，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林冬序微愣了下。

　他垂眼看向程知，而后語氣很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特殊時期。”

　“陳周良說的對，你不該喝酒。”

　還想嘗嘗這瓶價值十幾萬的酒是什麼滋味的程知：“……”

　坐在他們對面的夫婦完全旁觀，倆人對視了一眼后，甚至端起酒杯輕輕相，很地喝了口酒。

　五個人吃得差不多，秋程就把他給老婆訂的生日蛋糕端上了餐桌。

　客廳里的燈關掉，只有蛋糕上的蠟燭搖曳生姿。

　邱橙滿臉笑容地閉上眼，許了27歲的生日愿。

　隨即便是切蛋糕吃蛋糕的環節。

　三個大男人對生日蛋糕這種東西都不熱衷，只有邱橙和程知喜歡吃。

　程知一邊吃生日蛋糕一邊看邱橙拆生日禮。

　“你好奇哪個？”邱橙笑問。

　程知說：“除了我的，陳周良的我也知道，所以我更好奇林冬序送的什麼。”

　邱橙滿足了程知，率先拆了林冬序的禮。

　是一個首飾盒，打開盒子后，里面是一對針。

　款的一枚是楓葉，葉子上托著一顆澤飽滿的珍珠，男款的是帶鏈條的橙子針，綠葉中間的那顆橙子，材質是并不常見的橙鉆石。

　不管是楓葉還是橙子，實都很絕。

　程知不斷贊嘆：“絕了絕了，不愧是林冬序，挑禮都這麼會，也太好看了啊！”

　當然，也很貴就是了。

　在沙發那邊和秋程還有陳周良閑聊的林冬序聽聞，扭頭看向這邊，笑說：“程知，我可都聽到了。”

　程知的角輕揚，“我在夸你，不怕你聽到。”

　陳周良看了眼林冬序，又向程知。

　正邊吃蛋糕邊跟邱橙說話，臉上漾著的淺笑明朗。

　等邱橙把和陳周良的禮也拆開，程知忽而嘆了口氣：“哎，我突然發現只有我準備的禮是單獨給你的，考慮不周，是我格局小了。”

　“我也該準備個的，把你老公那份也捎帶上。”

　邱橙笑：“沒事，他又不會介意。”

　“哎，你最近好像跟林冬序走的很近啊？”邱橙很小聲地八卦。

　程知也配合地低聲音，開始跟邱橙說屬于姐妹間的己話。

　“對啊，我跟他可聊得來了，”眉眼彎彎地承認，然后想到了林冬序的病，又不由自主地嘆氣道：“有點相見恨晚，要是再早些時候認識就好了。”

　“現在也不晚啊，”邱橙顯然誤會了程知的意思：“男未婚未嫁的，聊得來就多嘛，反正都知知底，我就直說了，林冬序還蠻好的。”

　“什麼啊……”程知登時哭笑不得，“我跟他就是朋友，你想哪里去了。”

　“誒？”邱橙訝異：“你不喜歡他嗎？我還以為你倆都對對方有意思……”

　“那你喜歡誰啊？邊的單男士，你有喜歡的嗎？”

　程知沉默了片刻，才回邱橙說：“沒有誒。”

　幾天之前，還是有的。

　但現在，沒了。

　程知也是最近才明白，熱消磨的太久，心死就在一瞬間。

　大家都說，喜歡一個人只需要一秒鐘。

　其實不喜歡也是。

　就那一剎那，徹底死心，就再也沒了期待，也不會對對方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從秋程家里離開時，林冬序想要開車，程知就把車鑰匙給了他。

　陳周良親眼看到他倆上了同一輛車。

　他獨自開車回家的時候，有件事怎麼也想不通——

　程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林冬序這麼的？

　關系好到仿佛超越了一般朋友。

　程知讓林冬序先開車去他家，然后再自己開車回去。

　到了林宅外，林冬序和程知都從車里下來。

　他在進家之前，站在程知面前，垂眼看著，話語誠懇又歉疚：“我今天還讓你喝了咖啡，真抱歉。”

　程知疑問著“啊”了聲。

　林冬序又叮囑：“給你放在車里的咖啡豆，你拿回家后先別磨了喝，等特殊日子過去再慢慢喝。”

　終于明白他在講什麼。

　程知很無奈嘆氣道：“真沒事的，我之前也從來沒忌過咖啡和酒，只要熬過第一天，后面我都是正常吃喝的。”

　“你不用到抱歉，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喜歡才要喝的。”安他。

　林冬序只問：“第一天會疼嗎？”

　“嗯，”程知點點頭，然后笑著調侃：“話題突然就偏了。”

　“好啦，你進去吧，”走到駕駛座，拉開車門，在坐進去前又對他說：“拜拜，等我找你回學校逃課，估計也就這兩天。”

　林冬序淡笑道：“好，我等你消息。”

　.

　隔天下午，程知給林冬序發了微信。

　【程知知：林冬序！明天去逃課呀！】

　林冬序回：【好。】

　程知隨后又發來：【哦對了，你會不會騎單車？】

　林冬序疑問：【嗯？】

　然后說：【會，怎麼了？】

　程知：【那我們騎單車去學校吧！從我家出發。】

　他有些好奇：【你高中經常騎車上下學嗎？】

　程知回他：【對啊！】

　林冬序說：【那好，我們騎單車去你的高中。】

　程知心地提醒：【記得穿好校服哦！帽子也戴上，保暖！】

　【程知知：明天見啦！】

　他看著的消息，臉上出淡笑，打字回復：【無比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