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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冬》 第20章 知冬05

 程知何嘗聽不出林冬序話里的另一半含義。

 ——如果記得我會痛苦難過, 那就不要記得我。

 ——請忘記我。

 如果他真的被死亡帶走了,程知的的確確會很傷心。

 但的難過,不是因為記得他,而是因為, 永遠失去了他。

 他之于, 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 而是靈魂契合的、可遇不可求的、唯一特殊的那一個。

 用一見如故來形容都不足以。

 很多人一輩子都遇不到這樣一位和自己如此心靈相通的知己。

 從這點來講, 他和都是幸運的。

 因為他們相遇了。

 哪怕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 但他們至擁有這樣一段陪伴彼此的好時

 程知清楚地知道,以后每當自己回想起這段時時,一定會笑著跟別人提起他。

 ——這個林冬序的男人。

 .

 他倆吃完午飯要離開學校餐廳時, 剛巧趕上學生下課吃午飯。

 一時間各個樓梯都是往上涌的學生。

 程知和林冬序逆著人流, 艱難挪腳步,慢吞吞地下樓。

 然而,盡管程知已經很小心,但依然被往上沖的男生給莽撞地了下。

 正抬腳踩下一個臺階的程知霎時失去平衡,直接撞到了在前面開路的林冬序。

 林冬序回頭看了一眼, 程知蹙眉了下額頭,然后不好意思地歉意道:“抱歉抱歉,是不是撞疼你了……”

 的額頭可是直接生嗑到了他后背上, 疼到都泛淚花了, 那他絕對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冬序沒有回到底疼還是不疼,只無奈地低嘆了聲。

 隨即,程知就瞬間睜圓了眼睛。

 訥訥地垂下頭。

 林冬序已經握住了的手腕, 正在帶一步一步慢慢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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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反應忽然變得遲鈍, 大腦像宕機了似的, 無法轉思考。

 只有在本能地跟著他亦步亦趨地下樓。

 周圍人洶涌, 空氣有限的室樓道被黑的人頭占滿。

 程知有些呼吸不暢,缺氧到心跳都變快了。

 直到順利走出餐廳,林冬序適時松開了手,才驀地如夢初醒,對他抿笑著說了句謝謝。

 只是,程知自己都沒注意到,被他握過的手腕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這抹余熱,在騎自行車和他回家時,才漸漸被經過的風一一縷地帶走。

 同時也平了的心跳。

 兩個人到了家樓下,把兩輛自行車放回儲藏間,隨后就開車向馬場出發。

 因為程知不認路,而林冬序又自告勇,程知就讓他開車了。

 程知本以為馬場會在市區外,但沒想到,這個私人馬場其實就藏在市區

 到了地方后,林冬序把車停好,帶程知來到室

 馮嘉木已經提早把他倆要穿的馬服裝送了過來。

 馬場的負責人對林冬序說:“林,您和程小姐的馬服馮特助已經分別放在了更室,您倆直接去換就行。”

 “嗯。”林冬序應了聲,垂眼看向程知,溫聲道:“先去換服,一會兒在這兒面。”

 程知笑語盈盈地回他:“好。”

 負責人隨后就說:“程小姐,我帶您去更室。”

 程知眉眼彎彎道:“好,謝謝你。”

 “程小姐不用客氣。”

 在去室的路上,程知問了對方怎麼稱呼,負責人得地笑著說:“我小李就行。”

 程知莞爾,有點風趣道:“好,李教練。”

 李教練瞬間被老板帶來的這位伴給逗笑。

 更室放著全套馬服:黑的安全頭盔,白的長袖馬T恤,黑的硅膠馬,黑馬靴,黑護甲,牛皮護膝和硅膠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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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知換好服走出去后,林冬序已經戴好頭盔、護甲以及護膝了,只有手套還沒戴。

 剛走到他面前,他就抬手給正了正頭盔。

 然后一邊戴手套一邊說:“走,帶你去見見我的馬。”

 程知十分好奇,問:“什麼的?”

 林冬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問:“你喜歡什麼的?”

 程知不假思索地回答:“白,白馬最帥!”

 林冬序眉梢輕抬,眼里染上零星笑意。

 須臾,兩個人踏進馬場,程知一眼就看到李教練牽了一匹白馬。

 “哇!”瞬間驚喜地睜大眼,“居然真的是白馬。”

 林冬序低笑說:“咱倆喜好相似已經不足為奇了。”

 程知樂不可支。

 開心地小步跑著來到白馬旁邊,但又不敢湊太近,就眼地歪頭瞅著這匹駿馬,滿眼好奇和打量。

 程知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白馬的鬃,居然是波浪卷。

 “天吶,它的鬃是大波浪誒,好哦。”

 程知又仔細瞅了瞅白馬,是很貴族的長相,頸部拱起,弧度流暢,濃的鬃順垂落,波浪卷格外吸引人,背部平緩而結實,渾滿,態健碩。

 完全就是馬中的王子。

 太優雅了。

 程知忽的想起什麼,突然說:“啊!我記得哪個國家的馬有個特點就是鬃和尾是波浪式的……”

 “西班牙!”眼睛亮晶晶地問林冬序:“是不是西班牙馬?”

 林冬序角噙笑道:“你猜對了,是西班牙的安達盧西亞。”

 他正在他的馬,然后對程知招招手,“過來,可以試著它,跟他流。”

 程知慢慢挪到林冬序旁。

 到底是第一次接馬,程知還是有些張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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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抬手,輕輕白馬,很溫地輕聲夸贊:“你好帥呀,我第一次見你這麼帥的馬呢。”

 林冬序忍不住笑出聲。

 程知扭臉問他:“他應該有名字的吧?他什麼啊?”

 林冬序告訴:“房星。”

 程知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

 邊漾著淺笑,語氣疑問:“此馬非凡馬,房星本是星?”[標注1]

 “哎,”林冬序很舒暢地低嘆,“還是你懂。”

 他真的很喜歡跟程知流。

 因為他說的每句話,都能理解到點上。

 是最懂他的那個人。

 沒有人會比更懂他。

 “我喜歡,”程知作輕著白馬,笑地說:“也只有這個名字才配得上它。”

 林冬序樂了,“就當你夸我會取名了。”

 程知也笑,毫不掩飾對他的夸贊:“你本來就很會取名啊!‘房星’這個名字再好不過。”

 說完,轉把手機遞給旁邊的李教練,拜托道:“李教練,麻煩你幫我拍幾張照片。”

 “沒問題。”李教練欣然答應。

 “怎麼著,”林冬序打趣:“我不配當攝影師?”

 “什麼啦!”程知笑著解釋:“我是想著這樣可以跟你拍合照。”

 林冬序瞬間愉悅地笑開。

 他倆并沒有特意看鏡頭擺姿勢,而是照常該說話就說話。

 林冬序按部就班地告訴程知注意事項,比如不要站在馬屁后面。

 然后又教怎麼持韁繩等等。

 不多時,程知在林冬序的鼓勵下上了馬。

 張到脊背僵直,每一寸神經都繃起來。

 林冬序替牽著白馬,不不慢地往前走,同時還耐心地安:“放松一點,沒事的,它很溫順。”

 “而且,有我在。”他說:“我給你著牽馬呢,沒什麼好怕的。”

 程知帶笑的話語染了點音,不知道有幾分是害怕幾分是激說:“林冬序,這是我第一次騎馬。”

 林冬序扭頭笑,回了句:“不會是最后一次。”

 程知問:“那我以后想房星了,你能再帶我來嗎?”

 他說:“我還在的話。”

 然后又補充:“我是指我帶你過來這點。”

 “至于這里,”林冬序角輕勾,“對你終免費開放,想什麼時候來都行。”

 程知沒立刻回他的話。

 心里有一瞬的苦,因為他那句“我還在的話”。

 須臾,程知垂眸注視著白馬,眼角的余剛好能把為牽著馬的男人盛進的眼睛里。

 微微揚輕喃:“房星,你好溫呀,簡直就馬中的翩翩公子。”

 林冬序牽著馬,一邊往前走一邊無聲笑。

 后來程知下了馬,換林冬序騎馬。

 程知站到場外看他騎馬。

 男人練地控著白馬,瀟灑俊逸的英姿仿佛騎著戰馬的大將軍。

 剛從李教練手中拿回手機的程知忍不住給林冬序錄了段視頻。

 然后又不斷給他拍照,一邊拍一邊嘆:“林冬序騎馬好帥!”

 李教練笑說:“這才到哪兒,林更帥,那一個絕。”

 程知恍若聽錯,不可置信道:“騎?騎馬箭?!”

 李教練點點頭,“對啊。”

 “騎是他從小就練習的項目,都練了二十多年了。”

 程知:“……”

 雖然沒親眼見林冬序騎,但只聽著就覺得很厲害。

 驚為天人的厲害。

 他明明是這樣好的一個人,優秀到讓人不可及,可卻患了絕癥。

 程知著他,心里忽而有些難過。

 現在的他,這樣的他,讓想到一個詞——天妒英才。

 如果他沒有得癌就好了。

 那樣,他絕對會有一個非常卓越的人生。

 .

 從馬場出來后,林冬序仿佛耗費了全部力,神不濟地坐在副駕駛。

 雖然很疲累,但并沒有合眼休息。

 開車的程知勸他:“到你家里還有好一段距離呢,你累的話就睡會兒。”

 林冬序搖搖頭,不但不睡,還抬手掐了掐眉心,讓自己提提神。

 自從得知自己已經是胃癌晚期后,他每晚都睡不好,失眠是常有的事。

 昨晚是他不知道第多次夜不能寐。

 今天又在外面消遣了一天,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不易。

 但很奇怪,和一起玩的時候,他完全覺不到疲憊,甚至覺得渾輕松,緒也難得高漲。

 可只要跟分開,沒了的歡聲笑語作伴,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癌癥和死亡。

 整個人都頹靡沉郁下去了,也好像哪哪都不舒服。

 在車子停到林宅門前時,林冬序下車之前問程知:“你明天有什麼事嗎?”

 程知如實道:“沒有啊。”

 “你想做什麼,我陪你。”說。

 林冬序也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

 “就在家呆著,你陪我?”他扭臉瞅著,低聲問道。

 程知坦地點頭,欣然應允:“可以啊。”

 “不然你一個人多無聊,怕不是要胡思想吧。”調侃。

 林冬序忽而笑了。

 “嗯,所以我不喜歡一個人呆著。”

 “那就我嘛。”

 程知始終沒忘作為一個癌癥病患志愿者的責任,而且,也很喜歡跟他在一起聊天。

 笑著說:“你什麼時候喊我陪你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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