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眠出手比贊, “不愧是你。”

　沈青黛放下手機：“你說他涵我，什麼時候的事？”

　剛卷了幾塊鴨還沒來及塞進里，夏語眠頓住：“老婆, 你和我說十年前的事要好好想想, 怎麼搞半天就我記得啊？”

　放下到了邊的鴨子，拍了拍手，坐得端端正正, “高三那會兒, 你去參加了一個播音主持大賽，回來的時候謠言就滿天飛了。蕭起銘說你裝清高，玩弄他的, 你不記得這件事了？”

　思忖幾秒, 沈青黛問：“全國青年那個？”

　夏語眠瘋狂點頭。

　“哦。”沈青黛平靜地拎起一張薄薄的面皮, “可能我當時沉浸在得獎的喜悅中吧，沒注意他干什麼。”

　夏語眠失語。

　耍得一手好凡爾賽。

　不過當時那陣謠言起得洶涌消失得也快，全校幾乎被沈青黛拿了全國大賽冠軍的事淹沒，連著一星期學校食堂的電視大屏都在反復播放比賽的那段視頻。

　“不過這麼多年了，這種人離遠點就行。”夏語眠重新拿起包好的鴨，“他和孟笛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把你當靶子使，一個兩面三刀吃相難看。”

　沈青黛應了一聲, 這個話題就這麼過去了，也沒放在心上。

　中途, 收到姚檬發來的消息，說是特警總隊那邊反饋給電視臺, 賀焰突然松口同意接采訪, 而且安排下個月十二號開始拍攝紀錄片。按照臺里和各方通的時間調, 第一個篇章是警。

　姚檬：【沒想到這個賀焰突然就接采訪了，臺里還沒來得及說記者是誰，剛準備好好夸一下你的履歷來著。】

　驀地，沈青黛想起賀焰那晚說的話。

　如果知道記者是，他早就接采訪了。

　是嗎？

　有些遲疑，想到他說的那句話，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他就著的手，咬了一口蛋糕的畫面……

　急止住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散發的腦，沈青黛低頭吃飯。

　兩個人眼大肚皮小，什麼都想吃，點了不東西，最后這頓飯吃到快兩點也沒有吃完，還剩下一大半。

　沈青黛找服務員要了打包袋，夏語眠看：“你這副嫻的樣子略顯賢惠啊。”

　“響應號召，不要浪費糧食。”沈青黛隨手遞給幾個打包袋，“你不吃我吃，我家現在是兩個人。”

　聽到這話，夏語眠的表瞬間變得揶揄起來：“喲，這麼快就被攻陷了？”

　沈青黛：“我和賀焰不是兩個人，難道是一個人？”

　“……”為什麼想不開要和一個新聞記者摳字眼。

　噎了一口氣，夏語眠抖了抖打包袋，“我吃我吃，我一個單狗懶得做飯，微波爐里叮一下就行，方便。”

　節假日期間，商場不店在做折扣活，夏語眠拎著烤鴨店的紙袋，拉著沈青黛到逛。即便是假期的最后一天，趁這個時間來商場買買買的人依舊很多。

　從夏語眠的手里接過第三個袋子，沈青黛忍不住開口：“你克制點，工資都快被你霍霍完了。”

　其實就是懶得拿了。

　夏語眠不聽：“反正這個月也快結束了。”

　沈青黛輕哼一聲：“有本事你別找我蹭飯。”

　電般，夏語眠收回了拿那件價值六百八的子的手，轉而走出去，直奔隔壁飾品店。

　拎著幾個紙袋，沈青黛提步跟上，突然理解了陪朋友出來逛街的男生，有那麼一瞬間，差點要懷疑自己的別。

　站在貨架前看夏語眠試帽子，沈青黛的手機響了起來。郭士這幾天在醫院值班，這個時候給打電話，不知道會是什麼事。

　“乖乖，在哪兒呢？”

　雖然經常發消息，但有段時間沒有聽到郭士的聲音，沈青黛忽覺溫暖，語氣自調又又輕的狀態：“南梧大道，陪夏語眠逛街。”

　那端的聲音立馬小了下去：“眠眠知道你結婚了嗎？”

　沈青黛失笑：“知道，我跟說了，您不用這麼小聲。”

　郭懿似是松了口氣：“我怕不知道，聽到之后跟你生氣。”

　“放心，我不會不告訴，也不會跟我生氣。”沈青黛說完便看到夏語眠舉著兩頂帽子，面朝著自己一不，一秒會意，指了指左邊那頂。

　“那就好。”郭懿說，“你外公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晚上去賀家吃飯，你和小賀是一起去還是？”

　默了兩秒，沈青黛輕聲道：“我自己過去。”

　掛掉電話之后，才想起來忘了問賀家的地址。

　眼看時間還早，干脆收起手機，做一個毫無的購袋支架。

　夏語眠對于漂亮的東西有癮，雖然飾品店的零碎小東西便宜，但掛著小兜兜一個一個往里扔，去排隊付款的時候，兜里的東西滿滿當當，都快掉出來了。

　沈青黛不勸說。

　及時行樂，沒什麼不好。

　要是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可能比夏語眠還要瘋狂。

　“我今晚要去賀家吃飯，就不陪你了。”下了扶梯，沈青黛把手里的袋子掛在夏語眠的手腕。

　夏語眠眨眨眼：“家庭聚餐？”

　沈青黛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瞇了瞇眼，夏語眠打量一番：“我怎麼覺得，你這個婚后生活還愜意啊。”

　沈青黛揚眉笑道：“經常一個人豪華江景房，能不愜意嗎？”

　夏語眠驚詫：“特警這麼忙？”

　沈青黛掏出手機，不確定賀焰這會兒有沒有在執勤，給他發了消息問地址：“他們的職責范圍廣，就算沒什麼安全危機，也還有很多訓練。”

　想了想，夏語眠徹悟：“原來你接和他結婚是因為他的職業！”

　沈青黛：“不然呢？”

　“沒想到啊沒想到。”夏語眠咂舌，“為了應付你外公，你這個小算盤打得也太了吧。”

　“還行。”

　話落，沈青黛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們聊天的主角給打來了電話。

　那端的背景音不比這邊安靜，賀焰低沉醇厚的聲音平穩地落的耳朵。

　“在哪？”

　“南梧大道國金中心。”

　“出來。”

　“嗯？”

　“不是問我地址？來接你了。”

　賀焰說完便掛了電話。

　沈青黛稍錯愕，又有些恍惚。

　這一幕，怎麼，似曾相識。

　見沈青黛盯著手機蹙眉，夏語眠小心翼翼地開口：“怎麼了？”

　沈青黛回神：“賀焰要接我去賀家。”

　張了張，夏語眠有點迷糊了：“你們不是形婚嗎？他還真像個二十四孝好老公，特地來接你？”

　沈青黛微微聳肩：“適當的逢場作戲，應該也算？”

　細想一下，對方也不是特地來接，只是恰巧在附近。前兩天在南梧大道偶遇他的時候，就應該清楚地意識到，這幾天，這一片，歸他管。

　夏語眠對好姐妹的男人沒有興趣，不想打擾他們，并且擔心他們之間的暗流涌會波及到自己，干脆在一樓和沈青黛分道揚鑣。

　國金中心一號門出去就是南梧大道中央的小花園。

　沈青黛走出去就看到坐在黑托車上的賀焰，手里把玩著頭盔，穿著一黑便，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

　他穿著制服的時候正氣很足，換上私服又似乎有些不拘泥于規矩的戾氣，好像很矛盾，在他上卻意外統一的很好。或許，是源于他骨子里的野。

　就像……

　他微信頭像。

　那只德牧。

　“很張？”

　“嗯？”

　聽到賀焰的聲音，沈青黛回神，思考問題的時候神會不自覺繃，顯得嚴肅。回神的瞬間，又有些懵，看起來人畜無害，盡管只是極其短促的一秒。

　賀焰把頭盔遞出去：“發什麼呆？”

　沈青黛拒絕：“不用，我坐后面確實吹不到。”

　賀焰揚手：“給你準備的。”

　視線低垂，落在他手里的頭盔上，沈青黛凝視幾秒，出口的語氣充滿了對的質疑：“？小姑娘才喜歡。”

　胳膊搭在車頭，賀焰笑著看：“你不是？”

　沈青黛接下頭盔，邊戴頭盔邊在心里揣這句語法并不完整的話。

　加上賓語，他表達的意思好像是。

　——你不是小姑娘？

　反應過來，沈青黛想糾正他，自己的確不是什麼小姑娘。

　剛抬眸，下便傳來溫熱的，繼而是被頭盔罩住的耳朵里，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凝眸，目是賀焰潔的額頭。

　天生的劍眉無論如何都著凌厲，偏偏此刻，他的視線落在的下，專注地給扣頭盔，眸間如同今天的天氣。在半半晴的界限，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指腹挲過的下，過一意。

　-

　賀家的位置離電視臺和特警總隊都很近，周圍兩個商圈，熱鬧。

　電梯緩緩上升，沈青黛盯著上方不斷跳躍的紅數字，波瀾不驚卻略顯突兀地開口：“看我干什麼？”

　只有兩個人狹窄空間，因為這句話打破寧靜。

　被抓現行，賀焰也沒有收回視線，依舊靠在側面看著：“看你有沒有張。”

　沈青黛聞言挑眉，偏頭對上他的視線：“我為什麼要張？又不是上刑場。”

　沒料到會這麼說，賀焰勾低笑：“沈青黛，你好拽啊。”

　平靜地看了他幾秒，沈青黛點了下頭，似乎十分認可他的說法：“謝謝。”

　話落，電梯門打開，收了視線，抬腳走出去。

　這個小區是一層一戶，電梯直達玄關，也不需要賀焰帶路，轉頭就看到賀媽媽在等他們。賀媽媽邊還站著一位從未見過的長輩，但轉念一想，端午假期，很有可能是一大家子都來了。

　畢竟，婚姻是人生大事。

　傳統意義上的。

　忽而。

　沈青黛覺手腕過陌生的，低頭。

　賀焰從后走過來，指尖順著的手腕一路向下，挑開的手指，掌心相對，拇指指腹約在的手背挲兩下，牽著。

　差點忘了。

　要演戲。

　有點難為。

　聽賀媽媽介紹屋子里的人，沈青黛一一人，右手就這麼被賀焰牽著，他掌心里的灼熱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的手心里，竟然到一可靠。

　直到在餐桌前坐下，賀焰才松開的手。

　無端的，沈青黛總覺得右手別扭，拿筷子的作也有些不習慣，仿佛和左手不是同一個機，不屬于自己。

　桌上坐的不只有上次吃飯的賀爺爺和賀焰父母，還有賀焰的親姐姐和姐夫。

　倒了最矚目的焦點，話題也幾乎圍繞著和賀焰，偶爾會扯到對面那對夫妻正在上高中的孩子。

　邊的郭士完全倒戈，不用仔細聽，都知道兩位媽媽拿出手機流和賀焰的小時候。

　也不知道會被郭士出多輝壯舉。

　“誒對了，賀焰，你明早上班的時候順路幫我給我家那逆子送下鑰匙。”賀焰姐姐突然遞過來一串鑰匙，“我們今晚的飛機，吃完飯坐會兒就走。”

　賀焰拿過鑰匙，嗯了一聲，起去廚房倒水，從賀媽媽和郭懿后走過。

　無意間一瞟，目頓住。

　郭懿的手機屏幕，正巧是沈青黛小時候的照片。

　圓圓的小臉紅撲撲的，看著鏡頭笑容明，淺瞳仁里仿若有。

　腦袋上扎著兩個小啾啾，好像輕輕撥一下就能來回彈好幾秒。

　意外的，反差的，可。

　作者有話說：

　沈青黛：我，拽姐，懂？

　賀焰（點頭笑）：嗯，可。

　沈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