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值班的沈叢云也慢悠悠過來了,他到的時候,高源都已經診斷完了。
沈叢云進屋一看曹新建這模樣,他驚訝道:“怎麼這樣了?”
曹新建媳婦焦急地說:“我們也不知道啊,吃完藥就這樣了。”
沈叢云觀察了曹新建的,道:“這翻疔有點厲害了,覺要轉疔毒啊。”
曹新建的媳婦問:“啥疔毒?”
沈叢云道:“就是疔瘡發展到很嚴重的地步了。”
沈叢云按了按曹新建那腫脹到裂出的,還不等他說話,曹新建就煩躁地打開沈叢云的手,搖頭晃腦,不想待在屋里,跑到院子里上躥下跳,四肢甩,煩躁不已。
曹新建媳婦小聲說:“他脾氣都變差很多了。”
沈叢云點點頭,表示理解:“疔毒走黃是很難的,諸痛瘡瘍,皆屬于心,他現在煩躁不堪,也在理之中。就是……”
曹新建媳婦追問:“什麼?”
沈叢云有些疑:“我前面不是開了藥嗎?怎麼還嚴重到這個地步啊。”
李勝利也在翻看方單,他問:“是不是劑量太小了,都是這麼一錢兩錢的,我看他上火嚴重的。”
沈叢云卻說:“治上焦如羽,非輕不舉。”
李勝利出了茫然之。
沈叢云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但就這樣的一個眼神,就讓李勝利很不舒服,這眼神里面的輕蔑味道太重了!
李勝利重重呼出來一口氣,也沒發作,他看向了高源,高源就從來不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高源也正在思索,這個病人各方面診斷信息都出怪異。
李勝利沒爭辯,就催促道:“好了,別磨嘰了,趕給看看吧,你看人都什麼樣了。”
沈叢云不樂意了:“催什麼呀?治病能著急慌忙的嗎?有些人作倒是快,但病人怎麼沒找那些作快的人啊?”
“你!”李勝利頓時大怒。
曹新建的兒子實在是忍不住了,他道:“沈大夫,請您快點吧。前面我去診所請你的時候,你就磨磨唧唧的,又是喝水,又是上茅房,這都到家了,您就趕的吧。”
連續被兩個小子懟,沈叢云索兩只手一揣,蔫聲蔫氣道:“這話怎麼說的,說的好像我是故意拖延似的,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嘛。我就是慢工出細活的人,你們要是看不上我,可以另請高明啊,我沒意見。”
李勝利大怒道:“你個老油子,要是在戰場上,我非斃了你!”
沈叢云了腦袋,很慫地說:“我年紀大了,不經打不經嚇的,你悠著點。”
曹新建的兒子也是氣的頭發,他道:“要不是實在沒大夫,誰找你啊!”
“哎?”李勝利扭頭看去,合著他又被忽略了?
沈叢云沖著李勝利和高源抬了抬下:“這不還有倆嗎?”
曹新建的媳婦和兒子,這才又把注意力放在高源上,但看見對方這年輕的面孔,兩人又有些失。
李勝利趕過來問高源:“高大夫,我老班長到底什麼況啊?”
高源皺眉道:“有些奇怪啊。”
“啊?”李勝利一愣。
沈叢云聽聞這話,就靠在了人家門框上,懶洋洋地看著高源。
高源面疑道:“病人脈象洪大無倫,主證盛火。”
李勝利一拍手:“那就還是上火咯。”
高源說:“可是……重按就細若游了,起病和發展又都這麼急……”
靠在門框上的沈叢云嗤笑一聲,說:“暴病為實,正因為是實證,才會進展這麼快。脈洪大,癥狀顯一片火象,脈證相符,不該有錯。哎,后生,你師父沒教過你嗎?”
曹新建的媳婦見狀,趕拉了拉兒子的服,對他使了個眼。
曹新建的兒子緩緩吐出來一口氣,沒辦法了,他只能對沈叢云放話:“沈大夫,我剛剛急躁了一些。也請你諒一下我們的心,請你幫幫忙好不好。”
李勝利氣的青筋直跳,眼睛死死盯著沈叢云。
沈叢云緩緩點頭,站好了子,又對李勝利慫慫道:“你別瞪我,我年紀大了,膽子很小,等下被你嚇得不會看病了。”
曹新建媳婦又只能趕上前拉李勝利。
李勝利背過去。
沈叢云慢悠悠說:“這個已經很明顯了,就是盛火,暴病很急,應該需要用效力更強一些的藥,再吃一次看看。”
高源突然道:“那你怎麼解釋,病人服用你的藥,一劑下去,反而立刻覺得有火竄上來。哪怕劑量太輕,就算杯水車薪,也總能點火勢吧,總不可能助燃吧?”
“這……”沈叢云也出了疑之,這一點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曹新建媳婦趕過來說:“哎喲,你這后生,就當做做好事吧,別再跟沈大夫頂了。”
曹新建兒子也很惱火,可他也很無奈,他勸高源:“你看看我爸,跟唱戲一樣在院子里面蹦來跳去,臉紅的跟刷了漆似的,一副要瘋的樣子。人都這樣了,還是治病要。你別跟他爭了,先讓沈大夫開方子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高源豁然轉頭看向正在院子里蹦跶的曹新建,目集中到對方的臉上,然后立刻跑去院子。
曹新建媳婦又來好言相勸:“沈大夫,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你多費心,給個降火的方子吧,讓人好一些啊。”
沈叢云點點頭,抬眼一看,卻見高源正在院子里曹新建的,還是進去的那種。
“嗯?”沈叢云看的一愣。
曹新建的家人也順勢看了過來,他們也是一怔。
高源扭頭看了過來,臉變得很難看,他對沈叢云道:“你過來。”
“干嘛?”沈叢云不解。
高源沒好氣道:“過來。”
“啊?”沈叢云被高源突如其來的邀請,搞的不知所措。
高源催促道:“快過來。”
“啊?”沈叢云又看向了曹新建的家人。
此時,憋了半天的李勝利控制不住了,聲音很大道:“讓你過去啊!”
沈叢云嚇了一跳,下意識離開了這個嚇人的東西,然后前后看看,慢慢走到了高源。
高源松開了手,對沈叢云道:“你自己。”
沈叢云見高源突然轉變了臉,他也有些疑地手了曹新建的:“咦?怎麼是冰的?”
高源指著曹新建的臉,又道:“你看他的臉,仔細看,他的臉鮮艷亮,跟唱戲演員上了油彩一樣。”
“這……”沈叢云盯著曹新建的臉,再次了對方那冰涼的,他脖子后面的皮疙瘩都起來了:“難道是……戴?”
高源沉著臉,點了點頭。
頓時,沈叢云瞳孔小了幾分,他趕回的手。
高源眉頭皺的很近,瞪了沈叢云一眼,說:“他定是下元久虧,值此生萌發的季節,不抱,龍雷之火上奔無制。所以上午才會起病暴急,不足一小時便口舌滿瘡。”
“又因誤做實火,妄用苦寒折下,以致焰燭天,不可收拾。所以才會腫如桃,崩裂出,舌腫塞口,無法言語,煩躁不可名狀,變戴危局。若是再用大量苦寒,就會由危殆!”
沈叢云這老貨,張地咽了咽口水,汗都要下來了。
這邊觀看的幾人都呆住了,有些搞不清楚局面的變化,怎麼覺好像沈叢云這個老大夫反而啞口無言了?
李勝利見狀,瞪著眼睛大聲道:“你說話呀,你剛才不是能叭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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