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趙天驕坐在沙發上正在和他父親趙吉祥閑聊。

　趙吉祥是附二院副院長，主管后勤、械、藥品等等。他年輕的時候畢業于國一流名校，在臨床工作十幾年后進機關一路高升。

　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現在占據了附二院副院長里的缺，有接任大院長的跡象。

　“天驕，去臨床后知道要做什麼麼。”趙吉祥一臉威的問道，哪怕和自己兒子說話也是一樣。

　“爸，我很努力了。”

　今天父子對話的氣氛有些不一樣，趙天驕知道自家老爺子要做什麼，他沒有放肆，而是謹慎的含糊回答道。

　“本科學習的時候，我幫不上你，但你去年開始實習，應該有。”

　趙天驕點了點頭，他很清楚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

　實習期，其他同學都只是走馬觀花的看一眼。

　甚至有的同學準備考研究生，臨床都極去，帶教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沒誰深究。

　自己就不一樣。

　老爺子給自己鋪好了路，實習醫院的帶教老師肯帶自己上手，第一天就能打結，練后甚至還放了自己幾臺小手。

　雖然只是小手，管結扎等關鍵步驟老師不放心，也沒讓自己做，但很明顯自己的起點要比別的同學高很多。

　人生是接力賽，自家老爺子的努力，接力棒到了自己手里，已經比普通人強了很多倍。

　“至于不讓你考研究生，還是這狗屁的規培鬧的。”趙吉祥淡淡說道，“現在的研究生、博士生畢業后還要規培，白白浪費幾年時間。”（注：剛有規培規則的時候的確有類似的問題。）

　“爸，前幾天不是聽說要幾證合一什麼的麼。”趙天驕問道。

　“部里面的確有這個打算，可誰知道規矩什麼時候能下來。”趙吉祥淡淡說道，“來醫院工作，考研、讀博的事兒可以再說。自主命題，單證雙證也都好說，這個不難。”

　“我知道了，爸。”趙天驕有些懵懂，他不是很清楚父親說的意思，但其實并不需要自己懂，按照父親的規劃走就是了，父親總不會騙自己。

　“規培第一年。”

　說著，趙吉祥豎起一手指。

　“最重要的事是把執業證考下來。”

　趙天驕重重的點了點頭。

　“科去走個過場，主要力放在外科。你走走看看，看一下喜歡哪個科室，我找技最好的人帶你上手。”

　“到時候有主刀的機會你要拿得起來。”

　說著，趙吉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深深的嘆了口氣。

　“爸，怎麼了？”趙天驕有些忐忑。

　“我年輕的時候可沒你這麼好的機會。”趙吉祥給了兒子一個笑臉，“那時候我是先打結，然后靠著賣命干活讓老師放我一臺手。”

　“后來呢？”

　“我第一次主刀的時候手是抖的。”趙吉祥回憶著過去，“我很清楚這個機會要是能把握住，就可以走3年彎路。要是把握不住，下次再放我手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嘍。

　那，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臺手。而你呢，不知不覺實習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想到當年自家老爺子面對的況，趙天驕心里略微可以到有多艱難。

　“不說這個，等你規范化培訓結束留下來，選一個科室先悉一下，第二年送你去帝都或是魔都進修。”趙吉祥把憶往昔的緒揮散，繼續給兒子講清楚自己的安排。

　“是據我選的科室麼，爸。”

　“嗯。”趙吉祥點頭，“建議你選骨科，然后我送你去積水潭。我有同學在那面當主任，你去一年，學點咱們附二院沒有的技回來。”

　“干幾百臺手就可以發論文了，雖然說不做手也能發論文，可還是有手比較好，畢竟這是以后吃飯的本事。

　不過論文已經聯系好了，剛說的是你自己弄的。”

　接下來的事趙天驕沒問，趙吉祥也沒說。

　帶組、當主任這些別人看來難似登天的事兒都會水到渠。

　有爹在，真好。

　“早點休息，明天好好考試。”趙吉祥看見兒子的表，微笑說道，“按部就班的走，人生，急不得。”

　……

　……

　科教，燈還亮著。

　“孫，您真是心系醫院未來，這麼重視規培生的考試。”醫務的科員恭維道。

　科教孫長沒說話，他把試卷看完，瞇著眼睛冥思。

　小科員不知道孫長要做什麼，有些忐忑。

　十幾分鐘后，孫長打開電腦，在病例庫里尋找資料。

　很久很久，他終于找到了需要的一份病歷。

　“這個，當作最后一道病例分析題。”

　小科員連忙答應下來。

　可是當他看起病歷的時候，一張臉變了苦瓜。

　病歷里麻麻都是院會診，哪里是重點他完全搞不清楚。

　如果把病歷換算數學題的話，那麼這道題的難度絕對超出大學生的解題范圍。

　哪怕是研究生和博士估計都不行。

　小科員不知道自家孫長為什麼要指定這道題，他怕耽誤事兒，所以壯著膽子去找一直沒回家的孫。

　孫長今兒的脾氣特別好，見手下不是臨床出的小科員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便親自上手。

　足足兩個小時后，孫長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道題扔到臨床，咱院的主任們都得傻眼。”

　“孫，這是為了讓規培生們對臨床有敬畏麼？您真是深謀遠慮。”小科員本不知道孫長的意思，只能胡的拍著馬屁。

　孫長微微一笑，沒有解釋，他把答案用微信發送出去。

　……

　……

　第二天一早，吉翔來到醫院。

　參觀了兩天附二院，今天考試，下午出績，要是能過的話明天就可以來規培。

　考試對于吉翔這種學霸級別的人來講就不算事兒，走個過場而已。

　考滿分對吉翔來講是正常的，如果哪道題不會做，那才會讓吉翔認真起來。

　坐在考場里，等待監考老師發卷，吉翔腦子里想的都是系統NPC和自己說的話。

　可以在系統商城開放后購買改變基因的藥，這種逆天的事兒不要太爽。

　再有，就是那個明晃晃的系統頒布的長期主線任務。

　只是切個皮包而已，何至于還要頒布一個主線任務呢。

　最關鍵的是系統NPC說的很明白，這個主線任務很難，系統遴選的“天之驕子”通過率不到10%。

　而且通過后可以開啟系統商城，購買改變基因的藥。

　正想著，前排的同學把試卷傳過來。

　吉翔留下一張，順手把卷子傳給后的同學。

　他只掃了一眼，拿起筆就開始寫。

　字清秀，帶著點瘦金的痕跡，在所有人都打字、考試也是機考的年代，有這麼一手鋼筆字的人可不多見。

　其他都好說，最后一道題有點難。

　吉翔似乎不加思考的寫完前面的答案，卻被最后一道題難住。

　他猶豫了一下，屏氣凝神，進系統空間。

　……

　“趙院長，您親自來了。”科教的科員忽然看見科教孫長陪著趙院長從走廊的那面走過來，他連忙跑過去，一臉笑容的招呼道。

　“來看看。”趙院長笑道，“規培生是新鮮，我們醫院的未來，不看一眼我這老臨床心里總覺得缺點什麼。”

　大家都知道趙院長是來看自己兒子的，不過話說的冠冕堂皇一點也是應該的，這商。

　“開考多久了。”趙院長問道。

　“十五分鐘。”科教的科員滿臉堆笑的回答道，“這屆學生的素質很好。等筆試結束還有作，不過作很簡單，就是測、打結、做心電圖什麼的。”

　趙院長微微頷首，剛走到門口，迎面一個人影走出來。

　雖然背對著，可那人像是會發一樣，著一種燦爛的勁兒。

　“上衛生間要報告，我們是正規考試。”科教的科員不高興的呵斥道。

　“老師，我卷了。”吉翔微笑著說道。

　“……”

　科教的人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三百道題，不有臨床理論還有病例分析，搞什麼呢十五分鐘就寫完了？

　找個臨床住院總過來考試都得撓腦袋。

　“要認真，考試績不夠就不能在我們附二院規培了。”科教長擺出一副諄諄善的樣子，像極了大灰狼在和小綿羊說話。

　“很認真的，老師。”吉翔居高臨下看著一眾人。

　他材高大，卻并沒有讓人到迫，而是下意識的讓開路。

　“老師，你們先進。”吉翔側，禮貌的和眼前眾人說道。

　趙院長瞥了一眼吉翔，背手走進考場。

　考試可不一定早卷就是好，估計是這孩子看一眼試卷沒恨麼好寫的，直接放棄。

　走進考場，趙院長看見自己兒子正在埋頭答題，頷首一笑。

　他默默的走了一圈，假做巡視。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一個悉的聲音。

　“吉翔呢！”

　趙院長眉頭一皺，臉沉下來。

　在附二院里，就算是大院長也不會直呼自己的名字，這特麼是誰！

　科教孫長聽出來說話的人是誰，他一臉不解，但還是在趙院長發作前連忙一溜小跑跑出去。

　“吉翔呢？”

　外面的人又喊了一聲，急匆匆的，仿佛生怕趙院長的怒氣不夠似的。

　“老墨，你小點聲，學生們考試呢！”孫長一溜小跑出去，訓斥道。

　他的眼睛不斷使著眼，眼珠子差點沒飛出去。

　可是墨教授今兒像是中了邪，完全沒看到孫長的眼神。

　“孫，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急事兒。吉翔呢？”墨教授低了聲音問道。

　“咳咳咳。”

　趙院長緩步走到前排，站在教室里冷眼看著墨教授。

　“……”

　墨教授看見趙院長出現在視野里，一下子懵住。

　吉翔，趙吉祥……

　他心里罵娘。

　你特麼也不管科教，誰知道你趙院長在。

　“趙院長，趙院長，您在啊。”墨教授心里罵著，但卻直接彎著腰，一臉孫子樣卑微的走了進去。

　“嗯，在，你找我有什麼事兒？”趙院長淡淡問道。

　“我不是找您，是找一個吉翔的規培生。”墨教授連忙解釋道。

　“吉翔？”

　趙院長念叨著這個名字。

　“趙院長，剛剛卷的那個學生吉翔。”

　“卷了？這麼快？！”墨教授一怔，他掃了一眼，沒看見吉翔在。

　“你找他干嘛，我看這個學生好像已經放棄了。”孫長幫著墨教授把話題引開。

　墨教授激的看了一眼孫長，小聲解釋道，“昨天我找吉同學幫我搭把手，臨走的時候匆忙，忘了留電話，今兒完班就來找他。”

　趙院長的眉頭鎖，一片云在臉上飄過。

　“沒想到他比我還快，怎麼就卷了呢。”

　云布，眼見著要暴雨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