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笙提著口袋,裝著飽滿的荔枝,“謝了,帥哥。不過無功不祿,收款碼。”
大帥哥黎簫笑逐開,頓覺神清氣爽,頭也不痛了,嗓子也不了,拿出手機,調出二維碼。
竺笙一掃,發現這是他的個人微信賬號,id是樂逍遙。
教了,原來可以這樣要微信。
“昨天害你落水,這荔枝,算是我一點心意。”
竺笙聳聳肩,算是笑納。沒有加他,只是向農家樂的院子外走去。樹蔭斑駁,打在上,問,“你,想做什麼?”
黎簫跟了過去,靠在樹干上,聲音卻微微喑啞,他拿出了自己的相機和縣志,“我聽了你的建議,覺得很教。這本縣志,未必是最全的,但記錄了獨竹漂的發展始末。哦,今天我還采訪了幾個老鄉。”
他準備播放,卻聽竺笙溫和的聲音:“冒了?”
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要去周邊采風嗎,怎麼還沒走?”
被關心的覺總是溫暖,黎簫鼻子,“謝謝關心。大概紅河鎮舍不得我,用這種方式挽留我。竹笙小姐姐,也許你從小就練習,赤水江風習以為常。”
“可是對于那些久困于都市中的人,抬眼只能看到天大樓切割的四角天空,這樣的風景,這樣的故事是多麼向往和憧憬。這是我打算拍這個微紀錄片的初心。你也想為家鄉做點什麼吧。”
他言辭懇切,神令人容。
竺笙先前的戒心,放低了些許。“如果你想拍我的絕技,赤水大地還是有不人會的。八月的比賽,你也有很多機會拍不是嗎?可為什麼是我呢?”
讓人很難不誤以為他是個大狼。
黎簫在的眼中讀出了這條令人尷尬的信息,他自嘲地笑笑,復又拿出手機,打開了抖手拍拍,又過了半天,數和評論點贊數又增加不。然而拍老鄉那條,點贊評論卻寥寥。
“自己看。”
竺笙跳過了那一串代表流量的驚人數字,以一種平靜但嚴肅的目看他,像是在說,“嗨,肖像權。”
黎簫意識到了的不悅,“抱歉,沒經過你的允許是我的錯,我道歉。我也沒想到想到,網友們如此喜歡你。這恰恰證明了,,是第一競爭力。這樣的故事和容是人們前所未見、喜聞樂見的。你的舞蹈加上獨竹漂,就是獨一無二。”
“而且,竹笙小姐姐,我和幾位大叔聊了,他們說現在肯學這門絕技的年輕人,已經很了。技藝的傳承,終究還是要靠年輕人的。否則,就斷層了呀。”
竺笙猛然一震,他提到了傳承,這是先前未想過的。學獨竹漂,是為了和自己的舞蹈融合;而現在,是為了那昂貴的獎金,以解燃眉之急。
“黎簫先生,重新介紹一下,我竺笙,天竺的‘竺’。赤水很養人,紅河鎮的桶桶筍和桂味荔枝很好吃,赤水大地歡迎你用鏡頭記錄的故事,包括我的技藝。那席酒杯大賽,你會留下來跟拍嗎?”
黎簫出了苦的笑,他出來旅游已很久,銀行卡也快掏空了,還哪里經得起這麼浪漫的流浪?“恐怕不行,但是接下來幾天,你隨時練習,我隨時拍攝,沒有問題。”
**
竺笙回到家里,在院子里摘菜。
洗了荔枝,用葫蘆瓢裝著,端過去。
“,休息一會,吃點荔枝。”剝了一顆,白爽的果在指尖,笑著吃下。
“哎呀,你回來晚了,六月那陣我吃了不呢,鄰居送的。笙笙你也吃。”
好東西,總惦念孫。
竺笙放下葫蘆瓢,開始摘菜,有蟲眼的、發黃的通通不要,“我買的時候吃了些,這是偏晚的品種,味道也很不錯。對了,,以后晚飯我來做吧。我回來呀,可不是給您添負擔的。”
老人顯然不聽這話,撂下了荔枝,“你工作也辛苦啊。再說,我孫怎麼是負擔呢。人老了,閑不住,不找點事做,心里不踏實。”
竺笙鼻子發酸,垂著頭,小青菜一把排排放好,“我手機上掛了號,8號時帶去赤水市醫院看看,那天不能睡懶覺哦,要早起。”
天,渾濁的眼里是嘆息,每天三四點就醒,都不用打鳴。“笙笙啊,我自個自己最清楚,老病不用看了,你回來我這不是好了嗎?”
竺笙咬著,忍著緒,端菜往屋里走。廚房里的香氣冒出來,顯然把晚飯做好了。
“你最吃的豬兒粑好了,我還熱了臘,一會再炒個蔬菜,就可以吃飯了。”葷素搭配,營養不。
竺笙把推出了廚房,“剩下的給我。”
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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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曲。
豬兒粑的主要原料為糯米,加水和面團后,包上餡,橢圓形,外面再包上小片菜葉,用小籠蒸。出籠后白油亮,形如睡的小豬。
竺笙給夾了一個,才夾給自己。
不吃,反而盯著,像急于知道考試績的小學生,“好吃不?”
糯米糯,口香甜,只是那餡,沒有滋味。竺笙猜想著,大抵忘加鹽了。“好吃,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便也自己吃了,只是咂吧咂吧,總覺得哪里不對。一拍腦門,“我忘了要加鹽的。”
豬兒粑已經了,不能再加,竺笙就拿來醬油瓶子,往餡里倒一點。
嘗后,豎起大拇指,“還是我孫有辦法。”
吃完了,竺笙在廚房洗碗,給看了電視,讓先看。
可沒一會,慌慌張跑進了廚房。“笙笙,我找到了《舞林大秀》,你快來和我一起看。”
竺笙心頭一。
忘記了做菜要加鹽,可沒有忘記報名參賽了《舞林大秀》。海選已過,現在開始pk了吧。
電視屏幕前,竺笙看到了大學同學兼室友——林卓。
沒想到,這才比賽開始,林卓就跳上了拿手的——古典舞劇目《蓮說》。婀娜多姿、剛并濟,將東方古典清新俗之以及如荷花的傲然清高,合盤呈現。因為是live,現場掌聲不斷。
看的時候,不斷呢喃,“我孫跳的最棒,為什麼你們不給一次機會呢?這是你們的損失。”
竺笙抱住了的手臂,掌大的小臉,埋在并不寬闊的肩窩,淚水生生憋回去。“,以后這種機會還很多呢,我一定會讓您在電視里看到我的。”
拉住竺笙的手,拍了拍,“笙笙,陪你一起練習。竹子在院子里,現在就練。”
在竹子上練舞蹈作,在過去的十幾年時間,竺笙經歷過無數次,摔了不曉得多次。這比在水里練,摔得更疼。
竺笙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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