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

顧正東的冷汗都下來了，這種天氣，小小怎麼可能跑出去？

如果沒有出去，那就是只有一個可能，被困在哪里，或是被誤卷到廢品中，帶走了。

今天沒有往大剛那里送貨，所以范圍還是要鎖定在家的附近。

顧正東也顧不上雨大，跑到院子里，把堆得小山一樣的廢品堆仔細看了一遍，那三個孩子和白則屋里屋外，能藏人的角落都找過了。

還是沒有。

“怎麼辦啊？孩子怎麼會丟，好好的怎麼丟了？”白急得直手，努力回憶著剛才的形，“我帶小小過去，坐床邊玩，我坐在板凳上摘菜……”

“不可能憑空消失一個人，找！”顧正東又闖進雨中，這次他往胡同下面走，難道是小小自己跑出去了？

雖然這可能不大，可也不是完全沒有。

他一路走，一路喊著小小的名字。

大雨順著頭頂淋下來，直往他的口中灌。雨聲雷聲把他的聲音都吞沒了。

可是幾人找了一大圈，小小依然不見蹤跡。

“爸爸，小小會不會去遷小區了？”龍龍提醒。

顧正東腦中已經一團了，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萬一呢？

“孩子，你拿個雨傘吧！”

白翻出一把舊雨傘，又急又疚，也在崩潰的邊緣了。

顧正東撐起雨傘跑出門，一陣急雨撲面而來，直接把破雨傘給掀起來。他哪里管得了許多，只顧向遷小區跑。

他先敲的是今天拉貨那家的門，聽說孩子丟了，那家人也急了。

“沒看到！怎麼還把孩子丟了？”

顧正東不及解釋，馬上去問下一家。

等他問了三四家未果后，就見各家各戶有人走出來，有人穿雨，有人打雨傘，都著小小的名字，加找孩子的行列。

雖然顧正東全都在抖，冷得上牙打下牙，可是心底升起一團溫暖。

時間過得很快，從發現小小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個小時。

大雨一直在下，很多地方已經積水，人蹚水過去，都是齊腰深，像小小這種小不點，留在外面，十分危險。

“去派出所先報個案吧。”有人出主意。

顧正東不是沒想過，可是報案要人口失蹤二十四小時，他去也白去，所以還在糾結。

這時一輛式自行車，停在他的面前，從車子上跳下來的人穿著一件綠大雨，包得很嚴實。

挑起帽子，顧正東才認出來，是霍小。

“你在做什麼？上有外傷，還淋雨？不要命了！”霍小認準是顧正東，馬上斥道。

“我兒不見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見到霍小，顧正東突然就有點扛不住了，一直努力制的緒，就要發出來。

“先報案，不管時間到沒到！”霍小很冷靜，上自行車，示意顧正東坐上來。

顧正東猶豫一下，還是坐到后座上，他的太長了，努力蜷起來，才能不影響自行車的運轉。

風雨中，霍小用力蹬著自行車，是帶顧正東去最近的派出所。

雖然時間不到，可是派出所的同志還是很重視，給顧正東做了登記。

“天氣這樣也很危險，還是先找吧。”派出所的同志也坐不住了，紛紛找雨。

顧正東連連道謝，他也不能在這里等著，轉往外走。

“站住！”霍小住他。

只見把上的雨下來，遞到顧正東的手上。

“你穿上，真是不要命了。”

“你怎麼辦？”顧正東猶豫一下沒有接過去。

“我打電話了，等我爸爸過來接我，雨你拿著，快去找你兒吧。”霍小說著，不知怎麼臉上一紅。

顧正東沒有心探究這些，穿上雨又跑出去。

這時突然派出所的同志住他。

“你兒找到了！”

“在哪兒？”

顧正東汗直豎，激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剛給附近幾個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留意一些，結果有一個派出所，正好撿到一個小孩，特征跟你說的差不多，我開車送你們過去吧。”

顧正東和霍小趕過去時，派出所的勤正把小小抱在懷里，看到小小安然無恙，顧正東的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你這孩子！跑什麼！嚇死爸爸了！”

小小在勤的懷里，眼神呆呆的，好像了驚嚇，聽到顧正東的聲音，才慢慢轉向他。

“小小，你沒事吧？”顧正東察覺出兒的異樣，有些慌，搖了搖小小的肩膀，想喚起的注意力。

“爸爸。”小小的眼神總算聚到他的上，認真又看了看，認準了是爸爸，突然撲過來，死死摟住他的脖子，哇地一聲哭出來，“爸爸！我看到媽媽了！”

顧正東的心像被刀子捅了一下，他的心碎了。所有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把孩子找到就好，平安就好。

他抱起小小剛想對派出所的同志說點什麼，突然就覺得一陣惡心，接著就是天旋地轉，倒下時，他用殘存的意念控制，把小小轉到上方，不能傷到小小。

顧正東的神已經撐不住，整個人都崩了。

他睜開眼睛時，眼前一片白，晃眼睛。

“沒事了，你高燒了兩天。”說話的人是霍小，的眼圈都是黑的，看來這兩天也沒閑著。

“怎麼可能？我躺了兩天！”顧正東一聽，頭都大了，這兩天得壞了多事？

他一掀被子坐起，想下車，可是只覺得眼前金星舞，腳也綿綿的，差點摔倒，還好霍小離得近，把他扶住了。

“你別添了，沒燒出肺炎就不錯了，好好休息兩天吧。”霍小沒好氣地說。

“呵呵，我沒有資格躺著。”顧正東坐下冷靜一下，又問，“小小，沒事吧？”

“小小比你強多了，在家里呢，白大娘帶著。”霍小已經把顧正東家的況了，這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霍小這樣的孩子，在當時是顧正東高攀不起的人，的家境很好，父親是醫院的主任醫師，母親是大學教授，自己讀過醫學院，在B超科上班，這可是穿著白大褂，輕松又干凈的工作，多人羨慕的。

對顧正東這種收廢品的人來說，兩個人之間有一道鴻。

顧正東對沒抱一點期待，但是，好像不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