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一年前煉氣境就到了五層，早達到劍資格，一直賴著不去罷了，通過劍測試，不過就是走個過場。

　劍資格測試非常簡單，無非就是試煉閣鎮守長老用靈識確認，申請者是否達到煉氣五層。

　然后給塊類似認證資格的封印玉簡，表示得到試煉閣通過登山劍，在此期間，不管以前有何恩怨或麻煩，試煉期間外人不許打擾。

　此為宗門律，也顯示了宗門對試煉的重視程度。

　得到劍資格后，接下來的事就非常簡單了，登山劍，煉劍峰劍霧彌漫，外有宗門陣法阻隔，劍意極重。

　山上只存在兩種東西，一種是石頭，堅堪比的金鐵的石頭，整座山都由這種帶著金屬彩的石頭構，地面上除了凹凸不平，尖銳的石鋒之外，連一點灰塵都見不到；另一種就是劍條，沒有鋒刃，沒有劍鞘，也沒有劍柄的糙劍條。

　劍條是從分布山中各的裂隙間自行生長而出，天生如此，每個劍弟子以靈識通，得靈劍認主靈合，即一生伴隨，好壞由天，再經后天打磨砥礪，終生不綴。

　通常山高，靈劍品級相對更高，其劍霧中劍意也愈發凌厲難當，且山越高，裂越，靈合的幾率相對更低。

　強行登高，得不償失。

　胡涂只到了山腰，所位置明顯得過其父指點，那有條極深極寬的主裂隙，分布著大大小小數十條蛛網，劍枝集。

　最高的直灰云，不見全貌；最小的短小如匕，四五寸長短。

　林默則趁灰霧遮掩，徑直去了山頂。

　或是先天魄異于常人，或又其父母打小便讓他浸藥煉，總之山上劍霧對他影響極小。

　五年前，也就是翻越這座山峰去山后寒淵峽采藥，無意間見到了一柄在灰霧中飛掠的劍條，出于好奇，跟著它登上了山頂，親眼見證了山頂圓形天坑和不斷往外冒出的凌厲劍意。

　然后他用靈識落在了一丈外的懸停飛劍上。

　沒有通，也沒有過程。

　從那天起灰白無的靈劍就了他的，而他并未將靈劍帶下山，繼續留在了山頂那個無法靠近的天坑窟窿。

　一有空，他就上山，磨劍。

　煉劍峰的石頭堅致，用來砥礪劍鋒最好不過，甚至超過千仞峰所產的油青磨劍石。

　季伯得知他劍，曾送過一塊，很可惜，能打磨諸多的靈劍的油青石，在這柄劍下只堅持來回磨了十幾次，便化為齏。

　而煉劍峰石頭無法切割，宗門數千年歷史，此類嘗試不止一次兩次，至今沒人功過。

　后來季伯查閱過宗門舊典，據他估計，此劍極可能是開山祖師曾見過，且寫過一篇‘劍賦’來描述的真源之劍。

　五年來，劍鋒僅僅磨出了劍尖兩側不到半寸鋒刃。

　好在半寸也足夠銳利。

　不然那一夜，也不可能一劍便刺張秋山雷煉劍網。

　徐渝在他們登山前已然劍功下山，直接進了試煉閣，等候三個月后峰試煉考察。

　好在胡涂也沒花太長時間。

　五天。

　準確來說四天五夜，劍過程頗有他一貫風格，就是睡了幾覺，睡到第五天頭上，一把長達五丈，寬逾七尺，通漆黑布滿奇怪花紋的巨劍就從石裂隙中拔地而起，懸停在頭頂。

　正當他正為如何才能拿起這把巨劍而泫然泣時，巨劍立馬小五尺，寬七寸。

　隨心長短，慧念生。

　胡涂立馬為巨劍起了很多名字：如意、巨樹……想的一出是一出。

　然后學多數劍弟子慣例，很得意地邀請林默同登巨劍，劍破開劍霧，直落試煉閣。

　就在那時，他決定命名：‘劍舟’。

　劍舟既寬且長，哪怕材寬碩的胡小胖橫躺上面，首尾都不會懸空在外，盤膝打坐也好，兩腳站立耍酷也罷，空中姿態平緩而穩定。

　劍舟命名，名副其實。

　這把劍在試煉閣冊子上被鎮守長老臨淵評為品上，點評語更驚人：

　煉劍峰祖劍之一，歷代無人靈合通融功，此子得之，宗門大幸，此子大福。

　而林默那柄劍，登記名‘斬仙’。

　其實他另起了一個名，只一個字：‘寂’，與‘默’相對。

　鎮守長老僅給了個：品中下的評級。

　點評語：劍未完，堅韌有余，鋒銳不足，現無神通異象，待心養劍，以氣候。

　胡涂很滿意，林默也很滿意。

　……

　青山幽靜，花香鳥語，澗溪潺潺。

　試煉閣驗劍完，兩人便被臨淵長老一袖子打進了這個地方。

　此并非試煉閣背后那座青山，而是與外界天地全然不同，一座陣法封的別有天。

　天高地闊，靈氣極其充盈，風景絕佳。

　順著的石板小路，行走其間，空氣清新潤，讓人神清氣爽，十分愜意。

　山上到是參天大樹，枝葉掩映間散落著數十間白墻青瓦小院。

　一間三面有墻，正面無門無墻的小房間擺著一張木桌，桌上擺著紙硯紫砂茶壺，一個藍衫男子正坐在桌子后面，雙腳擱在桌面上，正無聊地用銼刀修整指甲。

　林默走近，那人將腳放下，整了整襟，相當客氣地點了點桌上的紙，說道：“二位哪里人，各人按上面的要求填寫即可。”

　林默將紙拿起來，紙上用油墨印著縱橫格，第一行分別印有姓名、年紀、原籍、所在山門或家族、試煉峰居住地等登記事項。

　“試煉峰居住地？”他狐疑地問。

　那人道：“登記完再給你選。”

　林默提起筆開始書寫。

　寫完自己一欄，他側讓胡涂過來，胡涂一個勁搖頭道：“幫我寫了就。”

　那人使勁打量著胡涂肩膀上扛的那柄黑大劍，眼神充滿疑，指著劍，一臉訝然：“這把劍不會是山腰的劍祖宗吧！”

　“它現在劍舟。”

　說這話的時候，胡涂神自豪。

　那人滿腹狐疑，抱拳自我介紹：“本人姓吳，名九真，你們可以我吳師兄，業云巒峰，山師兄弟都我‘萬事通’或‘誠信吳’，當然本師兄更喜歡后者。”

　誠信吳，還真往自個臉上金。林默笑而不語，將容填好，擱下筆：“我們住哪兒？”

　吳九真拿起登記冊，掃了一眼，里嘖嘖道：“字不錯，外門來的很有寫字好看的了，嗯，都從南門來。”

　上滔滔不絕，接著道：“你們可知道，今年進試煉峰有哪些人，這些人又來自何，底細如何，有何箱底本事，他們可都是你們峰路上的潛在對手喲！”

　林默眨了眨眼：“師兄的意思是？”

　吳九真圓瞪兩眼，氣呼呼地道：“爾等好不省事，我出于好心，給你們指條明路，你們倒好，一個裝傻一個充愣。”

　林默笑著揖手：“真不明白師兄言下何意。”

　吳九真左右看了一眼，抬起右手，拇食兩指不停捻，低嗓子道：“我這里有所有參加試煉者腳資料，每人資料二至十塊靈晶不等，你若打聽宗門其它消息，同樣是這個價。”

　他瞟了眼手上兩人剛填好的資料，角上揚：“當然不是這上面的簡單信息。”

　林默道：“謝吳師兄好意，師弟心領。”

　心領自然就是不接的意思。

　吳九真并未氣妥，繼續道：“本人這里還有法寶、符箓、丹藥等諸般件，需不需要看看，若沒相中也沒關系，說出你的要求，保證三個月，將法寶送到你們手上。”

　這位師兄真不太像山弟子，反倒像個修真家族專門推銷的商家伙計。

　林默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胡涂則是懶得開口，雙手拄劍，下擱在手背上，撅著屁都快睡著了。

　吳九真兀自咧咧不休：“本師兄做買賣向來叟無欺，價格公道，你去山九峰滿地打聽去，我這誠信吳的稱號可不是白給的。”

　林默微笑道：“師兄能不能給我們試煉府的鑰匙？”

　吳九真見兩人油鹽不進，無奈道：“柳溪、楓坪、疊翠凹你們選哪？”

　“能不能給說說各自地方的好？”

　林默還是保持著耐心。

　吳九真手上多了幅卷軸，抖開來，上面畫的是工筆境布局圖，上面有很多樓閣庭院，上面標注了地名，好些庭院上點上了紅點，卻非朱筆點繪，像是點。

　“自己看，有紅點表示別人已占據。”

　標示柳溪的紅點最多，十四；而楓坪只有十；疊翠凹一片空白。

　林默道：“南門徐渝住何？”

　吳九真出手，攤開手掌，掌心朝上，臉不紅心不跳，厚無恥地道：“這個消息只收你一塊靈晶。”

　林默簡直服了這位，這也能要錢。

　這家伙想錢想瘋了吧！

　不行，絕不能給這種人機會，太不要臉了，完全搖他心道德基準。

　他面無表道：“疊翠凹，要兩所相鄰的院子。”

　吳九真倒不生氣，扔出兩塊白玉簡，“此是柳溪，每日巳時開始流一位諸峰嫡傳來此講課，地點即前面懸溪崖，此向北即疊翠凹，劍十里看到山腰凹的那片白墻青瓦院落就是，上面有圖，灌真元以靈識查看。”

　不等兩人離開，猶自說道：“二位以后若需法寶、丹藥，一應消息都可以來此找我，保證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林默已拉起胡涂往小院集中那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