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小綰可沒說謊,上輩子所在的世界老人常言吃啥補啥,縱然這話沒什麼科學依據,但眼睛所蘊含的營養質在人分解之后,能直接為人眼提供相應的養分,對眼睛自然有所裨益。
得知碟子里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野兔野豬的眼珠子,傅天卿臉發青,胃口迅速消失。
方玉城倒是始終神如常,白緞遮了他的雙眼卻難掩俊容,一白裳潔凈如洗,出塵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君。
“師妹有心了。”他從柒小綰手中接過石盤,卻沒有要筷子的意思。
柒小綰探出小腦袋,自下而上著他,視線不由自主在方玉城脖頸間多停留了兩秒。
意識到自己眼神冒犯,柒小綰匆忙撇開眼看向別,隨即覺得這樣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于是又明正大看回去。
心想,反正五師兄眼睛不好,不管怎麼打量,五師兄都不知道。
柒小綰為自己的無賴汗,鼻尖,清了清嗓子,問他:“五師兄自己用筷子能行嗎?”
方玉城:“不妨事。”
惜字如金,比傅天卿話還,實在太冷了,跟方玉城說話,柒小綰覺周圍嗖嗖吹冷風,皮疙瘩都給刮起來。
五師兄果然不待見!
不論昨天出手相救,還是日前好心收留,皆是出于同門誼,換句話說,就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
柒小綰撇撇,心說:我還不想搭理你呢。
若不是承了方玉城的人,才不想湊過來挨凍。
“那大師兄五師兄慢慢聊!我去看看火!”柒小綰抖掉一皮疙瘩,腳底抹油,迅速開溜。
柒小綰離開這一會兒,俞柏銘捻起柒小綰用來做調料的幾種香辛料,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試圖判斷這些末的由來。
鄒云棋出于好奇心,學著柒小綰的樣子鋪上新的片,擺在案上的調料隨便抹,看著似乎差不多了,便打算夾起來。
本想自己嘗一嘗,但到邊,鄒云棋心眼兒一轉,掃眼旁大快朵頤的闕炎晟,悄咪咪把片撥到他面前。
闕炎晟抱著一整只烤兔吃得正香,毫沒注意到鄒云棋的小作,順手夾起距離他最近的片,毫無防備地塞進里。
接著,他像電似的,渾了一下,臉上迅速浮現菜,像是吃了一口蒼蠅。
“啊呸!”闕炎晟吐出里的東西,發現是一塊,疑不解,“這怎麼這麼難吃?”
鄒云棋忍笑忍得辛苦,怕被發現,有意轉開臉,但肩膀卻止不住輕輕。
不過,由闕炎晟如此激烈的反應來看,他的嘗試徹底失敗了。
闕炎晟嘀咕一會兒就消停了,很快柒小綰回來,闕炎晟被新烤的薄片五花吸引注意,沒把剛才的意外放在心上。
周清風已從三弟子口中獲知了金烏火的奇特之,此時湊到柒小綰邊,一臉新奇地問:“乖徒兒,你這手藝從何學來?”
柒小綰將一整條脆皮五花切小塊,表面撒上薄薄的辣椒面,恭恭敬敬地送到師父面前,笑答:“柒府的廚子個個都是好手,會的菜式可多,徒兒好吃貪玩兒,沒事就往后廚跑,東一榔頭,西一棒槌,這才學了九牛一。”
好吃貪玩幾個字被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不害臊,逗得周清風哈哈大笑。
他大手一揮,憑空出一個酒壇:“為師今日高興,這壇藏了百年的佳釀拿來助興,你們誰要喝?”
“我!我要!”闕炎晟第一個舉手,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只碗,屁顛顛地向周清風討酒喝。
師徒幾個許久不曾如此熱鬧地聚在一起,連云山中笑聲不斷,一直持續到日暮時分。
待笑聲散去,傅天卿拜別幾位師兄,將喝得醉醺醺的周清風送回府,四周終于安靜下來。
那麼大一頭野豬,一多半進了闕炎晟和鄒云棋的肚子,剩下幾位師兄和師父加起來也不如他們吃得多。
俞柏銘意外喜歡吃烤兔,還打包了一份帶走。
空氣中酒香未散,柒小綰將野兔皮留著,吃剩的骨頭埋進土里,忙活好一會兒才消停。
柒小綰抖了抖酸痛的胳膊,心說這樣的宴會還是來幾回,一個人哪里忙得過來?
雖說金烏火有特別功效,但師兄們既已辟谷,也不好干涉別人的習慣,若不小心惹出禍事,哪能擔待?
來乾云宗是為修行,遲早也要離開,還了人便罷,莫與他們過分糾纏。
想通這些,柒小綰長舒一口氣。
麻溜將府打掃干凈,灶臺整個收進儲囊里,等傅天卿回來,府已然收拾規整,柒小綰早躺進被窩,舒舒服服睡去了。
傅天卿在府門口稍站片刻,視線從石床上收回,轉尋了高地,開始盤坐納氣。
頭天吃飽喝足,第二日柒小綰醒得早,起來未見大師兄,到府門前一,傅天卿果然又在那谷地練劍。
昨日鬧騰了一個下午,傅天卿雖無怨言,但修煉時間被耽擱是事實,柒小綰心里也過意不去。
既了仙門,為乾云宗弟子,便該鄉隨俗,慢慢適應宗門的規矩,如此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心中打定了主意,柒小綰又退回府,回想那日拜師時周清風以灌頂之禮傳授給的修煉之法,盤坐下。
此次修煉極為專注,沒一會兒便定,心法不覺間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天地靈氣紛紛朝涌去。
傅天卿被異樣的靜驚,心頭一震,他迅速收劍,一個閃便回到府門前,見柒小綰正盤坐于石床之上修煉。
府靈氣數倍于往常,甚至有靈氣凝結為滴,墜在頂。
如此海量的靈氣匯聚于一的況,只有一種。
傅天卿木然的臉孔上此時也不自顯出兩分震驚。
需知柒小綰才來乾云宗三日,拜師開悟不到兩天,修煉的時間加起來不足十二個時辰,竟然就要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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